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安民看著亂搭亂建的各種建筑和攤位,倒是沒有多想。
現在能正規的在這里做點買賣討生活對比其他人已經是巨大的幸運了。
這人流每天怕是有好幾萬人,只要價格合理,商品質量說的過去,總不會沒錢賺。
現在可是物資最稀缺的時候,只是曹安民也不知道這里什么時候會拆掉重建。
市場下面還懸掛著巨大的橫幅——為實現五好紅旗大街而奮斗!
曹安民進入市場,最外面的市場和菜市場差不多,都是柜臺和攤位。
“竟然還有冰糖葫蘆賣?”
曹安民看著一個穿著中山裝的干凈青年,三十來歲的樣子,他身邊的攤位上正是裹著糖衣的糖葫蘆。
“小同志,您要買糖墩兒嗎?”來往看糖葫蘆咽口水的大有人在,但真買的卻不多,青年看到曹安民這般穿著走過來,也是笑著問了出來。
“咱們這買這個需要票嗎?”曹安民聽到青年主動詢問也是好奇道。
他有空間,買這個回去讓姐妹他們嘗嘗,這年代他們縣城那邊都看不見糖葫蘆賣。
只不過這糖葫蘆要是要票的話他也只能看看了。
“不需要票,一串糖墩兒需要1毛8,”青年輕搖了下頭解釋了下。
一毛八?
貴嗎?
對普通人來說當然貴了。
不過曹安民前世做廚師的時候還真接觸過這類,酒店里有個甜點師無意中還和他說過。
一般來說一斤白糖可以做8-10串糖葫蘆,這也根據師傅的手藝和糖衣的厚度來決定。
現在白糖最低都是7-8毛一斤,沒票還買不到,黑市只會更貴。
看這一串8顆的糖葫蘆,按市場糖價計算的話,這一串不算人工成本都在1毛左右了,賺一倍都不到還能說貴嗎?
曹安民自然不會覺得貴。
“那麻煩您給我拿五串吧,”曹安民見不要糖票自然不會錯過,
說著他就從口袋拿出一張十塊的紙幣遞給他。
“好咧,”
“5串,來拿著!”
“這是給您找的零錢兒!”
青年先是接過曹安民遞來的錢看了一下就抓在手里給曹安民取了5串糖葫蘆,隨后把錢放在身邊的小木箱里,給他找了零。
這糖葫蘆成本每一串只有8分,之所以不要糖票是這玩意的客戶群體都是兒童,普通人也舍不得買,也因為這手藝是老祖宗留下來的,這才在街道的授權下在這賣的。
當然,掙的錢也有三成要交給街道辦事處去。
這東安市場每天人流多的嚇人,但每次賣完也幾乎到了天黑。
像曹安民這樣一次買5串的人是真的少。
這點曹安民也理順了,普通人連白糖都不夠吃,怎么可能舍得花冤枉錢買這個?
又不能當飯吃,還不能像供銷社里的糖果那樣好存放。
1毛8可不便宜,
那是糧店一斤細糧的價格。
大多數人家也只會在逢年過節的時候咬牙給孩子買一串。
“謝了同志!”
曹安民右手拿著五串糖葫蘆左手接過青年找的零錢,笑著感謝了一聲。
“您客氣!”
“慢走!”
青年也是露出友好的笑。
拿著五串糖葫蘆,曹安民瞬間成了市場里小孩姐小孩哥眼中最靚的仔。
這也讓曹安民有些頭疼,一直也沒找到好機會把糖葫蘆收進空間。
市場里都是人,為了不碰著磕著他只能半舉著,然后莫名的就成了小孩子們眼光聚集的地方。
就是一些大人看到這一幕也是忍不住把眼光看過來。
“奶奶,我也要吃糖墩兒!”
“我也要嘛~”
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在曹安民的身后被他奶奶牽著走,看著身前的曹安民竟然這么富有,一次性拿5個糖墩兒,羨慕的眼淚從嘴角溜了下來。
沒一會就忍不住磨著他奶奶了。
“你這孩子怎么就沒點眼力見呢?”
“你不是國慶的時候剛給你買了嗎?”
“不許鬧!再鬧下次不帶你出來了!”
那個大娘兇完孫子就抬頭看著身前高高大大的曹安民,滿臉都是幽怨。
她明明帶著寶貝孫子從小門進來了,就是怕孫子看到靠近市場門口的糖墩兒攤子纏著要買。
他們家也是普通的家庭,七口人中有兩個工人,但現在飯也吃不飽也吃不好,哪有閑錢買這玩意。
沒想到躲的了初一,躲不了十五。
賣糖墩兒的躲過了,遇到一次性拿五個糖墩兒跟明燈一樣在她身前舉著晃著的曹安民。
“我不鬧了,我不要了,奶奶!你別不帶我出來!”
聽到奶奶這么說小男孩也怕了,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
雖然糖墩兒很重要,但是他更想跟著奶奶出來逛市場。
而且再鬧回去肯定免不了被扒了褲子來一頓竹筍炒肉。
他看得出來奶奶是真的生氣了。
只能看著頭頂的糖墩兒干咽著口水。
而曹安民自然也聽到了她們的話,硬著頭皮沒好意思回頭。
這還真怪他,現在普通人哪有閑錢花接近兩毛買一次性吃完的東西給孩子啊。
大娘的聲音又那么大,他就在兩人身前,想不聽到都難。
看著旁邊有家食品店,他很想進去,但看里面人擠人后,他也放棄了。
繼續往前走,有一家茶館,里面人不少,但有位置,
曹安民仗著身前有人遮擋把四串糖葫蘆放在身前收進了空間,這才拿起一串糖葫蘆放進嘴里,走進了茶館。
“同志,您這是第一次來咱們這喝茶吧?”
曹安民剛在心里稱贊這時候的糖葫蘆好吃正宗呢,走進茶館就聽到一青年服務員對著他。
“怎么說?”曹安民一愣。
“嗬!”
“哪有嘴里叼著糖墩兒進來喝茶的!”
“您這不是找苦頭吃嗎?”
“您這一看就是不喝茶的人,”
那服務員指了指曹安民手里的糖葫蘆。
“呃...”
“有道理!”
“告辭!”
曹安民無言以對,對著服務員拱了拱手轉身就離開了。
他也不是想喝茶,前世他就沒怎么喝過正經茶。
要不是這糖葫蘆在手上拿的難受,他也不會挑人少的商鋪進來了。
本來準備順水推舟的嘗一嘗柜臺上寫的大碗茶,不過這服務員說的也對,
這茶本來就是苦的,他還先吃了糖,
這可不就是存心找苦吃了嗎?
曹安民利索的走了,倒是留下一臉凌亂的服務員。
“得!”
“遇到一長相帥氣的大傻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