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省,烏鎮。
次日清晨,一架從魔都飛來的航班平穩降落。
陸誠和夏晚晴沒有耽擱,直接在機場租了一輛低調的黑色大眾,駛向這座聞名遐邇的水鄉古鎮。
二月初的江南,依舊帶著幾分未散盡的冬日寒意,空氣濕潤而清冽。
入住當地最好的星級酒店后,夏晚晴便有些按捺不住,拉著陸誠的胳膊,一雙靈動的桃花眼在窗外古樸的青瓦白墻上流轉。
“老板,這里好漂亮?。「Ф纪耆莾煞N感覺。等案子辦完了,我們在這里玩兩天好不好?我聽說這里的醬鴨和定勝糕是一絕!”
她今天穿了一件米色的羊絨毛衣,下身是一條修身的黑色長褲,將那驚人的腰臀比例襯托得淋漓盡致,長發隨意地披在肩上,讓她看起來不像是來辦案的律師,更像是來江南寫生的藝術系?;?。
陸誠看著她臉上那份純粹的雀躍,眼神柔和了些許,但還是提醒道:“先辦正事。再說,越是看起來風景如畫的地方,底下的陰影可能就越深?!?/p>
夏晚晴嘟了嘟嘴,卻還是乖巧地點頭:“知道啦,工作第一!”
她很清楚,羅大翔那篇微博掀起的滔天巨浪,此刻恐怕早已傳到了這座寧靜的小鎮。
接下來要面對的,絕不會是小橋流水人家的詩情畫意。
兩人沒有在鎮上過多停留,簡單吃了午飯,便驅車前往二十一年前的案發地——趙樓村。
大眾車平穩地駛出市區,沿著國道一路向郊外開去。道路兩旁的建筑越來越稀疏,取而代之的是大片大片的農田和低矮的民房。
就在車子拐上一條通往村鎮的無名公路時,異變陡生。
后視鏡里,一輛黑色的豐田霸道不知何時已經貼了上來,并且絲毫沒有減速的意思。
與此同時,前方道路的拐角處,另一輛同款的黑色霸道猛地沖出,一個蠻橫的甩尾,直接橫在了路中央!
“吱——!”
周毅不在,陸誠親自開車,他反應極快,一腳剎車踩死。
輪胎在柏油路上劃出兩道刺耳的黑色印記,車頭距離前方的霸道,僅有不到半米的距離。
后方那輛車也緊跟著剎停,兩輛龐然大物,如同一雙鐵鉗,將這輛普通的大眾車死死夾在了中間。
夏晚晴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驚呼一聲,身體因為巨大的慣性前傾,又被安全帶狠狠勒了回來,一張俏臉瞬間煞白。
“老板……”她聲音發顫,緊緊抓住了陸誠的胳膊。
“咔噠。”“咔噠。”
幾乎是同一時間,兩輛霸道的車門被猛地推開。
七八個身影從車上跳了下來。
這些人個個身材魁梧,剃著板寸,手臂上紋著張牙舞爪的龍虎,手里清一色拎著明晃晃的鋼管。
一股兇悍暴戾的氣息,瞬間將這片寧靜的郊區公路變成了修羅場。
為首的是一個光頭壯漢,脖子上戴著一條小指粗的金鏈子,滿臉橫肉,眼神兇狠。
他晃晃悠悠地走到大眾車駕駛座旁,用手里的鋼管“當當當”地敲了敲車窗玻璃。
“外地來的?”
光頭男咧開嘴,露出一口被煙酒熏得發黃的牙齒,語氣充滿了不加掩飾的惡意。
“聽不懂人話是吧?網上那么熱鬧,還敢往這兒湊?”
“我不管你們是記者還是什么狗屁律師,現在,立刻,給老子滾回你們來的地方去!”
他每說一句,手里的鋼管就加重一分力道,敲得車窗“梆梆”作響。
“烏鎮不歡迎你們,別他媽給自己找不痛快!”
夏晚晴哪里見過這種陣仗,嚇得呼吸都有些急促,抓著陸誠胳膊的小手,因為用力指節都已發白。
這和法庭上的唇槍舌劍完全不同,這是最原始、最**的暴力威脅。
然而,陸誠的臉上,卻看不到絲毫的緊張。
他甚至連眼皮都沒抬一下,只是淡淡地開口,聲音平靜得像是在談論天氣。
“麻煩讓讓,你們擋路了?!?/p>
一句話,讓車外嘈雜的空氣瞬間一靜。
光頭男臉上的獰笑僵住了,他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愣了幾秒,隨即勃然大怒!
“操!你他媽跟誰倆呢?”
“給臉不要臉是吧?行!老子今天就教教你怎么做人!”
他被陸誠那副云淡風輕的態度徹底激怒,猛地向后退了一步,雙手高高舉起手中的鋼管,對準駕駛座的車窗,就要狠狠砸下!
這一棍子要是砸實了,車窗必碎無疑,玻璃碴子飛濺,駕駛座上的人不死也得重傷!
夏晚晴嚇得閉上了眼睛,尖叫卡在喉嚨里發不出來。
就在那鋼管即將落下的千分之一秒!
陸誠的太陽穴猛地一跳!
【危機預警】!
一股強烈的心悸感涌上心頭,他清晰地感知到,對方這一擊,不只是想砸車泄憤,而是帶著明確的傷人意圖!
既然如此,那就沒什么好客氣的了。
“砰!”
一聲巨響!
不是鋼管砸中玻璃的聲音,而是車門被一股巨力從內向外猛地推開的聲音!
光頭男的鋼管還在半空中,根本沒料到陸誠敢在這種情況下開車門,他整個人被厚重的車門結結實實地撞在腰上,慘叫一聲,像個破麻袋一樣橫著飛了出去。
下一秒,一道身影如獵豹般從車內竄出。
【格斗大師(初級)】,被動激活!
陸誠閃電般下車,幾乎在他站穩的同時,旁邊另一個混混的鋼管已經帶著惡風揮了過來。
在夏晚晴的視野里,陸誠的動作快得只剩下一道殘影。
他只是一個簡單的側身,就以毫厘之差躲過了那致命的一棍。
緊接著,他的右手如鐵鉗般探出,一把抓住了對方握著鋼管的手腕,順勢向下一擰一拉!
“啊——!”
那混混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手腕被一股根本無法抵抗的巨力硬生生折斷,鋼管脫手而出。
陸誠順勢接住鋼管,手腕一抖,沉重的鋼管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
他甚至沒有回頭去看,反手就是一記橫掃!
“砰!”“砰!”
兩聲沉悶的骨骼撞擊聲接連響起。
兩個剛從另一側沖過來的壯漢,膝蓋被鋼管精準命中,慘叫著跪倒在地,抱著腿痛苦地翻滾。
整個過程,快得讓人眼花繚亂。
剩下的幾個混混都被這兔起鶻落的變故給鎮住了,一時竟忘了上前。
陸誠沒有給他們任何機會。
他腳下發力,身形前沖,手中的鋼管化作一道道黑色的旋風。
沒有花哨的招式,只有最簡單、最直接的砸、掃、捅!
每一擊都精準地落在關節、手腕、膝蓋這些最脆弱又最讓人痛苦的地方。
“嗷!”
“我的手!”
“腿!我的腿斷了!”
慘叫聲此起彼伏,在空曠的公路上顯得格外凄厲。
不到三十秒。
戰斗結束。
剛才還氣勢洶洶的七八個壯漢,此刻全部躺在地上,抱著自己的胳膊或者大腿,像蝦米一樣蜷縮著,痛苦地哀嚎。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陸誠手持鋼管,一步步走到最開始那個光頭男面前。
光頭男被車門撞得七葷八素,剛掙扎著想爬起來,一只腳就從天而降,狠狠地踩在了他的臉上,將他的頭死死地壓在粗糙的柏油路面上。
“呃……”
屈辱和劇痛讓光頭男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
陸誠彎下腰,用從混混手里奪來的那根鋼管,一下,一下,輕輕地拍打著他的臉頰,力道很輕,侮辱性卻極強。
“回去告訴你主子。”
陸誠的聲音冰冷,不帶一絲一毫的感情。
“我來了。”
他頓了頓,踩著對方臉的腳又加重了幾分力道,繼續說道:
“另外,醫藥費記得找我報銷,正誠律所,陸誠。”
說完,他松開腳,隨手將那根已經沾上血跡的鋼管扔在地上,發出一聲清脆的“當啷”聲。
然后,他轉身,拉開車門,坐回駕駛座,仿佛什么事都沒發生過一樣。
他扭頭,看著副駕駛上早已目瞪口呆,小嘴微張,連呼吸都忘了的夏晚晴,臉上露出一抹柔和的笑意。
“走吧,去看現場。”
就好像剛才那場血腥的單方面毆打,不過是飯前的一道開胃小菜。
夏晚晴怔怔地看著他,心臟不爭氣地“怦怦”狂跳起來。
這一刻,眼前這個男人,與法庭上那個言辭犀利、光芒萬丈的律師形象,與私下里那個偶爾會有些痞氣、喜歡逗弄自己的老板形象,都不同。
這是純粹的、暴力的、充滿了雄性荷爾蒙的強大!
她看著他從容地重新啟動車子,繞過地上那些哀嚎打滾的壯漢,繼續向前駛去,眼神里,除了震撼,更添了幾分難以言喻的癡迷。
武圣律師。
原來,這必竟不只是一個網絡上的戲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