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星光本來正靠在床邊心不在焉的劃拉著手機(jī)看視頻,一下子坐了起來。
他不想去,但是易念都上門喊了,不去怕是也不行。
轉(zhuǎn)頭一看,諸華池已經(jīng)開始打呼嚕了。
易念又敲了兩下門。
“來了,來了。”
王星光連忙應(yīng)著。
他趕緊穿鞋,有點(diǎn)慌,開始還沒分清左右,差一點(diǎn)穿錯了。
“別急。”易念冷靜的很:“別急啊,慢點(diǎn)。”
王星光打開門。
易念往房間里看了一眼。
“諸教授睡著了啊?”
“是。”
“行,那別吵著他。”易念說:“咱們上樓說吧。”
易念輕手輕腳將門關(guān)上了。
王星光從心里不想跟易念上樓說。
“易警官,是有什么事情嗎?要不,就在這說?或者,咱們?nèi)窍绿梦堇镎f?”
王星光瞅了一眼,連景山的房門是關(guān)著的,也沒亮燈。
里面一點(diǎn)聲音都沒有。
也不知道他是睡著了,還是不在房間里。
但現(xiàn)在的年輕人哪有睡那么早的,連景山晚上又沒喝酒,十有**是不在房間里。
王星光覺得背后涼颼颼的,起了薄薄一層冷汗。
“走吧。”
易念走在前面,王星光不得不跟上。
這不是個正經(jīng)的樓梯,是后來加的,懸掛在墻體外側(cè)。
房子總共兩層,自家蓋的房子,比高樓的層高要高一些。不過兩層也就是六米多點(diǎn)。
底下是土地,雜草,灌木。
這個高度,從房頂上摔下去,除非倒霉透頂脖子折了,不然是摔不死的。
但是有一個地方例外。
在屋子的一側(cè),有一小片竹林。
竹林靠著房子的地方,被砍掉了一些。
那些被砍掉的竹子,留在地面上還有十幾厘米,斜口鋒利。
若是從高處墜落,正好跌在這些竹子上,就像是一把把鋒利的匕首,能直接將人捅個對穿。
山里獵人布置陷阱的時候,經(jīng)常便會將竹子切成斜口,插在陷阱底下當(dāng)成匕首。等獵物掉進(jìn)去,竹子便能刺穿獵物,避免獵物逃脫。
上了樓頂,王星光在中間站住,不愿意再往前走了。
“易警官。”王星光忐忑道:“你到底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說?你……你直接說吧,我受得了。”
“別急,就是隨便聊聊。”
易念走到樓頂邊緣,招了招手:“來,坐著聊,這樓頂上景色真不錯,這風(fēng)吹著多舒服,這星星,多亮。”
王星光哭喪著臉,一副要哭的樣子。
“易警官,易姐……”王星光就地蹲了下來,兩手抱著膝蓋:“我恐高,我不敢我去。”
這自家蓋的房子,邊上也沒有圍欄,光禿禿的。
但易念不依不饒。
“這才二樓,你也別太膽小。”易念起身過來拽他。
王星光啪嘰一屁股坐在地上。
易念真是哭笑不得。
如果他們的猜測是錯的,就王星光這樣的性格,他們簡直是太欺負(fù)人了。易念都要鄙視自己了。
“你別怕,我就是隨便跟你聊聊。”
易念只好鐵石心腸,強(qiáng)勢的將王星光給拽起來。
“你害怕什么呀?我是警察,又不是黑社會,我還能打你不成?”
易念笑的特別溫和。
手機(jī)響了一下,易念接了電話。
簡單的說了一句:“知道,很快。”
說完就掛了。
王星光更害怕了。
他覺得自己一條腿已經(jīng)邁進(jìn)棺材里了。
但是易念在掛了電話之后,顯然更干脆了。
“來,別怕,我們聊聊。”易念一把抓住王星光的手,王星光的力氣哪里能跟她抗衡,雖然不情不愿,但也沒有辦法。
然后就被易念按著坐下了。
“你就坐這里。”
易念說著,還不著痕跡的往下看了看。
仿佛在對準(zhǔn)什么位置一樣。
王星光不得不坐下了。
整個人都是往后靠的,好像隨時都準(zhǔn)備逃跑。
易念卻沒在他旁邊,而是在他身后蹲下。
“姐……”王星光一邊哆嗦一邊說:“你說吧。不管說什么,我都受得了。”
“那我就說了。”易念伸手搭在王星光肩膀上:“我想問問你,你是不是有什么秘密,瞞著我,沒有說。”
王星光感覺這手從肩膀上,慢慢移到了脖子后面。
“沒,沒有。”王星光跟個鵪鶉一樣,動都不敢動,甚至還縮了一下脖子:“我知道的都說了,什么都說了,不敢有一點(diǎn)瞞著。易警官,你,你要相信我。”
“我相信你。”易念輕聲說:“我就是和你確認(rèn)一下,你是不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不……不知道……”
“好。”
易念說:“你身上的秘密太多,可你不知道,所以你太危險了。王星光,別怪我……要怪,就怪那個天才。”
說完,易念一把抓住王星光的胳膊,往下推去。
王星光雖然比易念高,比易念重,但其他根本沒有什么可比性。
他一點(diǎn)兒掙扎都沒有的,發(fā)出一聲短促的呼喊,就被易念推了下去。
底下,是像匕首一樣鋒利的竹刀。
就在王星光被推下的一瞬間,突然道:“易念!”
這一聲和之前的聲音雖然是一模一樣的,但語調(diào)卻截然不同。
易念反應(yīng)非常快,伸手將王星光往上一提。
雖然這個時候王星光還沒有完全被推下去,但半個人已經(jīng)在外面了,易念能在眨眼之間,一把將人拎上來,這力氣身手也是了得。
王星光砰的一聲摔在房頂上,還沒喘過一口氣,匕首已經(jīng)架在脖子上。
王星光一直是個膽小的人,被刀架在脖子上,要是放在之前,肯定已經(jīng)嚇得嘰哩哇啦亂喊了。
但現(xiàn)在,他竟然沒喊。
不但沒喊,也沒掙扎。
就這么躺在地上,平靜的看著易念。
他的眼神,跟那二傻子的眼神,不一樣。
易念淡淡一笑。
“我還以為,天才是不怕死的。”
易念手上的匕首鋒利無比,只要一動,就能割開咽喉。
本來這事情多少有點(diǎn)危險,連景山的意思,是他來。
但是易念主動請纓。
“我去。”易念說:“我更合適。”
“為什么你更合適?”
易念說:“我更像是敢殺人,會殺人,要?dú)⑷说臉幼印!?/p>
連景山身上,多少有點(diǎn)正義凜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