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時分,張天辰在城內衣坊換上素白錦鍛袍子,長發飄揚在身后。一雙晶亮深邃的眼眸,風度翩然,散發出超然脫俗的氣質。
走在街道上,不知多少少女看得神魂顛倒,怔在原地。
不得不說,經歷數次脫胎換骨的張天辰,只要稍加打理,確實有著莫名的吸引力。
張天辰轉身走進一家熱鬧的客棧,希望能有所收獲。
“這位客官,打尖還是住店?”
店小二見他衣著華貴,氣質非凡,立刻屁顛顛地迎了上來。
做這行沒點眼力可不行,伺候好貴人才能撈到油水。
“幫我準備一份特色美食,再備些路途干糧。”張天辰淡淡吩咐道。
“好嘞,客官稍等,有事隨時招呼!”店小二殷勤應下,轉身快步離去。
待店小二離去,張天辰凝神細聽。
夕陽西下,客棧里的人越來越多。嬉笑聲,謾罵聲,劃拳聲震天響地。三教九流圍滿整個客棧,各種奇聞異事也隨之傳開......
“我聽二舅家的四侄子的朋友的朋友說,五年一屆的五宗大會已經開始籌備了。”
“聽說有啥用,這跟我們凡人有啥關系,你不如告訴我哪家樓里的姑娘最正點!來,干了這杯!!”
“你懂個屁!到時候來看熱鬧的人肯定多,咱們正好趁機賺一筆。”
“怎么?你有野路子。”
“得了得了,你那消息不準,還早得很!”
......
不多時,店小二端著菜走來,高聲報菜名:“客官,您的菜齊了!悶罐神牛肉、金腿燒圓魚、人參燉全雞、龍身鳳尾!”
“另外送您糕點‘金鳳呈祥’,酒水‘神仙醉’!”
他放下盤子,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張天辰隨口問道:“小哥,這附近的宗門,可有什么說法?”
“原來公子是來拜山的!”店小二眼睛一亮,暗中擠了擠眼。
張天辰哪能不懂店小二明里暗里的意思,銀幣也不是什么大錢,三枚銀幣拍在了店小二手里。
他眉開眼笑,姿態更加恭敬。
“這位貴客,爽快!聽我給您說道說道。”店小二嫻熟地把銀幣塞入懷中,壓低聲音道,“我跟您說,咱們風靈國,大大小小的門派不計其數......其中以五大宗門最為出名。”
張天辰來了興致,好奇問道:“哪五個?”
“好像是玄宗、離火宗、御獸門、五靈門、三清教。其中.......”
張天辰認真聽著,生怕錯過一絲細節。
“小二!小二!......”
店小二面露焦急,拱了拱手:“貴客,我知道的都跟您說了,有不懂的隨時叫我!”
“來了。”他應了一聲,匆匆離去。
張天辰大有收獲,結合周圍食客的交談,總算對這片大陸有了基礎了解。
如今自己身處風靈國,東臨大海,西面是數百里寬的危險山脈。
這時,一陣怒罵聲傳來:“媽的!......無恥的御獸門!可恨!十年苦修......不如世家的一條狗!”
“狗!!”
“狗!!”
靠窗酒桌前,一個中年男子爛醉如泥地斜癱著。
他面色赤紅,雙目迷離,右手晃悠著酒碗,酒水灑得滿桌都是。隔著數丈遠,都能聞到濃烈的酒腥氣。
“好烈的酒!”張天辰暗自嘀咕。
店小二路過時,非但不不悅,反而面露惶恐。
御獸門?風靈國五大頂級宗門之一?
來頭果然不小!
張天辰思索片刻,帶著自己那壺“神仙醉”走了上去。
“前輩,可否賞臉喝一盅?”
中年醉漢慢悠悠地抬起頭,半睜著眼掃了他一眼,目光最終落在酒壺上。
他一把搶過張天辰的酒壺,仰頭大灌一口。
“.....年輕人.....嗝!”他長吐一口酒氣,迷迷糊糊道:“這酒....味道太....太淡了。”
張天辰心中一喜,有戲!
“小二,來一壇最烈的酒!”
“嗝......你....你不是來抓我的。”醉漢打了個酒嗝,迷迷糊糊問道,“找我何事?”
張天辰坦言道:“晚輩初出家門,正欲拜山習法,特來請教前輩。”
“嗝!你小子......合我胃口!”
張天辰親自為他斟上一碗烈酒:“前輩,請!”
醉漢暢飲一碗剛端來的烈酒,怒聲罵道:“千萬別去那狗屁御獸門!雖說是五大宗門,實則吃人不吐骨頭!老子一生心血,視若手足的雷鳥獸,卻被那狗屁宗主搶去,獻祭給什么狗屁雷吉!”
“堂堂一宗之主,為了自己的御獸,搶了老子的御獸!tui~”
“無恥!!無恥!!”
張天辰雖然聽不懂,但是大受震撼。
醉漢發泄著滿腔的憤怒與怨恨,顯然是在宗門遭受了極大的不公。
“前輩,御獸門不行。可有其他宗門推薦?”張天辰繼續倒酒。
咕嚕咕嚕!
醉漢將郁結在胸口數年的怨氣發泄了一番,暢飲一碗烈酒,繼續道:“東北面八十里外的百草谷,表面收藥童,實則是給藥谷看園。沒有任何真才實學,純粹是荒廢人生!別去!別去!”
“還有那什么鐵劍門、槍門、拜火教、拜星教。都是二流宗門,去不得!去不得!”
張天辰緩緩點頭,頗為認同,要去當然得去頂級宗門。
“那五大宗門剩余其四,前輩可有推薦?”
“嗝......”
“給我一次機會,定然去玄宗!玄宗盛名千年,又是正道魁首。就在北邊二百里之外,每年開春收徒,只收好苗子!脈......沒玄脈?看大門都不要!”
玄宗?玄脈?
張天辰默默記下。
“還有,就是離火宗.....謠傳離火宗是帝國圣宗的外宗,不過是小道消息,無人證實。可惜....可惜離火宗距離此地有些遠,遠在風靈國最東面,臨近滄海。路途少說也有五六百里,現在過去怕是來不及了......”
“還有......”
醉漢正欲繼續開口,一股凌厲的氣浪卷著沙塵從酒樓外橫掃而來。
酒樓門口的光線也為之一暗,三名身著青衣,腰佩靈獸袋的男子大步闖入。
為首一人瞬間鎖定醉漢,冷喝道:“徐榮!你擅自脫離御獸門,讓我們好找!現在,該跟我們走一趟!”
“長老有令,必須帶你回去!脫離宗門可以,但這幾年的宗門稅賦、各種費用,必須繳清!一分都不能少!”
“你是自己走,還是我們三人綁著你走!”
酒樓內的喧鬧聲戛然而止,食客們紛紛低頭,不敢直視。
御獸門的人,哪怕是當街殺人,他們也不敢置喙什么。唯有盡可能地躲得遠遠的,生怕殃及池魚。
徐榮猛的一個激靈,瞬間清醒。以他的修為,凡酒豈能真的醉倒,不過是借酒消愁罷了。
張天辰的心臟一下子跳到嗓子眼,自己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猶豫間,徐榮猛地抓起桌上的包袱往后門沖去。
臨行前,還貼心地丟下一句話:“小兄弟!記住!去玄宗!一定要去玄宗!”
“徐榮?站住!你逃不掉的!”
三個青衣男子同時動身,狂追而出。目光壓根就沒有在張天辰身上多停留半息,毫無玄力的凡夫俗子,此刻反而成了一種幸運。
四人離去,整個酒樓又恢復先前的喧鬧。
張天辰松了一口氣,沒有實力的日子,真是提心吊膽!
玄宗?
還有一個月開春,二百里路程,趕得上!
這時,店小二送來干糧:“貴客,您的干糧備好了。”
“多謝。”
張天辰丟下一枚金幣,帶著干糧出發。
他打定主意,直接去玄宗拜師,不再耽擱片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