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陽心中殺意沸騰!
他一頁、一頁的翻閱著王乾帶來的資料,了解著爺爺的過往。
老爺子出身在一個普通的農民家庭,小時候也算爭氣,讀書用功,雖然沒能考上大學,可在那個年代高中學歷就很吃香了。
高中畢業后,他成為了鄉里的小學老師。
平日里休息時他喜歡去鄉上大集趕集,因為大集上有個書攤,經常能淘到一些市面上買不到的書。
陳文昌二十歲那年,在書攤上意外淘到了一本【道藏】,他本人對道家文化很感興趣,于是買了三本書后,在他的軟磨硬泡下書攤老板將這本【道藏】送給了他。
他在翻閱【道藏】時,發現里邊藏著一門叫做《清虛元降秘法》的道法。
陳文昌抱著修煉著玩一玩的心態嘗試了一下……
結果還真被他給入門了!
他修煉小有成就后便辭去了教師的工作,一心修行,隨著修為越來越高,在西北這片地界闖出了不小的名聲……但也因此暴露了他所修行之法!
“就因為我爺爺修煉了《清虛元降秘法》,清虛派的人便痛下殺手,殺了我爺爺全家?”
陳陽抬頭,看向王乾。
那是一種怎樣的目光?
王乾文化少,一時間想不出來確切的形容詞。
他僅僅是和陳陽的目光接觸了一下就連忙低下了頭,仿佛多看一眼就會被攝去魂魄一般,尤其是陳陽身上散發的殺機,更是讓王乾渾身、乃至靈魂都戰栗著。
他才修煉沒多久、還算不上雄厚的一絲絲內勁真氣,更是有種被凍結了的趨勢。
“陳先生……”
王乾牙關打顫,道:“各大玄門道派、武道宗門以及一些世家把各自的傳承看的比什么都重要,許多家族甚至還有著傳男不傳女的規矩……”
“更別提《清虛元降**》乃是清虛派真傳秘典,唯有歷代門主才能修行!”
“陳老爺子甚至都沒拜入清虛派,卻身懷《清虛元降**》……據說當年清虛派恢復了道統之后,道法不全,就連門主修煉的都是《清虛元降**》的殘篇。”
陳陽懂了。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陳陽漸漸冷靜了下來,問道:“清虛派如今可還存于世?”
隨著陳陽的殺機收斂,王乾舒服了不少,他心中嘀咕兩句,開口道:“清虛派重開山門、恢復了道統傳承之后,歷經四十年發展,如今在江湖中頗有威望,其門中玄雷真君道法高深,一手雷法極為了得。”
陳陽皺了皺眉,道:“【天網】有監管江湖玄門、宗門之責,而我爺爺的家人都是普通的老百姓,清虛派殺我爺爺全家,你們【天網】沒管?”
王乾嘆氣道:“我們只是懷疑當初的案子是清虛派的門人做的……可并無實質證據,根本查不出誰是兇手。”
“沒有證據,就不抓人了?”
陳陽冷笑道:“把清虛派的人全抓了,我就不信查不出兇手……況且這種事情,肯定是清虛派的門主授意,為何不直接拿了清虛派的門主?”
王乾苦笑一聲:“沒有證據胡亂抓人,那些江湖中人豈會答應?”
陳陽道:“看樣子你們【天網】還是不夠強大……區區一些道門、宗門,難不成還敢對抗國家機器?”
沒有在這件事情上過多刁難王乾。
陳陽又翻了一頁資料。
當年老爺子全家慘死之后,他曾與清虛派的門人交過手,但那時候老爺子孤家寡人一個,又豈是清虛派的對手?
所以他隱姓埋名,來到了吳城。
一直默默修行,直到實力有了巨大的突破后,才選擇報仇。
后邊的資料中還記載著當初在“西山鎮”追殺老爺子的三位高手各自的信息。
至于更后邊的……
則是這幾年“陳文昌”犯下的血案,倒是沒必要看了。
將資料重新放進檔案袋,陳陽問道:“清虛派的山門在哪里?”
“西安市,翠華山。”
王乾道:“相傳翠華山是清虛派的發源地,清虛派恢復道統之后,便在翠華山上建了一座清虛宮,如今有門人弟子數千人,在海外還有支脈,單以門人弟子而論,也只有全真派才能與之媲美。”
翠華山?
陳陽掏出手機,下載了一個百度地圖查了一下。
“650多公里路程,開車只要7個多小時,倒是不遠。”
“你想干什么?”
王乾急了:“陳大師,當年的案子還沒查清楚,到底是不是清虛派所為還不一定呢……萬一是有人故意為之,挑起陳文昌和清虛派的仇怨呢?”
陳陽平靜道:“是與不是,總得查證,我是個棄嬰,要不是我爺爺撿我回來,恐怕早就死在路邊了,他的血仇,我豈能不報?”
王乾勸道:“陳大師,我們天網是不管江湖尋仇……但你沒證據肆意尋仇,就是違反了法律,更何況清虛派鼎盛一時,高手極多,你去報仇和送死有什么區別?”
“違法?”
陳陽道:“只要能給我爺爺報仇,違了又如何?”
他聲音平淡,但語氣卻是無比堅定!
眼神之中,更是殺機森然!
緩緩起身,陳陽道:“好了,我有事要出去一趟……請回吧。”
“………”
王乾出了喪葬店后,連忙掏出手機打起了電話——
“李隊!”
“出事了……陳文昌應該沒和陳陽說過他的仇,他現在知道了,可能要去找清虛派報仇!”
“什么?”
手機那頭,李隊長的聲音猛地提高了幾分:“他現在人在哪里?”
王乾探著腦袋往喪葬店看了一眼:“上樓了……”
“攔住他!”
“特娘的,咱們西夏府好不容易出個高手,哪能白白送死?”
手機那頭,李隊長吼道:“不管如何,都給我攔住陳陽,這是命令……我人在固城,最遲晚上就趕回去!”
說話間,陳陽又從樓梯上下來了,手里還捏著一張身份證和手機充電器。
“陳大師!”
王乾連忙上前勸道:“陳大師,不要沖動……咱們從長計議,對,從長計議……我認為當務之急,是先查出來到底是誰在冒充老爺子行兇作惡,敗壞老爺子的名聲!”
陳陽沒理王乾,徑直拉下了卷簾門。
王乾還想阻攔,陳陽卻是一個眼神看了過來,冷冷道:“滾!”
被陳陽的氣機所攝,王乾哪里敢動?
陳陽來到路邊,等起了出租車。
出租車沒等到,馬凱卻是來了。
他騎著電動車,手里還捏著一張罰單,見陳陽站在路邊,開口抱怨道:“哎……今天真是倒了血霉了,沒戴頭盔被交警抓住了,罰了我20。”
車騎到跟前,發現陳陽臉色不太對,問道:“怎么了?”
陳陽:“你送我一趟。”
“去哪兒?”
“高鐵站。”
“行,上車!”
吳城的高鐵站建成才三年,位于吳城城東,馬凱騎電動車跑了近20分鐘才到。
“行了,我有事要去一趟西安,等回來再聊。”
剛下電動車,陳陽發現王乾已經先一步到了。
“陳大師……”
“滾!”
王乾如狗皮膏藥,跟在陳陽屁股后邊:“陳大師,清虛派殺了陳文昌老先生全家,于情于理,我都不該攔著你去報仇……但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你去送死?”
陳陽加快了步伐。
王乾小跑跟著,勸道:“你才二十四歲,實力已經深不可測了,為何不趁著清虛派沒注意到你時潛心修煉,等有足夠的實力再去報仇不遲!”
陳陽停下了腳步。
王乾心中一喜,以為是自己的勸說起了作用,又道:“老爺子家人的仇咱們先記著,不如先查明老爺子六年前從西山鎮逃掉之后又遭遇了什么,到時候新仇舊賬一起清算。”
陳陽沒理王乾,而是看向了前方。
前方高鐵站大廳門外,站著一道身影。
米色風衣。
高挑的身材。
性感的黑絲!
正是那位監察陽間的“日巡都尉”。
陳陽沉聲道:“你要攔我?”
“我放任你在人間行走,許諾賜你官身已經夠大度了。”
女人道:“陳陽,回去吧……你在陽間殺人,就是嚴重干擾陰陽秩序,按照法律……當殺!”
“???”
王乾看了看女人,又看了看陳陽,一頭霧水。
陳陽低下頭,在原地沉默了足足幾十秒的時間,抬起頭,淡淡道:“我倒是想試試……你能否殺的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