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風飛出去的池落卿拉著懵逼的二月紅在長沙內以一百米每秒的速度狂奔。
他考慮到城內不能飆人,所以貼心的減了十倍速。
徒留滿是錯愕的二月紅只感覺一起一橫,然后順著風唰唰的被拉出去。
他想張嘴,結果小風呼呼吹,灌進嘴里的風把話傳的哇啦哇啦的。
直到進入丫頭的墳前,順著路走到棺材處。
“落卿,紅某承您一個大情,無論你接不接受,我二月紅在此發誓,下一代,下下一代,無論過去多久,此恩必報!”
二月紅不顧尖叫著喊詐尸的路人,沖著池落卿九十度鞠躬,久久才起。
池落卿隨意揮揮手:“你都這樣說,我自然收下咯。”
“對了,陳皮……”二月紅扶著剛回魂的丫頭,還有些猶豫:“我跟他在白喬寨見過一面,他留下句話離開后,就失蹤了。”
“什么話?”
“對不起,還有,我還是會殺你弟。”
池落卿愣了一下,繼而啞然失笑:“這皮皮還真是堅持不懈。”
當初使用治一人的分身時,池落卿可是一路看著倒霉孩子兩年的。
他哪里是想殺治,不過是想再見一面那個鳶色眼睛的男孩,詢問對方為何毫無留戀的就走。
“紅紅呀,我要走了,跟我說聲再見吧。”
二月紅鄭重道:“保重。”
池落卿沖著老紅夫婦揮揮手,重新轉動輪盤,以熟悉的一千米每秒狂奔。
他還是在那個廢棄驛站停下。
別說這老驛站在這近百年,居然還沒被人發現。
“系統,你這邊加載下一時間段吧,我線下報了個駕校,幾天后約了考科一,得閉關刷刷題,就不上線了。”
自從那次飛車事件后,池落卿就對著自己的車技有了迷之自信,趁著加載需要時間,直接報了個名。
他仍然推開那處干凈房間,平躺在床上。
【沒問題,您只管考試,上線的時候系統這邊直接給您投送到特定位置。】
池落卿嗯了一聲,滿意脫離游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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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回溯到十天之前。
張啟靈將宿醉的池落卿和黑瞎子安頓好,恰巧收到族中的事物,要先回一趟張家本家。
于是他麻煩張府管家伯幫忙買了張火車票,自己連續坐了一天一夜,順利返回族中。
張家的探子這次送來的情報地點在墨脫。
張啟靈收拾好東西,在臨行時停住腳步,竟不由自主的走到了張也成曾經的臥室。
在他的養父死后,這個屋子便閑置了。
張啟靈失憶過不記得曾經的事,只從族人的只言片語中拼湊起這個男人的形象。
他覺得這個地方很熟悉,在房中來回走了許久,企圖找尋些別的記憶,忽然在床頭的桌子上發現了一個儲物機關。
張啟靈蹲下身,猶豫片刻還是按了下去。
卡崩一聲。
桌下柜子里掉出一封泛黃的信。
張啟靈迅速拆開信。
“小子,當你打開這封信的時候,應該已經有能力獨當一面,也不知我此時身在何方……”
桌子上恍惚浮現出一個中年模樣的男人,身旁的燈盞昏黃,他撐著下巴沉思,然后提筆接著向下寫。
“你可能很疑惑,我當初為何在圣嬰的事情敗露后,堅持選擇收養你,這封信興許會給你解答。那年,我跟幾個同伴出任務,在一座東漢墓下面見到了那個男人……”
張也成將當年與那長發男人的相遇過程,依照自身的記憶如數記在信上。
包括那人是如何背著個孩子斬殺粽子和蛇,在墓中瞎轉,還說了那一番驚濤駭浪的話語。
張啟靈坐在床邊,認真的翻看這幾頁紙,像是要將里面的見聞銘記在腦海中。
“我當時還在想,這奇人到底是誰,竟然背著個嬰兒下墓,真是沒品,卻沒想到這竟是從本家偷來的你……”
“我也曾問過他的目的是什么,他說是受你母親所托,照拂一二。”
“后來很多個日夜想起,又在感嘆,小子,你的母親能夠委托這樣的能人異士照拂你,她的愛本身就猶如洶涌的海洋。”
生在張家。
你很幸運,你很不幸。
“說多了矯情,希望這幾張信紙,能給予你短暫的慰藉。”
下方落款三個大字:張也成。
張啟靈摩挲著信紙,他維持著這一動作,在床邊愣神許久。
直到窗戶有一束陽光灑下,照在那雙看似平靜的眼睛上,張啟靈適才如夢初醒,他將這幾張紙認真疊好,重新裝回信封中,將肩上的背包取下放至最深處。
張啟靈還有事務要處理,他得走了,他不能停留。
----墨脫。
張啟靈坐在山下小屋中,聽著族人的匯報細節,正打算在心中謀劃著如何完成任務。
他面色不顯,腦內風暴。
忽而透過窗戶望向雪頂,不知為何問:“山頂有什么?”
族人微微一愣,半晌說道:“如果是人的話,康巴洛族世代居住在那……半山腰還有個廟,這邊很多人信奉這個。”
“時間上倒也不急,您,要去看看嗎?”
張啟靈忽然頭痛,一個女子的輪框在他腦海里浮現,溫柔的,笑著的。
是誰呢?
族人帶著張啟靈敲開了半山腰那扇門。
喇嘛推開門,看著門外站著的幾人,既詫異盤,又像是早早預料到,只說一句:“你來了。”
張啟靈想說白瑪在哪。
可話到嘴邊,又硬生生頓住。
他想起失憶后的那個夜晚。
那時的他倚在樹上,聽著黑瞎子和張海愘講述那年放野時與長發男人相遇的故事。
張海愘給他遞果子,笑著指黑瞎子:“那時的他從棺材板里咯嘣咯嘣起來,差點沒把咱幾個嚇死。”
黑瞎子雙手抱肩,言語中還帶著些陰陽怪氣:“可不是,那個人哦,叼著朵玫瑰花,柔情似水的要你不要太過于勞累呦,瞎子我跟他在一塊十三年零九個月啊,怎么就沒跟我送束花呢?”
張啟靈心想,玫瑰是什么樣子?
大概如黑瞎子所說,是一種明媚高貴又熱烈的花。
心中有一種奇特的感覺破曉,只不過那時的張啟靈不知道這叫歡喜。
張啟靈:“他還說過什么?”
黑瞎子的陰陽怪氣停住,聲音放的很緩,“他還說……”
“阿吉很愛你,阿吉就是母親的意思哦。”
張啟靈從回憶中脫離,他盯著喇嘛的眼睛,一字一頓。
“阿吉……我的阿吉在哪,我想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