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薇之前嘗試過去追尋眼睛怪物的逃離方向并沒有得到什么有用信息,是因為這怪物的逃離方向根本不是別墅外部,而是一路攀爬到別墅的四樓。
如今知道了這一點,那就意味著四樓極大可能是她們完成工作的關鍵。
不過眼下的問題是四樓被鎖住,她們需要找到四樓的鑰匙。
一樓二樓并無關于鑰匙的線索,那么極大可能就是藏在三樓。
黎霧問起:“何存羽他們人呢?”
她掃了一圈都沒看見。
聶薇回答道:“他們跟你一樣,一直都在樓上還沒有下來過,我曾嘗試過去找他們……但三樓的門一直鎖著,沒法打開。”
黎霧問:“你有嘗試過直接使用暴力拆卸嗎?”
聶薇愣住:“沒。”
黎霧笑了笑:“那為什么不試試看呢?”
其實四樓的房門也可以嘗試進行暴力拆卸,但四樓目前的威脅力還是比較直觀的。
怪物藏匿于四樓,再者……四樓或許還有其他什么存在。
如果沒有了解到基本信息,貿然開門也不過只是送人頭。
“我們現在上去嗎?”聶薇問。
黎霧搖頭:“等明早吧,他們現在估計沒事。”
雖然不知道黎霧為什么如此篤定,但莫名其妙就讓聶薇松了一口氣十分安心。
何存羽是擁有鬼器的,而且目前為止的合作都沒出什么問題,在四樓的信息全面曝光之前,何存羽也能是她們的一份籌碼。
現在死了,那就太可惜了。
既然現在還有些時間,聶薇也稍微放松了一些。
再看黎霧,她心里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你……沒事吧?”
陳西回來之后她就知道了二樓發生的情況,包括那些信件。
她雖清楚那王明主動提出跟隨黎霧其中有詐,但沒想到能夠那么惡毒,與怪物做了交易要害死她們所有人。
還好黎霧自己長了心眼,又足夠敏銳,不然換做是其他任何人估計都得上王明的當。
至于二樓那些信件與“安娜”們的故事,她已經憤怒過一次了。
黎霧道:“沒事,她們沒有傷害我。”
聶薇:“那你后來又做了些什么呢?”
黎霧若無其事的說:“給了她們一個承諾,一個擁抱。”
聶薇沒再詢問,只是眼神一怔,猛地低下頭隱藏自己的表情,嗓音干澀的說了一句:“謝謝。”
“什么?”黎霧沒聽清。
聶薇沒給她回應,低頭好像沉思著什么事情。
同為女人,她能看見里面那些平靜的文字里到底寫著怎樣的痛苦。
女人的一生,都在被迫的接受來自各個角落的注視。
那些目光冰冷而又充滿了惡意,足以扼殺一個活人的靈魂。
即使她用拳頭驅趕了一部分,也總有另一部分存在,這幾乎會糾纏她們一生。
可饒是如此,她也是幸存者……
她太清楚那些注視是如何殺死一個女孩的了。
也正因如此,她才會選擇進入迷霧的世界,成為一名【員工】。
她想要修復那個被殺死的“人”。
握緊了拳頭,聶薇重新抬起頭笑起來:“接下來的行動,我都聽你的。”
黎霧“嗯”了一聲。
緊接著她也隨口問了一嘴安娜的情況。
聶薇將情況如實說出,樓下的那一晚她整宿沒有睡眠,一直在偷偷觀察著安娜。
可安娜對于注視是十分敏銳的,盡管她的瞇著眼睛自認為不會被看破,仍然在凌晨一點被背對著她的安娜問了一聲:“姐姐,你為什么一直看著我?”
那時給她嚇了一瞬,她并沒有回復,只是聽著安娜說話。
“沒關系的姐姐,如果看著安娜能夠讓姐姐開心的話,那姐姐可以一直看著安娜。”
聶薇道歉:“打擾到你了嗎?”
安娜搖頭:“沒有噢,安娜不會覺得這是一種打擾,因為安娜已經習慣了。很多叔叔伯伯都喜歡看著安娜,爸爸媽媽也會很開心。”
聶薇十分敏銳的捕捉到這句話的不對,但并沒有出言打擾安娜。
于是安娜用最天真的語氣去說:
“叔叔伯伯們喜歡安娜漂亮,爸爸媽媽會為我買許許多多的化妝品和漂亮衣服,把我打扮成一個漂亮的洋娃娃,坐在花里出很多很漂亮的照片。”
“爸爸媽媽每次都會在旁邊看著,安娜從來都沒有見過他們那么開心的時候,安娜想讓爸爸媽媽開心,所以就學會了讓叔叔伯伯們變得開心的魔法。”
“姐姐想知道我的魔法是什么樣的嗎?”
還沒等聶薇反應過來,就聽見安娜的口中傳來“啵”的聲音。
安娜親吻了她的嘴唇,用一雙黑溜溜的眼睛直勾勾的看著聶薇:“就像這樣。”
那一瞬間,聶薇是憤怒的。
可安娜的親吻好像確實擁有魔法,那一聲“啵”之后,她完全不受控制的沉睡了過去。
“再醒來,那怪物就出現了。”
“再發現安娜的時候,她在次臥床底下死于窒息。”
這讓黎霧也突然想起來,自己當時與安娜同一個房間的時候情況也是如此,睡得很沉。
看來她的直覺沒錯,果然是安娜的做了手腳。
不過……安娜并沒有傷害她們的想法,只是不想讓她們知道她去了哪兒。
或許安娜說喜歡她們并非謊言。
第一次是她,第二次是聶薇。
安娜讓她們沉睡在房間中,是因為不想讓她們成為第一個發現她尸體的人吧。
這么想來,那還真是保護了她們。
不過黎霧也從安娜這一晚故事之中聽出來一些蹊蹺:“我們似乎在進入這里之后就一直忽略了一個東西。”
聶薇疑惑:“什么?”
黎霧和一旁的陳西幾乎同時開了口:
“安娜的爸媽。”
聶薇脫口而出:“那倆畜生爹媽?”
黎霧:“……”
陳西:“咳。”
雖然真相似乎確實是如此,但你這話也太直白了些吧。
不過也正是因為聶薇的直白,黎霧才更加確信自己的想法屬實。
她嘴角顯露出幾分玩味的笑:“是啊,那兩個畜生爹媽。”
“從一開始,我們就好像理解錯了招聘我們來這兒工作的【BOSS】是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