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
手機那頭丁衛龍沒聽太清,只知道陳陽說了“你爹”怎么了的話,當即怒道:“陳陽,你個小兔崽子……我爹都死了你還敢罵我爹?”
陳陽沒有吭聲,只是默默把手機遞到了丁老爺子嘴邊。
“丁衛龍,你個狗日的的東西!”
“你還知道你爹死了?”
老爺子暴躁無比,怒道:“你爹才死球了幾天,你就拋妻棄子,還和老婆孩子打官司……你是個男人嗎?”
手機那頭,丁衛龍沉默了許久。
身為兒子怎么能聽不出自己父親的聲音?
但……
老爺子人都死了一年了,怎么說話?
沉默之后便是無法抑制的憤怒,丁衛龍吼道:“陳陽,王八蛋你敢模仿我爸說話……好,好,你給我等著!”
嘟嘟嘟!
他直接掛了電話。
“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這個畜生,我等下非打死他不可!”
丁老爺子氣的魂體發抖,身上黑氣絲絲縷縷如水蒸氣一般直冒!
這次陳陽沒再勸,而是冷著臉道:“丁大爺,你先別著急……在你打死你兒子之前,讓我先揍他一頓!”
丁大爺一怔,身上黑氣連忙收斂,道:“小陳,我就是開個玩笑。”
“我可沒開玩笑!”
陳陽冷笑道:“這狗日的東西,居然敢罵我……行了,丁大爺你先在這里休息片刻,等我將你那個不孝的兒子帶上來再現身吧!”
轉身下了樓。
胖嫂問道:“小陳,怎么樣了?”
陳陽如實道:“丁哥馬上就到。”
小胖滿地搜尋,找來了一把笤帚,卸下了把——這笤帚的把是一根木棍!
胖嫂一把奪了過來,罵道:“小兔崽子,你想干啥?”
小胖去搶他媽手里的棍子:“媽,給我,讓我揍那個沒良心的東西一頓吧!”
胖嫂將棍子舉高,罵道:“不管怎么說那都是你爸,世上哪有兒子打爸的?”
陳陽把棍子拿了過來,重新安裝在笤帚上。
“就算你想揍你爸,也不能拿我家東西啊……十五塊錢呢,打壞了你賠不?”
“還有……”
“兒子打老子的確不好,違法!”
“啊?”
小胖詫異道:“這也違法?”
陳陽點了點頭:“違!”
人間的法律沒有這些條例,但陰司的陰律有!
陰司陰律規定:凡謀害親夫(婦),與人通奸,惡意墮胎,賭博成性,不孝敬父母,不仁不義之人,死后打入冰山地獄!
陳陽在冰山地獄中關押了三年,自然知道這一點。
很快,一輛黑色小轎車一個急剎車停在了喪葬店門口。
車門被大力推開,一位年約四十的中年男子從車上走了下來。
他西裝革履,打扮的人模狗樣,正是老丁頭的兒子、胖嫂的前夫——丁衛龍!
對于丁衛龍陳陽印象深刻。
他以前是市里重點中學的老師,教數學的,后來也不知道怎么染上了賭,漸漸陷進去了,向學生家長借了不少錢,后來有人鬧到了學校,鬧到了教育局,他理所應當的被開除了。
當時丁老爺子健在,拿出了自己的棺材板替兒子還了債……
可惜。
賭狗是很難做出改變的。
丁衛龍倒是安穩過一年,可漸漸的又開始賭博,從朋友間五塊、十塊的娛樂,到后來玩的越來越大甚至還借了賭場的高利貸……
直到他被人砍掉了兩根手指。
所以對這位“丁衛龍”陳陽并沒什么好感。
“陳陽!”
“你個王八蛋,給老子滾出來!”
丁衛龍一下車,從后備箱取出一根鋼管,便大罵著往喪葬店走來。
胖嫂并未預料到這一點,連忙上去阻攔:“姓丁的,你干什么?”
“滾開!”
丁衛龍一把推開胖嫂,大步走進喪葬店,紅著眼睛用鋼管指著陳陽,怒道:“小兔崽子,敢冒充我爹罵我……來,有本事你再罵一句。”
陳陽坐在塑料板凳上,抬眼看了一眼丁衛龍,平靜道:“你麻痹!”
這一刻。
他突然覺得那個“女人”的提議很不錯……店里的確得添置幾把椅子了!
店里的這些塑料板凳還是爺爺在的時候買的,八塊錢一個,坐在上邊實在很難表現出自己的氣勢。
丁衛龍有著一瞬間的發懵!
這小兔崽子……真敢罵自己?
他瞪大了眼睛,氣的拿著鋼管的手都有些發抖,吼道:“你再罵一句試試?”
陳陽樂了。
真是個賤皮子啊……居然主動找罵?
“你麻逼!”
“我艸!”
丁衛龍一揮手中鋼管,對著陳陽的腦袋砸了下去。
胖嫂“啊”的一聲驚叫,一把扯過了小胖護在懷里捂住了他的眼睛。
陳陽沒躲沒避,任由鋼管砸在自己的頭上。
duang!
一聲悶響傳出。
丁衛龍怔住了!
想象中的頭破血流并沒有出現,反而那股反震的力道讓他手臂有些發麻……這王八蛋的腦袋是鐵做的嗎?
陳陽咧嘴一笑:“接下來我打你,就算正當防衛了啊!”
抬手……
啪!
一個耳光,直接將丁衛龍抽得在原地轉了個圈,嘴里的牙齒更是飛了出去。
然后又一是一腳……
砰!
正中丁衛龍腹部!
丁衛龍“嗷”的一聲慘叫,整個人便從喪葬店的門倒飛了出去,直接撞在了他的小轎車擋風玻璃上,然后重重的滾落在地。
陳陽收了力。
要不然丁衛龍已經死了。
“小陳,小陳……”
丁大爺急了。
他從二樓飄了下來,急忙道:“別打了,別打了……”
陳陽沒有回答,而是看向了外邊。
喪葬店外,又來了兩輛車。
一輛警車,一輛黑色商務。
那黑色商務車掛著紅頭牌子……正是那天晚上停在新區醫院對面停車場的那輛。
警車上下來了兩位穿著警服的執法局工作人員,而黑色商務車上的……
正是與陳陽有過“一面之緣”的那兩位黑風衣!
剛從地上爬起來的丁衛龍看到了執法局的人,頓時手背在嘴上一抹,把血抹的滿臉都是,他捂著腹部,叫道:“哎喲……哎喲……打人了!”
“我報警……我被人打了!”
“誰打的?”
“他!”
丁衛龍一指喪葬店內的陳陽。
兩名執法局的人對視一眼,旋即走進了店里。
“你就是陳陽吧?”
為首的那位開口道:“我是市執法局刑事科大隊長,馬健。”
陳陽笑道:“是我。”
這位就是馬凱他哥,兩人五官頗為相似。
馬健指了指外邊,問道:“這是什么情況?”
陳陽如實道:“我受他已故的父親委托,幫他們家里處理點家務事,結果他一來就拿鋼管砸我,我迫不得已才反擊的……馬隊長,我這算是正當防衛吧?”
馬健嘴角抽了一下!
剛剛的動靜忒大,店門口已經圍了不少人,他身為公職人員,不好隨意給這件事情定性,當即看向了那兩名黑風衣。
“原來是你!”
那位男黑風衣認出了陳陽,但也沒好直接表露自己的身份,而是道:“陳先生,能否借一步說話?”
“可以……但我還有點私事要處理一下,能否勞駕兩位先在外邊稍等片刻?”
陳陽看向丁衛龍,冷冷道:“丟人現眼的玩意兒,還不滾進來?信不信我替你爹打斷你的狗腿?”
“執法同志!”
丁衛龍急了:“你看,他還在威脅我!”
陳陽走出喪葬店,一把抓住了丁衛龍的后衣領,如同拎小雞兒般將他拎了起來,對著馬健露出了一抹歉意的微笑:“馬隊長,抱歉了……”
“這王八蛋不干人事,我替他爹教訓教訓他!”
丁衛龍雙腳亂蹬:“放手,陳陽,放開我……執法同志,救命啊!”
砰!
陳陽反手扯下了卷簾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