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一件事情非常重要,普通的王星光搞不定的時候,天才說不定就會忍不住出現(xiàn)。
三人絮絮叨叨的聊了很久。
外邊也不著急,諸華池最近對王星光特別感興趣,每次抓住他,一聊能聊幾個小時。
王星光這段時間飽受煎熬。
雖然這是他的老家,但這次回來,他沒機會接觸親戚鄰居。自己身上的事情太多太復(fù)雜,也不敢和親戚朋友多聊。
其他認(rèn)識的人只有連景山和易念,也沒有熟悉到可以抓著他們聊天的程度。
何況諸華池說話很有趣,有梗,能揣測人心,跟他聊天很開心。
連景山從門縫往外看了看。
只見兩人聊的正熱鬧,想想給諸華池發(fā)了條短信。
諸華池的手機放在口袋里,響了一聲。
他拿出來看了一下,仿佛什么事情也沒有一樣,繼續(xù)閑聊。
又過了一會兒,連景山和易念從房間里出來了。
連景山很自然的打招呼:“你們聊什么呢,聊的那么熱鬧?”
“隨便聊聊。”諸華池說:“我們倆是老鄉(xiāng)?!?/p>
“哦……”連景山先哦了一聲,然后奇道:“不對,你們倆都是本地人,在這里也算老鄉(xiāng)嗎?”
難道不是,出了市,同縣的才算老鄉(xiāng)嗎?
“這話說的,怎么不算?”諸華池說:“我剛才還跟小王聊,我的小學(xué)語文老師,跟小王是同一個呢?!?/p>
“???”
這近乎套的。
“對,對?!蓖跣枪饧拥恼f:“真沒想到,我們小學(xué)竟然是一個學(xué)校的。雖然不是一屆,但語文老師都是那個姜老頭?!?/p>
諸華池和王星光何止不是一屆的,那是差的十幾二十屆呢。
也難為他們有一個共同的語文老師,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
“小王有些日子沒回來了,不知道情況。”諸華池說:“我前陣子還見過姜老師,他身體不太好,已經(jīng)退休了。還說起你呢?!?/p>
王星光突然有些害羞的撓了撓腦袋。
“我感覺諸教授是哄我開心的,都這么多年了,老師怎么可能還記得我,還夸我……我都不記得我小學(xué)的時候成績那么好。”
“一點兒不誆你。”諸華池說:“姜老師說了,他這輩子見過最聰明的學(xué)生就是你。哦,他說以前是我,自從見過你以后,就是你了。”
諸華池特別誠懇,就算大家都覺得這太巧了,也覺得他說的是真話。
“對了,我這兩天正想去看看姜老師,小王說想跟我一起去……就是不知道你們這邊,有沒有什么事情?”
王星光兩眼期盼的看著連景山。
你說他多乖巧,其實又不是嫌疑人,又不是犯人,其實他是自由的。
但是要出去,他會征求連景山的意見。
連景山其實覺得有一點心酸。
而且這事情以后也會很糾結(jié)。
如果王星光身體里真的有兩個完全獨立的人,一個心狠手辣,殺人不眨眼。
另一個什么也不知道,無辜懵懂。
等真相大白的時候,該怎么辦?
這個身體若殺了人,不可能全身而退。那另一個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格,豈不是被牽連的冤枉?
連景山道:“這位姜老師,住在哪里?”
諸華池報了一個地址。
“在蔡旗村。”
本來就是小地方,總共就那么點大,去掉縣城,下面的村子就那么幾個。
這位姜老師雖然不是綠溪村的人,但是住的也不遠,開車不過四十分鐘的路程。
諸華池說:“我家老房子和姜老師家離的不遠,家里也沒人,有的是空房間。今天晚上可以在我家住,不用來回趕?!?/p>
連景山看了看時間。
“這樣吧,我們也去。”連景山說:“這兩天忙的頭昏,出去轉(zhuǎn)轉(zhuǎn)?!?/p>
王星光有些意外,連景山這會兒不是應(yīng)該很忙嗎?怎么會忙里偷閑,要出去轉(zhuǎn)轉(zhuǎn)呢?
不過他還挺高興,畢竟在他看來,連景山代表安全,鬼神勿進。
睡了幾晚上,他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連景山給他的安全感。
諸華池很爽快的說:“好,一起去。今晚我給你們露一手。鐵鍋燉大鵝,我家那房子里還有土灶呢,燉大鵝可好吃了,比外面飯店的好吃多了,你們城里人,肯定沒嘗過。”
這一點,諸華池還真說錯了。
連景山家的鐵鍋燉大鵝也很好吃。
他家的農(nóng)家樂里,也有土灶,特意保留的,就是為了給顧客原汁原味的農(nóng)家感受。
易念喜歡吃鐵鍋燉大鵝,不過提出疑問。
“諸教授,你也很久不回老房子了吧,家里還養(yǎng)著鵝呢?”
諸華池父母妻子都在縣城,孩子更是已經(jīng)大學(xué)畢業(yè)上班了,去了大城市,只有逢年過節(jié)才回來。
“嗨?!敝T華池說:“村子里那么多人呢,找養(yǎng)了鵝的人家買一只就行??粗心闹毁I哪只,不過小易我跟你說,可別靠太近,這東西咬人,咬的可兇了?!?/p>
三個人有意要給王星光制造一個輕松,舒適的環(huán)境,都挑著無關(guān)緊要的話題說。
連景山和虞文林打了招呼,便和諸華池出了門。
四個人正好一輛車。
一路上什么案情都沒有討論,諸華池有意引導(dǎo)著,說起許多上學(xué)時候的事情,王星光顯然有些迷糊。
有些聽明白了,有些沒聽明白,但是諸華池告訴他,這很正常。
每個人對小時候的記憶都是不一樣的,而且,王星光經(jīng)歷過大悲大落,很有可能影響了記憶。
快到地方的時候,易念接了個電話。
全程沒說一句話。
只是聽對面說。
說了大概幾句之后,易念看了一眼王星光。
只看了一眼,然后便垂下眸去。
“好,我知道了。”
易念低聲短促的應(yīng)了一句,然后就掛了電話。
之后,易念看著窗外,偶爾有一搭沒一搭的,沒有再熱烈的加入聊天。
下午三點半,到了姜老師家。
果然有這么個老師,諸華池不是全部亂說的。
不過這是王星光和諸華池的老師,連景山和易念就不上去打擾了,就在車上等著。
諸華池是專業(yè)的,知道該說什么。
那個天才,不是一直躲在膽小的王星光身后嗎?
總有讓他躲不住,裝不下去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