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晚飯稍作歇息,一行人又轉場去了臺球廳。
溫清沅一踏進廳內,便忍不住好奇地左右打量。
臺球廳是她一直想去卻又不敢去的地方,在她的印象里,來這兒的似乎多是不愛念書的混子或是社會閑散人員,身上都紋著紋身,因此她向來敬而遠之。
其實她的認知早已有些偏頗。從前或許這類人偏多,但如今,越來越多的上班族將臺球當作休閑社交的新選擇,周末或下班后約上幾局,既能消解工作壓力,也能聯絡情誼;甚至有些商務人士,會把臺球廳當作談事的場所,在推桿擊球間交流業務、增進合作。
江知遠見她眼里滿是新奇,略感驚訝:“沒玩過?”
溫清沅老實搖頭:“沒有。”
“現在很多大學生不是都愛玩這個嗎?”他記得江奕可就很喜歡和人去臺球廳玩,說是現在大學生流行打臺球。
“不太清楚呢。”溫清沅輕聲道。
她大學時社交圈很窄,只和同宿舍的幾個姑娘走得近,她們從沒去過臺球廳,她自然也不知道其他人是否熱衷于此。
“沒事,你先看會兒,等會兒我教你。” 他抬手揉了揉溫清沅的頭發,小姑娘的頭發又軟又順,總讓他愛不釋手。
尤其是在床上的時候,她的長發劃過他的胸膛,總能帶給他異樣的感覺,他有時都懷疑自己是個長發控。
江知遠拿起一根球桿,用巧粉在桿頭細細擦了擦,揚聲對傅御深道:“老傅,來一局?”
“嗯。”傅御深應了一聲,從口袋里摸出煙盒,抽了一根扔給江知遠,自己又叼了一根在嘴里,點火時指尖微頓,眼神有些飄忽,心里還惦記著蘇曉曉沒回微信的事。
江知遠接住煙,隨手夾在耳后。溫清沅不喜歡煙味,他便盡量不在她面前抽。
另一邊,秦墨川已經拉著宋洛初在另一張球桌開了局,這邊江知遠和傅御深也擺好了球。
兩個身形挺拔的男人俯身瞄準,寬肩窄腰的線條在燈光下格外分明,專注的神情里透著股利落的英氣。
溫清沅站在一旁看著,心想:自己今天可算是大飽眼福了,一下子有三個美男在她身邊,要不是這兩個人身份特殊,她真想拍兩張照片發到她們“顏值天花板有限公司”群里,高低讓姐妹們也欣賞欣賞。
秦墨川和宋洛初那邊,氣氛漸漸染上幾分曖昧。
他總借著教球的由頭湊得宋洛初極近,時不時碰一下她的手腕、扶一把她的腰,小動作不斷。
宋洛初被他纏得沒辦法,瞪他兩眼他也嬉皮笑臉的,真是應了那句“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
而江知遠和傅御深這邊,看似平靜,實則暗流涌動。江知遠站在桌邊,瞇著眼看著傅御深,不對勁,太不對勁了。
他跟傅御深認識這么多年,最是了解他,這人越是表現得冷靜,心里頭憋著的火就越大。
此時,傅御深的一張臉冷得像結了冰,不說一句話,卻一桿接一桿精準地把球送進球袋,力道又快又狠。
江知遠看著桌上越來越少的球,默默收回了自己的球桿,得,這一局,怕是輪不到他出手了。
直到傅御深將最后一顆球穩穩送進球袋,江知遠才走上前,語氣里帶著點揶揄:“老傅,沒想到忙工作的同時,球技也沒落下啊。”
傅御深沒接話,轉身坐到旁邊的休息椅上,又摸出一根煙點燃,煙霧繚繞中,他的眉頭微蹙著,側臉線條比平時更冷硬幾分。
“心里有事?”江知遠在他身旁坐下,目光落在他夾著煙的手指上。
傅御深吸了口煙,沉默片刻,忽然開口:“如果一個女人不回你微信,會是什么原因?”
江知遠愣了一下,隨即了然,原來是為這事兒。
他挑眉看向傅御深:“那個姑娘沒回你?”
傅御深透過煙霧睨了他一眼,沒承認也沒否認,算是默認了。
江知遠低笑一聲,眼里的調侃藏不住:“還能為什么?要么是真有事在忙,沒顧上看手機;要么……就是不想搭理你唄。”
他湊近了些,難得起了八卦心思:“真看上那姑娘了?”
傅御深又睨他一眼,眼神里明晃晃寫著“廢話”二字。
江知遠識趣地舉手投降:“得,我不問了。祝你早日拿下,結束單身狗的生活。”
他拍了拍傅御深的肩膀,站起身,朝著不遠處低頭玩手機的溫清沅喊:“沅沅,過來,教你打球。”
溫清沅聞聲抬頭看了他一眼,應道:“來了。”她指尖在屏幕上快速點了幾下,然后才按滅屏幕,把手機揣進兜里,快步朝他走了過去。
江知遠取過一根球桿遞給溫清沅:“先試試握桿的姿勢。”說著便繞到她身后,輕輕握住她手調整姿勢。
“放松些,手腕別太僵。”他抬手輕拍了拍她的手腕,手覆上她的,然后帶著她的手緩緩移動,“右手握在這里,力道不需要太大,能穩住桿身就行。”
溫清沅被他半圈在懷里,鼻尖縈繞著他身上的氣息,晚上吃飯時他和傅御深他們喝了幾杯,淡淡的酒氣混著他慣有的木質松香,形成一種獨特的味道,倒是不難聞。
她抬眼能瞥見他專注的側臉,燈光落在他挺直的鼻梁上,投下一小片柔和的陰影。
“來,叉開雙腳,要與肩同寬,身體往前傾,后手要穩定,不能抖,發力時從腰腹帶動手臂,不是光靠手腕甩……”
聽著他耐心講解瞄準的角度、出桿的力度,她對臺球有了一個初步的了解。
打臺球不難,但是要想真正把臺球打好,卻絕非易事。
“聽明白了嗎?”江知遠低頭問她,氣息輕輕拂過她的耳廓。
溫清沅有些不好意思地抿抿唇:“大概……明白了吧。”其實好些地方還是聽得云里霧里。
看著她眼底那點懵懂,江知遠嘴角不自覺地彎了彎,語“沒事,先打兩桿試試,手感都是練出來的。”
“來,站好”江知遠調整著溫清沅的站姿,“然后俯身,手的姿勢要這樣。” 江知遠把自己的左手放到臺球桌上給她做示范。
“腰要沉下去。”江知遠的手放到她的腰上,輕輕往下壓,“對,屁股要翹起來。”
“好,就這樣。”他稍稍松開手,退開半步在一旁看著,目光落在她握著球桿的手上,“瞄準球堆中最靠前的球,稍微用力一點,打白球中心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