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判長敲了敲法槌。
“陸律師,請明示。”
陸誠轉身,朝秦知語點了點頭。
秦知語站起來,從公文包里抽出一沓文件。
“審判長,這是公訴方申請出示的第一份證據。”
她走到書記員面前,遞上文件。
書記員接過,送到審判長手中。
審判長翻開文件,掃了幾眼,抬頭看向陸誠。
“這是什么?”
“瀚海化工過去三年,所有出口產品的報關單據。”
陸誠頓了頓。
“以及對應的真實產品清單。”
旁聽席上,受害者家屬愣住。
直播間里,彈幕炸了。
“報關單據?這是啥意思?”
“不是說毒品嗎?怎么扯到報關了?”
“等等,陸律有大招!”
羅大翔的直播間里,他推了推眼鏡。
“各位,注意了。”
“陸律師這是要從源頭擊潰對方的辯護邏輯。”
法庭上,審判長看完文件,抬頭。
“準許出示。”
書記員走到大屏幕前,接通投影。
畫面亮起。
左邊,是一份報關單。
品名欄寫著:“高分子材料助劑”。
數量:500公斤。
申報價值:每公斤80美元。
右邊,是一份貨物清單。
品名欄寫著:“AB-FUBINACA”。
數量:500公斤。
市場價:每公斤2500美元。
兩份文件,并列展示。
旁聽席上,有人倒吸一口冷氣。
直播間里,彈幕瞬間炸了。
“臥槽!”
“這差距也太大了吧!”
“80美元和2500美元?這特么差了三十多倍!”
“這不是走私是什么?”
羅大翔拍了拍桌子。
“妙啊!”
“陸律師這一手,直接把對方的底褲扒了!”
法庭上,陸誠走到大屏幕前。
“審判長,請看這兩份文件。”
他指著左邊的報關單。
“報關單上,品名是'高分子材料助劑',價格是每公斤80美元。”
然后指著右邊的清單。
“但實際上,貨物是新精神活性物質AB-FUBINACA,市場價每公斤2500美元。”
他轉身,看向被告席。
“這種系統性的偽造品名、低報價格,不是走私是什么?”
蕭文宇臉色刷一下白了。
陳雪茹低著頭,手指死死攥著衣角。
杜遠航推了推眼鏡,面無表情。
周明凱縮在角落,眼神閃躲。
辯護席上,錢世明站起來。
“審判長,我有異議。”
審判長看著他。
“請說。”
錢世明整理了一下西裝。
“公訴方出示的這份所謂'真實清單',來源不明。”
“辯護人有理由懷疑,這是公訴方偽造的。”
陸誠笑了。
“錢律師,這份清單不是我們偽造的。”
他頓了頓。
“是你的當事人自己寫的。”
錢世明愣了一下。
“什么意思?”
陸誠拿起話筒。
“審判長,我申請出示第二份證據。”
審判長點頭。
“準許。”
秦知語站起來,又遞上一份文件。
書記員送到審判長手中。
審判長翻開,抬頭。
“這是?”
“瀚海化工內部的銷售記錄。”
陸誠轉身,看向大屏幕。
“請投影。”
畫面切換。
屏幕上,出現一份EXCel表格。
表頭寫著:“2022年度出口銷售明細”。
下面,密密麻麻列著幾十行數據。
每一行,都標注著產品名稱、數量、單價、買家信息。
旁聽席上,有人站起來。
“這……這是他們自己的賬本?”
“對。”
陸誠點頭。
“這是被告陳雪茹負責的財務記錄。”
他指著屏幕。
“大家看,這里的產品名稱,寫的是什么?”
所有人盯著屏幕。
第一行:“AB-FUBINACA,500kg,單價2500美元。”
第二行:“5F-MDMB-PICA,300kg,單價3000美元。”
第三行:“4F-MDMB-BUTINACA,200kg,單價2800美元。”
……
陸誠轉身,看向被告席。
“陳女士,這些名字,你認識嗎?”
陳雪茹咬著嘴唇,不說話。
陸誠也不逼她。
“沒關系,我來幫你解釋。”
他走回公訴席,拿起一份文件。
“根據夏國藥品監督管理局發布的《新精神活性物質補充列管目錄》,這些物質,全部屬于國家管制的新型毒品。”
他頓了頓。
“也就是說,被告明知自己在賣毒品,卻在報關時偽造成'助劑'、'香料'。”
旁聽席上,有人開始哭。
“畜生!”
“我兒子就是吃了這東西死的!”
“殺人犯!”
審判長敲了敲法槌。
“肅靜!”
哭聲壓下去。
錢世明站起來。
“審判長,辯護人認為,公訴方的推理存在嚴重問題。”
“即便被告在報關時使用了不同品名,也不能證明他們明知這些物質屬于毒品。”
“根據《刑法》第三百四十七條,制造、販賣毒品罪的成立,需要證明被告具有主觀故意。”
“而公訴方至今未能證明這一點。”
陸誠轉身,看著他。
“錢律師,你的意思是,被告不知道自己在賣毒品?”
“沒錯。”
錢世明推了推眼鏡。
“我的當事人只是正常經營化工企業,至于這些產品被客戶用作何途,他們無從得知。”
陸誠笑了。
“是嗎?”
他走到辯護席前。
“那我問你,如果真是正常生意,為什么要偽造品名、低報價格?”
錢世明張了張嘴。
“這是……商業操作……”
“商業操作?”
陸誠打斷他。
“錢律師的意思是,正當生意需要用'走私'的手段來做?”
錢世明臉色一僵。
旁聽席上,有人開始罵。
“什么狗屁商業操作!”
“明明就是走私!”
“底褲都被扒了,還裝什么正經商人!”
直播間里,彈幕炸了鍋。
“陸律這嘴太毒了!”
“哈哈哈哈,錢世明被懟得說不出話!”
“必須重判!”
羅大翔的直播間里,他拍了拍桌子。
“妙啊!”
“陸律師這是釜底抽薪!”
“先不談毒品,直接把你'合法商人'的外衣撕掉。”
“讓你后面的所有辯護都失去根基!”
法庭上,錢世明深吸一口氣。
“審判長,辯護人保留意見。”
他坐下。
審判長看向陸誠。
“陸律師,請繼續。”
陸誠點頭。
“審判長,剛才錢律師說,我們沒有證明被告具有主觀故意。”
他頓了頓。
“那現在,我就來證明。”
他轉身,看向大屏幕。
“請再看這份銷售記錄。”
畫面切換。
屏幕上,出現一行備注。
“客戶要求:純度95%以上,需通過GC-MS檢測。”
陸誠指著這行字。
“大家看,客戶要求的是什么?”
“純度95%,GC-MS檢測。”
他轉身,看向旁聽席。
“GC-MS,全稱氣相色譜-質譜聯用技術,是專門用于檢測化學物質純度和成分的方法。”
“這種檢測,通常只用于兩種情況。”
他豎起兩根手指。
“第一,科研機構的學術研究。”
“第二,非法交易中的質量驗證。”
他放下手。
“請問,一個正常的化工企業,為什么要給客戶提供這種檢測報告?”
旁聽席上,有人點頭。
“對啊,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明擺著就是在賣毒品!”
直播間里,彈幕炸了。
“臥槽,這證據太狠了!”
“陸律牛逼!”
“必須重判!”
辯護席上,錢世明臉色越來越難看。
他站起來。
“審判長,辯護人認為……”
“錢律師,先坐下。”
審判長打斷他。
“陸律師還沒說完。”
錢世明咬著牙,坐下。
陸誠繼續說。
“除了GC-MS檢測,還有一個細節。”
他指著屏幕上的另一行。
“客戶備注:需分裝成10克小包裝,標注使用劑量。”
他轉身,看向被告席。
“請問蕭總,你們生產的是化工助劑,為什么要分裝成10克小包?”
“為什么要標注使用劑量?”
蕭文宇咬著嘴唇,不說話。
陸誠也不逼他。
“我來告訴你為什么。”
“因為這些東西,是用來給人吸食的。”
“10克,剛好是一次吸食的量。”
“標注劑量,是為了防止使用者過量致死。”
他頓了頓。
“這種包裝方式,只有一個目的。”
“那就是販毒。”
旁聽席上,有人開始哭。
“我兒子就是吃了這東西死的!”
“畜生!”
“殺人犯!”
審判長敲了敲法槌。
“肅靜!”
哭聲壓下去。
陸誠走回公訴席,拿起話筒。
“審判長,綜上所述。”
“被告瀚海化工在長達三年的時間里,系統性地偽造品名、低報價格,將國家管制的新精神活性物質偽裝成正常化工產品,走私出口。”
“其行為已構成走私普通貨物罪。”
“而根據《刑法》第一百五十三條,走私普通貨物偷逃稅款數額特別巨大的,處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或無期徒刑。”
他頓了頓。
“更重要的是,被告明知這些物質屬于新型毒品,仍大量制造并銷往境內外,造成三十七人死亡的嚴重后果。”
“其行為已構成制造、販賣毒品罪。”
“根據《刑法》第三百四十七條,制造、販賣毒品數量大的,處十五年有期徒刑、無期徒刑或死刑。”
“公訴方請求法庭,對被告依法嚴懲。”
他坐下。
旁聽席上,掌聲雷動。
“陸律師說得好!”
“必須重判!”
“殺人償命!”
直播間里,彈幕炸了鍋。
“陸律牛逼!”
“這邏輯太嚴密了!”
“必須死刑!”
羅大翔的直播間里,他拍了拍桌子。
“精彩!”
“陸律師這一套組合拳,直接把對方打懵了!”
“先撕掉'合法商人'的外衣,再證明主觀故意。”
“環環相扣,無懈可擊!”
法庭上,錢世明臉色鐵青。
他站起來,正要說話。
陸誠轉身,看著他。
“錢律師,你還有什么要說的嗎?”
錢世明咬著牙。
“辯護人……保留意見。”
他坐下。
審判長看向被告席。
“蕭文宇,你還有什么要說的嗎?”
蕭文宇臉色煞白。
他張了張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陸誠看著他,緩緩說道。
“審判長,一個連正常報關都不敢的公司,他們口中的'科學探索',您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