網吧照片里那個灰西裝男人,像根刺扎在兮淺心里。
爆炸那天下午,他就蹲在夏時陌車邊上,絕對不是夏時陌本人。
她后背發涼。
秦昊那天明明穿的是夾克,不是西裝。
這人到底是誰?宬年派來的?還是別的什么人?
疑問像繩子勒著她脖子。
要真相,就得找到更硬的證據。
目標鎖定夏氏大樓——現在已經是秦昊的老窩。
危險,但那張照片逼得她必須賭一把。
換身衣服。
她走出網吧,混進老城人群。
鉆進舊貨市場最里面的攤子,花幾十塊買了套深藍保潔服,布料粗糙,印著模糊的“某某保潔",配上壓低的帽子和口罩,一身掩護齊活。
挑好時候。
秦昊剛開完記者會風風光光,這會兒肯定不在公司。
保安也容易松懈,特別是管垃圾搬運的后門。
腦子里畫地圖。
又找了家僻靜網吧。
靠著零碎記憶,加上網上搜到的舊新聞圖片,在腦子里反復規劃溜進去的路線。
重點找:通往頂層的貨梯、運垃圾的通道、還有攝像頭拍不到的角落。秦昊辦公室在頂層東頭,她記得清楚。
下午三點,保安最容易犯困的點兒。
夏氏大樓玻璃幕墻亮得晃眼。正門人來人往,保安眼神像掃描儀。
兮淺繞到大樓背后。
后門區域亂糟糟:垃圾桶東倒西歪,運貨板車堵著路,快遞員、送菜工、保潔員來回穿梭。空氣里混著餿味和消毒水味。
她飛快套上藍保潔服,拉低帽子戴好口罩,背上半舊工具包(塞著清潔劑和抹布打掩護),低頭弓背,學著保潔員疲憊的步子,走向卸貨區旁半開的鐵門。
通道里燈光昏暗,消毒水味嗆鼻子,墻面斑駁,管道裸露。
穿藍工裝的人們推著清潔車匆匆走過,沒人多看她一眼。“某某保潔”的模糊字樣成了最好的通行證。
按腦內路線,沿狹窄通道往里摸。避開大堂電梯廳等有攝像頭的地方,專走消防樓梯和設備層。
路過工具間時,她心跳加速——墻上鑰匙板上掛著頂層鑰匙!左右張望無人,飛快摘下標著“48F東區”的鑰匙塞進口袋。
穿過滿是機油味的設備層,找到一部老掉牙的貨梯。插進鑰匙,咔噠一聲,鐵門緩緩打開。她閃身進去按下頂樓鍵,電梯嘎吱上升。
頂樓門開,厚地毯吸走所有聲音,柔光籠罩走廊,靜得可怕,和樓下的臟亂完全是兩個世界。
她貼墻移動。走廊盡頭攝像頭像只獨眼。突然記起夏時陌說過:通風管維修口旁邊有個死角——正好在攝像頭正下方。
剛挪到死角藏好,兩個女職員抱著文件夾走過:
“秦總晚上慈善宴幾點出發?” “七點,從凱悅走。安保都安排了?!?/p>
“那東西…下午送到了,秦總的東西…下午送到了,秦總讓鎖他保險箱最底層?;貋碓偬幚?。”
腳步聲遠去。
信息確認!秦昊七點才走!骨灰盒剛送來,就在他保險箱最底層!
機會稍縱即逝。
走廊重歸死寂。
她從工具包摸出硬塑料片,輕輕撥開通風井門鎖。
井內狹窄,但目標不是這里。
蹲身摸到井壁隱蔽處的備用電源盒——夏時陌說過這盒子位置刁鉆,監控偶爾會接這里。
指尖找到綠豆大的復位鈕,用力一按。
嗡…天花板傳來輕微電流聲。走廊攝像頭紅燈極快閃了一下。
就是現在!
她閃出死角,快步走向盡頭胡桃木門。掏出另一把“高管備用”鑰匙,插入鎖孔一擰。
咔噠,門開縫。
側身溜入,反手關門。
豪華辦公室撲面而來:落地窗、紅木桌、真皮窗、紅木桌、真皮沙發。
目光鎖死墻上嵌入式保險箱。密碼鍵閃著光。
常規開鎖不可能。
掃視桌面——文件整齊,唯獨電腦旁扔著塊造型奇特的金屬表。
秦昊總戴著這塊表!他習慣用貼身物件當密碼提示!
抓起手表。
表背刻著羅馬數字和奇怪符號。試輸數字組合(7,16,23) ——沒反應。
符號!棱角分明的線條像某種路徑圖。不看鍵盤,手指虛劃符號軌跡:從“8”斜劃到“5”,再斜劃到“2”……
終點落“2”。
屏息輸入:8-5-2。
嘀!綠燈亮!鎖舌彈開!
箱門拉開。最底層——
沒有骨灰盒。
只有牛皮紙文件袋,袋面貼著一張高清監控截圖:穿灰西裝的男人正拉夏時陌的車門!側臉輪廓和網吧照片完全重合!
網吧模糊影像和眼前高清照片瞬間重疊!就是他!
兮淺伸手抽文件的剎那——
門外走廊響起腳步聲!沉穩有力,踩在地毯上悶悶作響。
秦昊?!
他不是七點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