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顏羽更激動了,想要站起來,但是被連景山強硬的按著肩膀坐下了。
“有什么不可能的。要不然,他為什么沒去找過你?如今可是信息時代,他想找一個人,還怕找不到?”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顏羽瞪著易念:“就算他忘了我,可他待你不薄,你怎么能這么對他。他才走了多久,你身邊換了一個又一個……你為什么不去陪他?”
連景山雖然面無表情,但是隱約覺得,他好像要吃一個大瓜了。
竟然隱約有點激動呢。
“顏羽,你是不是傻?”易念不屑的看著顏羽,然后朝連景山招了招手。
連景山不明所以的走了過去。
易念又勾了勾手指。
連景山莫名其妙,但還是聽話的壓低身子。
然后,就被易念捏住了下巴。
連景山無語。
易念捏著連景山的下巴,讓他轉(zhuǎn)頭看向顏羽。
“你看看這個。”易念說:“比他年輕,比他英俊,比他高,比他身材好,也比他……”
易念笑了一下:“體力好。”
連景山真的非常想要翻一個白眼。
也非常佩服沈聽風。
估計這幾年,沈聽風遇到的類似事情也不少。
可真是大丈夫能屈能伸。
連景山今天也只好屈一屈了。
下次再伸吧。
“他已經(jīng)死了,我為什么要去陪他。是新人不夠香,還是死人會從墳里爬出來找我算賬?哦,他已經(jīng)火化成一盒灰了,就是想爬也爬不出來了。”
易念在連景山下巴上摩挲了一下,十分滿意的放開手。
連景山垂眸不語。
這一刻,無語是他的母語。
這簡單的一個動作,讓顏羽幾乎瘋了。
她猛的一下站了起來。
“你對不起燕哥,你不得好死……”
顏羽說著,沖了過來,剛沖出兩步,易念抽出手槍上膛,就頂上了她的腦門。
顏羽的動作一下停了。
易念就著這姿勢,往前走了兩步,逼著顏羽往后退了兩步。
“我對現(xiàn)在的日子非常滿意,誰敢攔我的路,我就讓誰死。”
她的氣勢太嚇人,顏羽只覺得腿軟,一下子坐在地上。
“帶走。”易念一側(cè)臉。
連景山點了點頭,上前抓了人,摸出一副手銬,拷在顏羽手腕上。
顏羽一雙眼睛通紅的看著易念。
“你敢把我送去警局,你就不怕我拆穿你?”
易念頗不在意。
“你試試看。你以為當年進去的人,想拆穿我的還少嗎?他們有人成功了嗎?你要是不信,盡可以試試。”
連景山抓住顏羽的胳膊,將她往外推去。
易念沒著急走,她一直看著顏羽消失在門外。
那雙眼睛,淬了毒一般。
院子外面,還停了兩輛車。
連景山將顏羽塞上其中一輛,和易念上了另外一輛。
上了車后,連景山頻頻的看向易念。
看的易念心里發(fā)毛。
“連隊,你別看我了。”易念說:“我不是故意要占你便宜的,你要是心里不舒服,要不我給你寫個三千字檢討,再錄個認罪視頻。”
“那倒不必。”
連景山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昨天一夜未睡,又沒回家,有點淡淡胡茬。
“那你想說什么?”易念不解:“除了占你點便宜,我也沒干什么啊。”
踹了顏羽一腳,這不算什么吧,梅姐就這人設,連景山應該已經(jīng)習慣了才對。
這不用寫檢討,抓捕過程中,這是難免的。
“沒說你干什么,就是有點好奇。”連景山說:“咱們現(xiàn)在是一個專案組的,有些事情,我多問一句,不算犯紀律吧。”
易念不確定:“你問問看?”
“這顏羽,是怎么回事?”
“哦,你說她啊。”易念語氣輕松起來:“其實我也不確定,只是詐了她一下。我聽她的語氣,對梅姐敵意很重,而且是那種吃醋嫉妒的,所以我就想起這么個人來。”
易念能夠準確的分清楚。
自己是自己,梅姐是梅姐。
除了在外人面前,刻意要扮演梅姐之外,其他時間,沒有任何代入的錯覺。
說起梅姐,就是別人的故事。
連景山說:“梅姐的丈夫,我之前看資料,也了解了一些。”
梅姐,姓許,全名許梅。
她的丈夫,叫燕關。
說起來,還是很戲劇化的。
燕關原本是學考古的,在深山作業(yè)的時候,遇到了泥石流,被許梅給救了。
許梅是個山村姑娘,淳樸善良,看見有人遇到危險,不可能見死不救。
燕關在許家養(yǎng)了一段時間的病,就像電視里演的那樣。救命之恩,無以為報,只能以身相許。
后來,燕關回城,許梅就跟著一起去了。
兩個年輕人,就這么相愛了,順理成章的走到了一起。
沒人想到,燕關后來會一步一步走向黑,成為文物走私集團的老大。而許梅,文化程度雖然不高,可心思敏銳,心狠手辣,成了他的左膀右臂。
幾次大事,這兩人成了雌雄雙煞,叫人聞風喪膽。
那幾年,兩人手上都有人命。
有同伙的命,也有警察的命,還有無辜者的命。
后來,這兩人太過張狂,自有天收。
一場意外爆炸,尸骨無存。
資料顯示的最后,是確定燕關死亡。
而許梅,僥幸逃脫,失蹤半年之后,再次露面。
雌雄雙煞自此只剩下許梅形單影只,不過她很快從喪夫的痛苦中走了出來,雷霆手段整頓公司,重出江湖,幾次和警方周旋都占了上風,風頭更勝從前。
“大概就是你看到的那些。”易念很平靜的說:“連隊,你肯定也猜出來了,我之所以能成為梅姐,不被任何人懷疑,因為我和她長的一模一樣。許梅,是我妹妹,同卵的那種,我們倆長的幾乎一模一樣。”
連景山確實想過這個問題,為什么易念扮演梅姐,即使整日在警局出入,也不怕任何人懷疑。
只有這個可能。
因為梅姐曾經(jīng)犯的事兒,是根本不能寬恕的。
所以當醫(yī)師看見易念出現(xiàn)在警局,他想的是,梅姐要做什么?她買通了什么人,是怎么辦到的?而不是,梅姐該不會是臥底吧?
臥底,是不可能雙手沾滿鮮血,還能坦然回到從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