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路府出現了一場最為嚴重的槍擊事件,幾乎將路建勛談事的書房毀了個徹底。
路建勛捂著腿傷靠在書桌上,看著地下滿天飛的紙張和被搶打成篩子的各種的家具。
內心直罵爹。
這女人從剛才開始就跟瘋了一樣,根本不顧后果,對著他腦袋瓜就是三個子彈。
一言就是必須要爆他路建勛的頭!
田中良子氣的說話都變成了大佐音,言辭激烈痛恨:“路桑,我如此信任你,你竟同美國佬勾結在一起陷害于我。”
“無恥,無情,無義,八嘎!”
路建勛憑借他多年的混跡沙場的求生欲,好歹躲了過去,他聽著后面田中說的三無,心中簡直滿屏問號。
他路建勛捫心自問,雖說自己不是個好家伙,但也是懂江湖道義之人,絕對不會在結盟時搞背刺的事。
再說了,三無在國人眼中,不都是罵田中那些老日的嗎?
怎么還被反客為主了?、
路建勛嘴角抽搐,伸手示意道:“田中小姐,我想這其中一定有誤……”
‘誤會’二字還沒說完,轉瞬之間,他背后的名貴字畫多了兩個子彈孔。
路建勛:“!”
你爹的二舅爺爺的!
都讓人欺負到頭上來了,他路建勛再忍就是大狼狗!
于是,路建勛不再顧及盟友和家國危機,舉起槍就跟暴怒的田中來了個自由槍擊戰場。
桌上的資料紛飛,墻壁上的畫變成子彈刺猬,天花板上的燈被打落下來。
一陣稀里嘩啦。
幾番下來,二人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傷,紛紛虛弱的癱在地下,拿著槍死死對準面前的人,生怕對方趁其不備開槍。
現在好了,對方都跟仇人一樣。
田中良子捂著嘩嘩流血的胳膊,活動了寫自己睡落枕的脖子,一臉陰騭的又想起身:“我還沒逝,再來!”
路建勛因為腿傷站不起來,在原地顧涌了兩下,再次發出了靈魂質問,“你他爹的是不是腦殘!老子到底干了什么?!”
田中冷笑,換下彈膛:“果真全身上下就嘴最硬,既然如此,就去三途川跟死神說去吧!”
在田中即將開槍的前一秒,外面突然傳來整齊有序的腳步聲。
其中不乏伴隨著幾聲槍響和八嘎呀路!
原來是路宅的管家在外面一聽情況不對,趕忙上樓去給路建勛的副官打電話,副官能力極強,很快組織了一批人手,迅速前來路府支援。
眼下他們已經把田中帶來的手下制服了。
田中良子扣動扳機的手一頓,深深吸了一口氣。
路建勛聽著外面的動靜笑了起來,干脆放下手槍,頭利索的向著桌背一靠,敦敦教導,“田中小姐,我奉勸您一句,不論發生了何事,你若真在這殺了我,出不出的去是一回事……”
“若是我背后的人問責,你上面的人會選擇保你這枚棋子嗎?”
更何況路建勛在出事,長沙布防官也難辭其咎,必然也會來質問他老日。
張啟山能當上此地的軍官,背后也一定有更深的勢力支持。
這趟渾水老日不能輕易趟。
田中良子的面色黑如鍋底,她恨恨的放下槍,彎腰去撿地下散落的自家資料。
她仔細察看,又憤憤道:“其他的在哪?!”
路建勛:“?”
攏共就送了這么多,哪有什么其他的,跟神金一樣!
路建勛罵了一聲,他現在腦子都是漿糊,一句話都不想解釋:“有病治病去,滾!”
田中良子冷笑一聲,她打開路建勛的書桌柜子,成功在里面發現了一份美國佬的研究資料。
還說這二人沒有勾結在一起?!
那這是什么!這些都是什么?!
還能是他路建勛從美國佬那邊偷來的不成?!
田中良子拿著裘德考整理的資料,在路建勛的眼前狠狠晃了晃,“路桑,今日之仇我記下了,這文件我拿走了,你們給我等著!”
說完,她推開書房的門,直接對上一群子彈上膛的士兵。
田中良子目光直視前面,厲聲道:“讓開!”
路建勛的副官站在最前面,聞言歪頭觀察書房內路建勛的反應。
見路建勛點點頭,他才吩咐下面讓行,然后趕忙拿著醫藥箱奔向路建勛。
“爺,您忍著點……”
路建勛呸了一聲,因為消毒傷口嗷嗷慘叫,呲牙咧嘴的沖著田中良子的背影豎個中指。
“你這該死的女人,今日之仇我路建勛也記下了,等著我弄死那天!”
--田中良子回了駐扎地,就派手下的人前來,將從路建勛那里薅來的美國佬研究資料抄錄一份。
她讓手下的人帶著抄錄見去裘德考那,“去告訴裘德考,就說我已經從路建勛手上拿到了所有東西,警告他不該做的事不要做,不然我大帝國讓他在長沙城再也混不下去!”
所以識相點趕緊把她老日的所有資料原封不動的還回來!
等裘德考收到這份威脅的時候,兩手都在顫抖。
他抄起一個花瓶就往地上砸。
“fUCk yOU 田中良子!”
“fUCk yOU路建勛!”
裘德考覺得把路建勛的嫌疑排除,還貼心的去他路宅告知的自己就是個笑話!
那二人果真勾結在一起,居然還用他老裘的資料反過來威脅他?!
裘德考剎那間理智全無,抄著家伙就要帶著伙計去路宅討說法。
當然,有了田中良子的先見之明,路建勛在路宅安排了不少士兵,也沒心氣去解釋什么,老裘沒占到什么便宜,又灰溜溜跑回去。
同一時間,不同地點。
原本友好結盟的三個人如是想:他/她一定跟那兩個可惡的家伙不共戴天。
于是這幾天的長沙城分外熱鬧,今兒不是美國佬坑了老日一批商業貿易,明兒就是老日給他老路死命使絆子,后兒老路又設計讓兩方互撕。
三方過著忙忙碌碌又充實的美好生活。
這消息直勾勾到了陳皮的耳朵里,他跟大爺一樣坐在自己的堂口,聞言忍不住嘲諷一聲。
堂口的伙計還在阿諛奉承,陳皮隨意道:“讓你們查的東西查到了嗎?”
伙計趕忙點頭,拿出兩張紙:“陳爺,這張大佛爺府上的美嬌郎,雖然查不出身世,但我打聽到,他在找人,您看看,這是張府流出來的畫像。”
“哦?”
陳皮來了興致,懶洋洋接過圖紙,瞳孔驟縮!
黑西裝,白繃帶,一只眼,除了這奇葩的微笑唇很是詭異,但陳皮可以確定,這就是當初跟他身邊兩年的男孩無疑。
他死死拉住伙計的衣領:“這是他的誰?”
伙計咽咽口水,“好像,是胞弟……陳爺,您去哪啊,賬不看了?!”
彼時的陳皮已經向著張府飛出二里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