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判長一聲令下,法庭內(nèi)重歸肅靜,但那股壓抑的憤怒和震撼卻如同暗涌般在每個人心頭翻滾。
孫偉癱坐在辯護席上,連抬頭的力氣都沒有了。
從監(jiān)控錄像播出的那一刻起,他就明白,這場官司已經(jīng)徹底輸了。
而從音頻里傳出那段變態(tài)自白后,他更清楚,自己的當(dāng)事人不光要輸?shù)裘B做人的底線都得一并輸?shù)簟?/p>
可他萬萬想不到,陸誠還有后招。
陸誠從座位上站起身,手里捏著一份裝訂整齊的文件,輕輕放在桌面上,聲音平靜地開口:
“審判長,我方請求向法庭提交本案第三號證據(jù)。”
“【兇手電腦加密日記】。”
話音一落,旁聽席上再次炸開鍋。
“日記?這個畜生居然還寫日記?”
“我靠!這是要把他內(nèi)心世界都扒出來啊!”
審判長敲了敲法槌,示意肅靜后,轉(zhuǎn)頭看向公訴席上的秦知語。
秦知語翻看過案卷,微微點頭表示確認。
審判長這才對陸誠說道:
“準(zhǔn)許提交,請法警將證據(jù)呈堂。”
法警接過文件,先遞給審判長與兩位陪審員查閱。
三人翻開文件,眉頭逐漸擰成一團。
審判長合上文件,深吸了口氣,抬眼看向陸誠,問道:
“原告代理人,請說明你提交此份證據(jù)的目的。”
陸誠雙手撐在桌面上,目光如刀般掃過被法警死死按住的文弘,聲音不大卻讓所有人毛骨悚然:
“這份日記,不僅記錄了他的犯罪動機和過程,更重要的是,它能讓所有人看到,所謂的'藝術(shù)家'外衣下,包裹著的是怎樣一個卑劣、懦弱且充滿性幻想的靈魂。”
一句話,把文弘最后一層遮羞布也給扯了下來。
直播間彈幕瞬間爆炸。
“齷齪!太齷齪了!”
“這是要徹底誅心啊!”
“兄弟們,我預(yù)感到有大的要來了!”
陸誠沒有通篇朗讀,那樣只會浪費所有人的時間。
他拿起文件,翻到其中幾頁早已做好標(biāo)記的內(nèi)容,緩緩念了出來。
第一段,是文弘在大學(xué)時期的一段日記。
“今天又看到她了,穿著那條白裙子走過圖書館,真好看。”
“我想跟她說話,可她身邊總有那些男生圍著,我配不上她。”
“憑什么?憑什么那些只會打球的蠢貨,能隨便跟她搭話,而我這么用心關(guān)注她,她卻看都不看我一眼?”
“算了,她不配。她和其他那些女生一樣,都只會跟著那些男人瞎混。”
“但我記住她了,以后我會找一個更純潔的人,不像她那樣被玷污過的……”
陸誠讀到這里,停頓了一秒。
旁聽席上有人發(fā)出了不屑的嗤笑。
“這不就是個掛人嗎?”
“自己不敢表白,怪人家女生?”
“舔狗舔不到,還罵人家不純潔?這什么邏輯?”
文弘聽到這段內(nèi)容被念出來,臉色從鐵青變成慘白,嘴巴張著卻發(fā)不出任何聲音。
這段日記里的女生,是他大學(xué)時暗戀過的學(xué)姐。
他從未敢跟對方說話,卻在心里幻想了無數(shù)次兩人在一起的場景。
可幻想歸幻想,當(dāng)他看到學(xué)姐和其他男生一起出現(xiàn)時,那股扭曲的嫉妒就會涌上來,吞沒他的理智。
最終,他在日記里給那個學(xué)姐貼上了“不純潔”的標(biāo)簽。
這是他自我保護的方式,也是他病態(tài)心里的起源。
陸誠翻到下一頁,繼續(xù)念道。
“那個姓張的老師,今天又在食堂里跟女生有說有笑。”
“女生們圍著他,像是圍著什么偶像一樣,真惡心。”
“他有什么了不起的?不過是長得比較帥,會討好人罷了。”
“要是他死了就好了。要是他被車撞死在路上,那些女生還會不會圍著他轉(zhuǎn)?”
“最好被撞成肉泥,讓所有人看看,他其實跟垃圾沒兩樣……”
讀到這段,旁聽席上響起陣陣倒吸冷氣的聲音。
“這已經(jīng)不是嫉妒了,這是變態(tài)啊!”
“他心里得多扭曲啊?”
“這種人就不該活在世上!”
陸誠合上文件,看了一眼被法警按在座位上的文弘。
他的雙手死死攥著椅子扶手,指節(jié)發(fā)白,眼中血絲密布,胸口劇烈起伏著。
可陸誠沒有就此停手。
他又翻開最后一段。
那是距離姜雪失蹤前不到一個月的日記。
“她總是一個人坐在湖邊看書,真是個好女孩。”
“今天她來看病了,說是睡不好,我開了些藥給她。”
“她笑著跟我道謝,真好看。”
“我很想摸摸她的頭發(fā),肯定很滑,但我忍住了。”
“我得等她再來幾次,等她對我更信任一些……”
念到這里,陸誠停了下來。
整個法庭內(nèi),落針可聞。
旁聽席上,柳玉抱著女兒的遺照,淚水止不住地往下流。
她從沒想過,女兒生前遭遇的,不只是突如其來的危險。
而是被一個偽裝成好人的惡魔,長時間地跟蹤、監(jiān)視、算計。
陸誠翻到下一頁,繼續(xù)念道。
“機會來了。”
“今天她又來了,這次她說壓力太大,情緒很不穩(wěn)定。”
“我讓她吃了藥,她很聽話地吃了。”
“藥效應(yīng)該很快就會發(fā)作,到時候,她就是我的了……”
旁聽席徹底炸了。
“他媽的!這是預(yù)謀殺人啊!”
“從一開始就計劃好了的!”
“這種人,不槍斃不足以平民憤!”
直播間的彈幕更是以極快的速度滾動著,每一條都是憤怒的咆哮。
“我草!這畜生早就盯上人家女孩了!”
“校醫(yī)身份真的是最好的偽裝!”
“法律必須嚴懲這種人!”
被告席上,文弘聽著這些內(nèi)容被一字不差地念出來,渾身開始劇烈顫抖。
他比看到殺人錄像時的反應(yīng)還要激烈。
因為錄像只能證明他殺了人。
而日記,則把他內(nèi)心那些最陰暗、最卑鄙、最不敢示人的念頭,全部扒了出來。
在眾目睽睽之下,當(dāng)眾撕碎。
他停止了嘶吼,轉(zhuǎn)為一種絕望的嗚咽。
那是社會性死亡的哀鳴。
陸誠緩緩合上文件,目光掃過全場,最后落在審判長身上。
“審判長。”
“我的所有證據(jù),出示完畢。”
法庭里,所有人都還沉浸在剛才那些日記帶來的震撼中。
直播間的觀眾們,此刻只有一個念頭。
殺人誅心。
陸神,這是要把那個畜生的最后一塊遮羞布,當(dāng)眾撕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