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遠一根煙都抽完了,卻依舊不見溫清沅從衛生間出來,心中不禁涌起一絲擔憂。
他起身下床,緩緩走到衛生間門口,抬手輕輕敲了敲門,聲音中帶著掩飾不住的關切,喊道:“沅沅?你沒事吧?”
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溫清沅,被這突如其來的敲門聲嚇得差點跳起來,心臟在胸腔里劇烈跳動。
又聽到江知遠的問話,她慌亂地回應道:“啊,沒事,沒事!”
這時,她才意識到自己在衛生間待的時間實在是太長了,不能再繼續磨蹭下去。
于是,她一咬牙,決定把內衣褲洗了。
她在心里不停地安慰自己:大家都是成年人,生理知識也都學過,有什么好害羞的…
下定決心后,她動作迅速地把衣服洗完,隨后小心翼翼地將拿著內衣的手偷偷放到身后。做完這一切,她這才深吸一口氣,打開門走了出去。
溫清沅剛邁出來一只腳,冷不丁瞧見倚靠在衛生間門口的高大身影,著實被嚇了一跳。
這一驚,讓她瞬間忘了對面人的身份,沒好氣地嗔怪道:“你在這兒干嘛呢?嚇我一大跳!”
誰知,江知遠臉上竟浮現出一副委屈巴巴的表情,可憐兮兮地說道:“你在里面這么長時間都不出來,我這不是擔心你嘛。”
“呃……我都是個大人了,有什么好擔心的呀?再說你都受傷了,還亂跑什么?”溫清沅眼神閃爍,慌慌張張地躲閃著,根本不敢與江知遠對視。
突然想到手里還攥著東西,她微微側身,盡量面對著江知遠,小心翼翼地慢慢越過他,隨后像只受驚的小鹿,一溜煙兒快速奔向陽臺。
江知遠眼角余光瞥見她手里的物件,瞬間心領神會,原來小姑娘是害羞了呀。
他低下頭,嘴角微微上揚,無聲地笑了笑。
畢竟今晚把人留下來,小姑娘心里本就不痛快,要是自己再笑出聲,指不定小姑娘會惱羞成怒到什么地步呢。
于是,他裝作什么都沒看見的樣子,慢慢地走到沙發前坐下。
溫清沅將衣服晾曬到陽臺,回到屋內后,趕忙拉上窗簾。
她確認江知遠躺在床上肯定看不到陽臺這邊后,才如釋重負地松了一口氣。
這時,溫清沅瞧見江知遠正坐在沙發上,大發善心問道:“您要去洗漱嗎?”
江知遠輕輕點了點頭。
溫清沅趕忙走上前,小心翼翼地扶著江知遠,緩緩走到衛生間門口,站在那兒靜靜地看著他洗漱。
江知遠洗漱完畢,轉身看向溫清沅,輕聲說道:“我想洗個澡。”
溫清沅聞言,眉頭微微皺起,一臉不贊同地說道:“要不還是再等等吧,你一個人行嗎?”
誰知,江知遠眉眼一挑,不懷好意地盯著她,似笑非笑地說道:“沅沅,你記住,不要隨便問一個男人行不行?”
溫清沅剛開始還一臉茫然,沒反應過來他話里的意思。
過了片刻,待她猛地回過神,臉“唰”地一下變得通紅,仿佛熟透的番茄。
她又羞又惱,手指哆哆嗦嗦地指著江知遠,結結巴巴地說道:“你,你,你,……,你流氓!”
“我怎么就流氓了?沅沅可不能隨隨便便給我安罪名呀!”江知遠一臉無辜,佯裝委屈地說道。
“你,隨便你!愛洗不洗!”溫清沅實在說不過他,氣得一跺腳,轉身氣呼呼地走到沙發上坐下。
她本是擔心他頭上的傷,怕他洗澡時會頭暈,沒想到他竟然說出這種話,哼!她才不管他了呢!
江知遠倒是心情大好,關上門。畢竟兩天沒洗澡了,身上黏糊糊的,他實在有些忍受不了。
溫清沅正坐在沙發上,滿心委屈地胡思亂想,突然聽到江知遠喊她:“沅沅……”
她滿心不情愿,磨磨蹭蹭地走過去,沒好氣地問道:“怎么了?”
“我的內褲忘拿了,你幫我拿一下。”江知遠一臉坦然地說道。
溫清沅聽到這話,臉更紅了,她瞪大了眼睛,滿臉不可置信。
內褲?
他竟然讓她幫他拿內褲?
她死死盯著門板,仿佛要把門板盯出個窟窿。
溫清沅咬了咬嘴唇,內心掙扎不已。 最后,無力的妥協,還是轉身去江知遠的包里翻找內褲。
她紅著臉,眼睛不敢多看,快速找到后,用兩根手指捏著,像拿著什么燙手山芋一般,走到衛生間門口,隔著門遞進去,“給你!”
江知遠接過,笑著說了聲謝謝。
溫清沅此刻已然顧不上其他,只覺得這一晚上自己的臉就像被火炙烤一般,滾燙得厲害。
見江知遠的狀態似乎并無大礙,她忙不迭跑到床邊,一頭鉆進被窩,將腦袋蒙得嚴嚴實實,仿佛這樣就能把今晚所有的尷尬都隔絕在外。
江知遠洗漱完畢走出衛生間,卻沒瞧見溫清沅的身影。
他目光在房間里環視一周,最終落在陪床上那微微隆起的被子上,瞬間明白小姑娘定是害羞了,不禁唇角微揚,低聲輕笑。
他腳步輕緩地走到門口,將房間的大燈關上,隨后又緩緩來到床邊坐下,借著床頭燈那柔和昏黃的光線,專注地看著龐博送來的文件。
溫清沅聽到江知遠安穩地躺在床上,一顆懸著的心才悄然放下。
她其實一直暗暗擔心,怕江知遠腦袋再眩暈,不小心摔倒了。
過了一會兒,她小心翼翼地把臉從被子里露出來,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一處,眼神有些放空。不知時間過了多久,她的眼皮漸漸變得沉重,然后緩緩合上,呼吸也逐漸變得均勻,陷入了沉沉的夢鄉。
江知遠雖專注于工作,但是也留意著溫清沅。
當聽到隔壁床傳來那均勻而舒緩的呼吸聲,他便知曉小姑娘已然睡熟,這才將全部精力投入到文件之中。
終于,江知遠看完了手中的文件,他微微抬起頭,伸手揉了揉有些僵硬發酸的脖子。
接著,他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屏幕上赫然顯示著凌晨一點,不知不覺已經這么晚了。
他輕手輕腳地下床,去了一趟衛生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