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在靜謐中緩緩流逝,溫清沅的雙手不自覺地揉搓著衣角,試圖以此來緩解內(nèi)心緊張的情緒。
她的目光時不時瞥向江知遠(yuǎn),心里不停地祈禱著時間能過得快些,再快些。
不知過去了多久,仿佛一個世紀(jì)那般漫長,江知遠(yuǎn)終于將簽好字的文件遞向溫清沅。
“書記您忙,我先出去了。”溫清沅微微欠身,禮貌地告別后,轉(zhuǎn)身便快步朝門外走去。
在她心里,領(lǐng)導(dǎo)的辦公室,尤其是這位大領(lǐng)導(dǎo)的辦公室,就像一座無形的壓力牢籠,實在不是久待之地。
江知遠(yuǎn)靠在椅背上,看著那略顯急促離開的女孩背影,微微挑眉,心中暗自思忖:自己這么嚇人?
溫清沅輕輕合上辦公室的門,像是剛從一場緊張的戰(zhàn)役中脫身,長舒了一口氣,總算是順利完成任務(wù)了。
龐博看著溫清沅那副仿若劫后重生的模樣,不禁莞爾。
雖說江書記對待工作確實認(rèn)真嚴(yán)謹(jǐn),但平日里對下屬也頗為寬厚,這小姑娘怎么就被嚇成這樣呢?
溫清沅撞上龐博那帶著調(diào)侃意味的目光,尷尬地笑了兩聲,隨后如逃離火場般,迅速離開了這個讓她幾乎喘不過氣的地方。
“韓姐,書記簽完字了。”回到辦公室,溫清沅將材料輕輕放在韓夢的辦公桌上,對著正忙碌得不可開交的她說道。
“謝謝你了,沅沅。”韓夢抽空抬頭看了她一眼,眼中滿是感激。
“不用客氣,韓姐。”溫清沅回應(yīng)道。
說罷,她一屁股坐回自己的凳子上,伸手拿起水杯,猛灌了半杯水,整個人這才徹底放松下來。
她拿起手機(jī),給夏禾苗發(fā)了條消息:“今天晚上一起吃飯?”
幾乎是瞬間,對方就回復(fù)了:“收到” 。
下班的時間到了。
“韓姐,那我先走了。”溫清沅對著還在忙碌的韓夢說道。
“拜拜”韓夢羨慕的看著辦公室的人一個個離開,留下她獨自傷悲。
溫清沅騎著她的小電驢,悠悠駛向她和夏禾苗常去的火鍋店。
抵達(dá)之時,店內(nèi)熱鬧非凡,火鍋的香氣彌漫在每一個角落。她輕車熟路地走到靠窗的位置坐下,夏禾苗還沒到。
夏禾苗在第一實驗小學(xué)任教,每天下午學(xué)校都安排了延時課,所以得晚些過來。
溫清沅百無聊賴地坐在那兒,手指在手機(jī)屏幕上隨意滑動著,時不時抬眼望向門口,盼著好友的身影出現(xiàn)。
不知過了多久,肩膀突然被人輕輕一拍,耳邊響起熟悉的聲音:“沅沅,等久了吧。”
溫清沅佯裝嗔怒,翻了個白眼:“你說呢?”
“嘿嘿,不好意思啦。”夏禾苗嘴上雖這般說著,可臉上卻絲毫不見愧疚之色。
當(dāng)然,兩人不過是打趣慣了。
“苗苗,今天我可干了件大事。”
溫清沅一邊說著,一邊夾起一塊鮮嫩的牛肉,在滿滿的麻醬里蘸了個遍,而后送進(jìn)嘴里,一臉滿足地咀嚼著。
“什么大事?”夏禾苗瞬間被勾起好奇心,眼睛睜得大大的,緊盯著溫清沅。
“我今天和我們江書記面對面說話了。”溫清沅眉飛色舞地說道。
“就是你們那個才32歲的書記?”夏禾苗追問道。
“對!”溫清沅用力地點了點頭,仿佛在強(qiáng)調(diào)這件事的重要性。
“快跟我講講,你們都說啥了?”夏禾苗激動得身子前傾,迫不及待地想聽下文。
“就是我去給他送文件,我說:‘書記,這份文件需要您簽一下字。’然后他回了句:‘好了。’接著我就說:‘書記您忙,我就先走了。’”溫清沅繪聲繪色地描述著,就是沒提她進(jìn)辦公室的慫樣。
夏禾苗一臉無語,伸出食指,輕輕點了下溫清沅的額頭:“溫清沅,你這是逗我玩呢吧。”
“我怎么逗你了?這可是我上班以來頭一回給書記送文件,難道不算大事?!”溫清沅理直氣壯地反駁道,眼神里滿是無辜。
夏禾苗被她這副無賴又可愛的模樣驚到,不禁朝她豎起大拇指:“不愧是你!”
隨即,夏禾苗眼中閃過一絲狡黠,好奇地問道:“你之前一直嘟囔沒看清江書記長啥樣,今天都面對面了,總該看清了吧?”
“快說說,這年輕的書記長得咋樣?帥不帥?”
“呃……”溫清沅縮了縮脖子,眼神有些不自在地四處亂瞟。
夏禾苗看著好友這心虛的模樣,難以置信地說道:“你可別告訴我,你還是沒看清他的樣子!”
溫清沅沮喪地點點頭,有氣無力地說:“你是不知道他氣場有多強(qiáng),我根本就不敢抬頭看他。”
“咦~,沅沅,你也就這點膽子啦。”夏禾苗一臉鄙視地看著好友。
“別說我,要是換你去,估計還不如我呢。”溫清沅不甘示弱地回懟道。
“不是,你就一點兒都沒瞧見?”夏禾苗不死心地追問。
溫清沅努力回憶當(dāng)時的場景,當(dāng)時她確實是和他對視了一眼,可是她很快就移開了視線,男人的大致輪廓在腦海中浮現(xiàn):“挺帥的。”
“對了,差點忘了說,他還問我是不是今年入職的,叫什么名字,甚至連年齡都問了呢。”溫清沅興致勃勃地繼續(xù)說道。
“喲,這么一聽,咱們這位年輕的書記看來還挺和藹可親的嘛。”夏禾苗微微歪著頭,臉上露出一絲笑意,眼神里透著幾分意外。
“嗯,確實。”溫清沅用力地點點頭,“雖然看起來跟傳說中的一樣嚴(yán)肅刻板,但是他問我話的時候我感覺還是有那么一點親切的,感覺他還蠻關(guān)心下屬的,跟傳言中的有點不一樣。”
“那不挺好?”
“那又怎么樣,那也改變不了他是一個工作狂。”雖然她只是上了短短的幾天班,但是也知道辦公室的工作量有多大。
“嘖嘖嘖,小沅沅,看了你的苦日子在后頭呢。”
“你可別烏鴉嘴了。”
“嘻嘻……”
“我跟你說說我們班的熊孩子吧,別提多氣人了。”
“……”
夏禾苗比溫清沅早畢業(yè)一年,去年就考上了教師編,當(dāng)了縣實驗小學(xué)的語文老師。
然后開始了她的教學(xué)生涯,不幸的是,她的第一任學(xué)生是一年級的學(xué)生,成天被那群孩子氣得跳腳。
說起來溫清沅不考教師,夏禾苗功不可沒。
兩人邊吃邊聊,一頓飯結(jié)束后,便各自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