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落卿道:“當年走的匆匆,似乎 忘記詢問小姐你的名字。”
白瑪聽到這稱呼的時候輕笑一聲,用手摸摸自己的臉,當年的青年女人如今已是過了知命之年,眼角早已多出了許多紋路。
“白瑪,我是白瑪。”
“當年一別,已經(jīng)十幾年未見,卿似乎還是如初見般的模樣。”
池落卿眨眨眼,似乎每個與他跨度相差很大的人,都要來上這么一聲感嘆。
而且卿這一個單字,他也很久沒聽見過,如今乍一聽著,居然還有點懷念老西和老萬了。
池落卿嘖嘖兩聲,紳士的彎腰,帶著白瑪向療養(yǎng)院內(nèi)部走,明知故問:“小姐來到這家療養(yǎng)院,是要做什么呢?”
白瑪聞言,將手上分身小杰幾年前給過的地圖打開,指著上方圈著圓的位置:“道上一位朋友告訴我,小官在這里養(yǎng)老,每天過的充實快樂。”
她跟在池落卿旁邊,喋喋不休的聊。
這份地圖要是要張啟山看見,絕對瞳孔地震到吃治心臟的藥。
畢竟療養(yǎng)院的事情一直都是它的機密,根本不可能透露給一個與計劃毫不相干的藏族女子。
老山登別看平日里被一堆活爹包圍,顯的比較命苦,若真細數(shù)下來,他的疑心病戰(zhàn)績包是可查的。
這東西都能泄露,它也真是吃干飯的臉!
“哦?”池落卿盯著那份地圖,意有所指:“能拿到這份地圖的人身份可不簡單,是個大組織的人吧,不知可否透露一二?”
“確實不錯。”
白瑪略顯驚訝,思索片刻直接開口:“沒關(guān)系,我那位朋友幾年前就甩了上東家,現(xiàn)在另起門戶,信徒滾滾,香火非常旺盛。”
池落卿面上疑惑非常。
白瑪當即解釋:“我們也是偶然相識,當時我正要去東北找小官,然后……”
當初白瑪從康巴洛棲息的雪山入世,帶著老喇嘛當初給的幾兩碎金子,因為語言不通和路途問題,硬生生耽誤了許多年歲。
在杰那得到了療養(yǎng)院的具體位置后,白瑪順著路而去,非常不出意外的遇到了意外。
人生地不熟確實容易吃虧。
她靠著迷瞪的各色指路人群,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又回到了初遇袈裟男的地方,金子在數(shù)年的花費下早已見底。
沒成想還再次遇到了剛把老汪家殺個多進多出瀟灑跑路的杰。
白瑪跟其坐在地上多聊了會。
分身小杰一合計,正巧自己正在組建信徒教眾,正巧缺一個圣女主理人。
眼前這個實打?qū)嵉挠羞^經(jīng)驗,完全就是術(shù)業(yè)專攻型。
于是二人直接拍伙,選了個早就屠完的大組織屋子,隨便改改就開始撈錢!
只可惜后來杰說有個池家族長聞著信而來,他為了躲避對方,當即就打算離開。
正巧白瑪錢賺夠了,再撈下去屬實內(nèi)心難安,所以二人低調(diào)散伙,再次踏上各自的旅途。
“我那朋友,道上人稱教主大人……”
療養(yǎng)院三樓張起山的辦公室內(nèi),站著的坐著的無數(shù)人,紛紛聚精會神的聽著。
李年壯嘿呦一聲,“這畫面感我熟啊,從它那叛變的那個。”
張起山面色嚴肅,雙手抱肩:“這位教主大人自前些年叛離它后,它中有一股勢力,這些年一直在追蹤其動向,想要將其殺掉。”
結(jié)合這位女士所言,再加上前陣子池落卿講述的離譜汪家三進三出事跡,張起山現(xiàn)在非常有理由認為,那股勢力就是汪家。
畢竟老汪家不止追殺猴王一人,這些年對于池落卿,也是一直秉持著逮到就殺,不論折下去幾個人的必死決心去做的。
張起山看向池落卿,發(fā)現(xiàn)其低著頭沉默,以為對方是在思考如何找到袈裟男的事情,便將詢問的話咽了下去。
池落卿坐在沙發(fā)上,微微低著頭,似乎在沉思什么。
實則是系統(tǒng)提示線下有人給他發(fā)消息,池落卿趁著眾人聊天的空檔,低著頭跟虛擬界面上的朋友發(fā)消息。
[朋友:嘿,落卿,小爺剛從沙漠談項目回,速速接駕!
卿:歡迎歡迎,生意談的如何?
朋友:別提了,差點被個姓吳的老板坑死,一想到就火大.......明兒有空嗎,正好北三區(qū)有個漫展,陪哥散散心去?]
北三環(huán)?
似乎離他當初駕考的地方還挺近的。
池落卿這個朋友叫陸明,是小時候一塊被綁架時認識的,家人有人是當官的,權(quán)利頗大。
這小子從二十之后就非常忙碌,經(jīng)常全國出差,成年背著個痛包谷子四處跑,談項目的地方還總是稀奇古怪的,今兒是沙漠,明天又是深山,問細節(jié)也不告訴。神神秘秘。
以前還因為一些突發(fā)合作鴿了自己許多次。
[卿:這次不會又鴿我吧?
陸明:完全不會,我發(fā)四!]
池落卿仍然專注的回著消息。
對面,白瑪一口氣說完,現(xiàn)在喘口氣,接過張啟靈默默遞過來的水喝一口,將視線平和的落在對方身上。
“小官,好久不見,我是你的阿吉。”
當年白瑪醒來之后,只兩腳一蹬站起來,真正與自己兒子相處的不到兩個時辰,門外的張家人像是掐著點一般推門而入,說族中的事務(wù)耽擱三日有余,今日必須下山。
白瑪看出急切之意,順著那些張家族人說自己正巧要回康巴洛看看。
于是,張啟靈將自己的背包交給白瑪,里面有他準備的隨行用品,供白瑪使用。
白瑪背著包,在喇嘛廟前與之分別,并作出承諾,等半月后,再次回到喇嘛廟,屆時多聊一些。
可誰成想,這一分別,就再也沒尋到張啟靈的消息。
白瑪輕嘆口氣,望著眼前的清冷男人,溫聲道:“阿吉,就是母親的意思哦。”
張啟靈瞳孔一縮,不知為何,在面前面色柔和的女人說完這話的時候,他的腦海中似乎閃過了許多人的聲音。
池落卿的,黑瞎子的,還有半山腰中的那座廟中,他跪在地上,對著一個人,似乎在艱難又迅速的不斷訴說著什么。
“阿吉?”
張啟靈忽然開口。
白瑪伸出手來,細細撫上自己孩子的臉頰,輕輕嗯了一聲。
俗話說兒行千里,老母親自是擔憂。
于是,秉持著關(guān)懷好大兒的思想,和這些年做圣女時見到的母子相處方式,白瑪準備來點情深意切的關(guān)切。
白瑪心疼的看著小官,描摹對方的臉龐:“我兒,十幾年不見,這些年你一定沒有好好吃飯,都瘦……胖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