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天晴的笑，霍旭沒有看到。

聞天晴跟在他們身后。

工作人員把霍旭帶到老人會，推開門：“老陳有人找！”

陳主任正和幾個老人搓麻將。

霍旭看到一群老人家搓麻將，下意識不認同。

聞天晴仿佛看出他的心思：“村部不賭錢，麻將能防止老年癡呆，你不知道嗎？”

“我沒有這樣想。”霍旭沉聲道。

“最好是。”

陳主任抬頭來看到聞天晴，一張臉就黑了下來：“你怎么又來了！每次有過節你都來一趟！何必做這樣沒有意義的事情！大姑娘了，老大不小，不找男朋友也不結婚！”

聞天晴還沒有說什么，就被陳主任劈頭蓋臉訓了一頓。

聞天晴擠出一抹笑：“您說得對。我會記住的。”

“光記住沒有用，你得去找！不是我說你！好好的姑娘，也不懂打扮自己！人家像你這么大的歲數，孩子都多少個了！你再不找以后就老了，還有哪個男人會要你！”

聞天晴硬生生把怒火壓了下來：“陳主任關心的是，只是，我個人的終身大事是小，我主要是來向你……”

“什么小事？終身大事還算小事！你們看看她……”

霍旭站在聞天晴身后，原本不想說什么，想要看看聞天晴怎么跟這些村委溝通。

沒有想到會聽到這些迂腐的言論。

這都什么年代了，居然還對女子如此品頭論足的！

婚姻自由，生育自由，何時輪到別人來點評了。

尤其霍旭看到聞天晴居然站在原地，沒有半點反駁，她不是最會講的嗎？

每次對上他都是一套一套，為什么別人說她，她也不反抗。

哪怕場地在怎么重要，也不能讓人這般人生攻擊啊。

工作要緊，人就不要緊嗎？

霍旭覺得自己不是那種不近人情的上司，他對下屬還是有關切的。

這陳主任越說越過分了，說道聞天晴拖了整個國家的生育力。

何時國家的生育就得淪落到由女子承擔了。

沒有男人，女子能生出孩子嗎？

就因為女人有子宮嗎？

霍旭大步走上前來，擋在聞天晴面前：“陳主任！我們是來跟談論借場地的事情。要是小晴哪里做得不對，我向您道歉。還希望您嘴下留人。”

陳主任看到霍旭神情微微有點變化：“這位是？”

聞天晴暗暗松了一口氣。

再說下去，陳主任就要扯國家史了。

“我們新來的社工小霍。”聞天晴怕他那高材生的姿態又要擺出來，立刻搶話到。

聞天晴介紹讓霍旭感到別扭，還是點點頭伸出手來：“霍旭。”

陳主任打量一下：“一表人才，不錯。改天有機會多來老人會喝喝茶。小晴這邊坐。”

聞天晴對陳主任的態度見怪不怪。

有些人對女性會帶著一定的偏見。

但，這種固化的思想，無法去改變，也無法爭辯。

聞天晴來此目的只有一個場地。

所以陳主任怎么說她都能忍下來。

陳主任泡起茶來，手上動作沒有停，嘴上的話也沒有停止：“不是我說，你們機構早就應該派人下來了，讓一個女人東奔西跑，太過危險，面子上也說不過去對吧。”

這話聽著是為聞天晴著想，實際上還是帶著一些偏見。

兩杯茶放在霍旭與聞天晴面前，聞天晴沒有動，開口道：“陳主任這場地……”

聞天晴話都還沒有說完，陳主任視線就狠狠瞪了過來。

“男人說話，女人插什么嘴。”

聞天晴只好把希望寄托在霍旭的身上。

霍旭仿佛GET到聞天晴的希望，輕輕喝了一口茶，并不是什么好茶，但是能下嘴。

“陳主任，今天來此主要是想要跟你借個場地，眼看重陽節馬上就要到了，我們機構也想要為本村的老人做點服務，提高本村老人與留守兒童的幸福感。”說話間，他拿出文件夾來，遞了上去。

這是他連夜趕出來一份數據報告。

向心機構在跟鎮街村居舉辦活動后的反響，以及向心機構入駐后，該城鎮的幸福感比例與提升。

還有各方面的指標。

里面數據十分詳細，簡單明了。

霍旭很有把握，單靠這樣的報告一定能夠打動陳主任。

哪知，他的得意還沒有幾秒鐘，就看到陳主任翻開首頁，還沒有看兩個字就把文件夾放到一旁。

“重陽節借不了，我們這邊自己也有活動，不差你們這個。”陳主任委婉拒絕了。

霍旭再次拿起文件來，“主任我們的活動不一樣的，我們首先得幫助老人們建立起互幫互助……”

一大串的職業輸出，聽著陳主任眉頭緊緊皺了起來。

就在要爆發前一刻，聞天晴立刻抓住霍旭的手腕：“陳主任打擾了，我們還有事情……”

霍旭覺得聞天晴放棄太早了，還有轉緩的余地，要是這么輕易就放棄了，這場地何時才能借到。

“陳主任，我們真心誠意向您來……”

霍旭話還沒有講完，陳主任隱忍到極點的怒氣爆發了，用力把茶杯放了下來：“你這小伙子怎么聽不懂話呢？我說了不借！去去去，找其他村借去！我很忙沒有空在這里跟你胡鬧。”

霍旭被陳主任趕出老人會時候，他整個人還處于無法回過神來。

聞天晴已經整理好心情，走到自己的小電驢身邊，她心里還微微有點慶幸，這一次陳主任沒有說太多難聽的話。

拿出名單，下一個村要去哪里呢？

名單還沒有看好，就被霍旭奪走了：“你為什么不爭取？”

聞天晴抬起頭來看著霍旭，只見他陰沉一張臉，目光認真看著她，等待她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