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遠望著她跑遠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見,才收回目光。
低頭看了一眼,還依然精神的不得了,他的嘴角露出一抹苦笑,拿出一根煙點燃。
夾著煙的那只手,搭在車窗上,青色的煙霧裊裊升起,纏繞著他修長的手指。
一根煙抽完,江知遠起身回到駕駛座,發動汽車,緩緩駛離。
溫清沅一路小跑回家,站在門口深吸兩口氣,又輕輕拍了拍臉頰,才推門進去。
“這么晚去哪兒了?”夏禾苗心情不太好,隨口問道,沒留意到溫清沅的異樣。
“呃……我去扔垃圾了。”溫清沅含糊地應著。
夏禾苗沒再追問,在沙發上蜷著像團貓似的。
溫清沅松了口氣,趕緊溜進衛生間。
看著身上斑斑點點的痕跡,溫清沅氣的罵道:“狗男人!”
幸虧脖子上沒有痕跡,不然明天都沒辦法上班了。
第二天一早,溫清沅和夏禾苗就起了床。
昨晚溫清沅查過,孕檢可能要抽血,需要空腹,所以兩人沒吃早飯,洗漱完畢便匆匆出發了。
“嗯,確實是懷孕了。”醫生拿著化驗單,對兩人說道,“我再開個單子,你去做個陰超。”
她邊說邊打印單據:“好了,陰超室在二樓。”
“謝謝大夫。”
“不客氣。”
兩人去到二樓,等著的人并不多,很快就到了夏禾苗。
“脫褲子”
夏禾苗:“!!!”
她聽到了什么?
脫褲子?做個B超還用脫褲子?
于是她把心里的疑問說了出來。
“這是陰超,不是B超。”醫生解釋道。
夏禾苗傻眼了,她長這么大也沒做過什么B超和陰超,對這兩項檢查根本不熟。
她眨著她那無辜的大眼看著戴著口罩的男醫生,目測也就三十多歲,又看了看男醫生旁邊的女護士,嗯,心里稍稍安定了些。
看著夏禾苗沒有任何動作,男醫生看了一眼單子上的姓名,喊道:“夏,禾苗女士?”
“麻煩你動作快一點,后面還有其他病人。”
夏禾苗回過神來,心里安慰自己,在醫生眼里沒有男女,只有病人。
于是,她眼睛一閉,牙一咬,動作快速的解開牛仔褲的扣子,刷的一下把褲子連同內褲一擼到底。
醫生和護士對視了一眼,好像很震驚的樣子。
只見男醫生尷尬的咳嗽了兩聲,別開視線盯著電腦屏幕,“躺下吧。”
只是那個女護士肩膀一聳一聳的,好像想笑,卻一直在憋著的模樣,看的夏禾苗一頭霧水,不是他們讓她脫褲子的嗎?
牛仔褲限制了夏禾苗的行動,她挪動著小碎步走到床邊躺下。
男醫生把超聲耦合劑擠到超聲探頭上面,然后快速的看了夏禾苗一眼,確定了位置,然后眼睛就轉移到電腦屏幕上。
夏禾苗眼睜睜看著男醫生拿著探頭探身過來,一股涼意自下而上竄起,腦子里只剩下一個念頭:原來這就是陰超……
醫生全程沒跟她說話,只偶爾和護士交流幾句檢查細節。
幾分鐘后,她聽見一句:“好了,可以起來了。”
“結果等幾分鐘去前臺取。”
夏禾苗還沒來得及整理好衣服,又進來一位中年婦女。只見對方熟門熟路地躺到床上,將褲子往下褪了褪,剛好到大腿處,動作自然得像在家一樣。
夏禾苗看著這一幕,再想起自己剛才把褲子連同內褲直接擼到底的架勢,臉頰“騰”地一下了起來。
我的天!真是丟死人了!
她手忙腳亂整理好衣物,幾乎是逃也似的沖出了陰超室。
溫清沅在門口等著,見她出來時滿臉通紅,不由得納悶:“怎么了這是?”
夏禾苗轉頭看向閨蜜,故作淡定地說:“沒什么,就是……丟人了而已。”
“丟人?丟什么人?結果呢?”
“結果要去前臺拿。”
“到底怎么丟人了?”溫清沅跟在她身后追問。
夏禾苗停下腳步,把剛才的烏龍小聲說了一遍。
溫清沅聽完愣了幾秒,隨即忍不住爆笑出聲。夏禾苗趕緊捂住她的嘴,瞪著眼睛威脅:“溫清沅!你再笑試試!”
溫清沅笑得說不出話,只能連連點頭。好一會兒才順過氣,揉著笑酸的腮幫子:“我說苗苗,你也太可愛了吧!”
“別提了,真是丟人丟到姥姥家了!”夏禾苗懊惱地拍了下額頭,臉頰紅得更厲害了。
“沒事的,又不是被外人看了,人家是醫生。聽說生孩子還有男醫生接生呢,你這事兒,小意思!”溫清沅拍著她的肩安慰道。
“停!你別說了!”夏禾苗一聽,想到自己生孩子時被男醫生盯著下面的畫面,渾身都起了層雞皮疙瘩。
不管別人怎么想,她是絕對接受不了的。
兩人拿著報告單返回醫生辦公室。
“懷孕3周 5天,目前還沒看到胎心胎芽,不過各項數據都挺正常的,情況不錯,等一個月后再來檢查。”醫生看著單子說道。
“醫生,要是……要是不想要這個孩子,可以隨時來做流產嗎?”夏禾苗攥著衣角,聲音有些發緊。
醫生抬眼看向她:“不想要這個孩子?”
“我……我就是先問問。”夏禾苗的手在身前不安地絞著。
“人流不是隨時都能做的,你現在孕周太小,不適合做人流。人流的最佳時間是6到10周,稍晚些10到14周也可以,再往后對身體傷害就大了。而且人流前要做全身檢查,確認符合條件才行。”
醫生頓了頓,又道:“咱們國家現在是鼓勵生育的,從檢查結果看,胚胎發育得很好,流掉太可惜了,希望你能慎重考慮。”
“我知道了,謝謝醫生。”
“不客氣,這是我該做的,多想想,別沖動,既然孩子來了就說明孩子跟你有緣分,有好多人想要孩子都懷不上,好好考慮一下。”
“嗯,我會好好考慮的。”
兩人走出辦公室,夏禾苗望著走廊里那些大著肚子的孕媽媽,眼神有些發怔。
“苗苗,別急著做決定,慢慢想清楚,別讓自己以后后悔。”溫清沅輕聲說。
夏禾苗點點頭,她心里清楚,這事兒沒人能替她拿主意,最終還得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