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后。
她又長見識了。
王氏和趙氏早早就將牛羊住的窩給收拾出來,還精心準備了吃的。
兩人站在院門口翹首以盼。
見到他們回來,王氏激動吩咐:“老二家的,快快快,把水和吃的提過來。”
趙氏飛快答應:“好的,婆母。”
兩人一人提著水桶,一人提著一桶新鮮的青草。
“累了吧?”
王氏笑得合不攏嘴:“快,先喝點熱水,我在里面放了鹽。”
“這里是我讓老二家剛摘的草,牛和羊都喜歡吃,管夠。”
一行人殷勤得伺候著小兩只,像是家里來了貴客一般。
李木槿有些格格不入。
但,她心里深有感觸,深刻的感受到了農民對于牛羊、特別是牛的重視。
這種重視,是基于對土地的重視。
對土地的重視,是基于對糧食的重視。
而對糧食的重視,是基于對生命的重視。
有飯吃,活;沒飯吃,死。
想明白,她開始產生共鳴。
王氏笑著喚她:“槿娘,你也來喂一把……”
李木槿:“來了。”
……
家里增添了一頭牛、一只羊,全家興奮了好幾天才緩緩平復下來。
每天。
李當歸都會親自喂牛。
喂羊的任務交給了李川貝,他對于沒能喂牛,心里很有怨言。
……
這天。
午飯吃得差不多,王氏開口:“兩頭豬長得差不多了,我和你爹商量了,打算請李大牛來收了。”
“今年只賣一頭,剩下那頭請他幫忙給殺了,做成臘肉留著家里吃。”
李厚樸:“留一頭?”
趙氏:“一整頭都留下?”
“真的?”李川貝:“太好了!這么多肉,娘,我是不是能每天都吃到肉。”
李木槿也高興。
住在村里,只有天河鎮有肉賣,來回要一個時辰,她手里有錢也做不到天天走兩個小時的路專門去買肉吃。
因此,這段日子,平均是一個星期吃一次肉。
這個頻率對于李家來說已經很好了,但她還是不太滿意。
現在,娘準備殺一頭豬來做臘肉,真是太好了!
王氏笑罵:“天天吃,你想得美!”
李當歸出聲:“老二家的,殺豬那天熱鬧,你把你娘家人一起喊過來吃飯。”
王氏一聽,不太樂意,可也沒說什么。
趙氏又驚又喜:“好的,爹。”
……
和李大牛約好,日子定在十五。
十二,趙氏一大早提著一籃子的手帕出了門。
“婆母,我賣了手帕順便要回趟娘家和他們說十五來家里吃飯的事兒,中午就不回來吃飯了。”
王氏嗯了一聲。
……
【今日情報:等級白色,紅柿村村尾小石頭溝有棵檸檬樹,樹上結了數十顆檸檬。】
李木槿一看,瞬間特別想吃酸。
于是,趁著王氏在埋頭整理麻線,她輕手輕腳就要往院外走。
身后,傳來王氏的聲音:“去哪兒?”
李木槿猛地頓住。
回頭,笑容乖巧:“娘,我在家待得悶,想出去走走。”
王氏皺眉:“還是忍忍,你現在月份這么大了,一個人出去我不放心。”
七月之后,李木槿肚子一天比一天大,就像是皮球吹氣了一般。
她骨架子又小,看著都嚇人。
自從讓她去買了羊回來,王氏再不允許她一個人外出。
李木槿:“娘~”
“算了。”
王氏放下麻線:“我陪你一起。”
李木槿心里暖呼呼,就像是心臟升起了一顆太陽。
母女手挽手往前走。
一步一步,距離村尾越來越近,李木槿四處張望。
突然。
眼睛一亮。
一顆結著橢圓形黃色果實的果樹就在不遠處。
“娘,咱們去那邊。”
“……”
臨近。
李木槿松開王氏的手,腳步朝著檸檬樹加快,迫不及待伸手摘了起來。
“別吃,這酸果子可酸了,還苦、澀嘴,難吃得很。”
王氏阻止:“你想吃果子,咱們家里有柿子。”
李木槿:“我就想吃酸的。”
說著,她手上已經迅速剝起皮來,果肉是淡黃色的,掰開,直接塞了一瓣在嘴里,她整張臉皺成了一團:“好酸~”
王氏看得倒牙:“我就說吧,趕緊吐了……”
李木槿緩過來,眉目舒張:“酸,但好吃,過癮!”
又連續吃了好幾瓣。
一旁。
王氏見她是真的喜歡吃,才放下心,嘟囔:“孕婦口味古怪,但你這么能吃酸的,我還是第一次見。”
“不愧是我家槿娘,連懷孕反應都這么特別。”
李木槿:“……”
娘,你對我的濾鏡是不是太大了?
……
天河鎮。
趙氏獨自上交繡活兒。
她有些忐忑,最后咬牙進去了:“薛掌柜,我來交繡活兒。”
薛仁瞇了瞇眼,露出了笑:“你是、趙娘子,李娘子的弟妹是吧?”
趙氏恭敬:“是。”將手帕遞過去。
薛仁看都沒看,語氣熱情:“趙娘子,今天就你一人,怎么沒看到李娘子?”
橘貓手帕比他想象得還要受歡迎。
但這都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他因此得到了小姐和夫人的看重。
那天,收到了李木槿的手帕,湊巧小姐來店里閑逛,他當即獻給小姐,小姐愛不釋手。
之后,他吩咐繡娘全力趕制橘貓手帕。
誰料,小姐將手帕帶著參加了主簿小姐的賞花宴,主簿小姐看上了手帕,主家因此和主簿小姐結了善緣,手帕也因此大受歡迎。
他還沒推銷手帕,上門求買的人絡繹不絕。
許多富家小姐都特意要李木槿繡的那些繡帕,寧愿加價。
他一張手帕賣五兩銀子,可五十張還遠遠不夠。
這些天,他一直盼著遇到李木槿,也打聽過她的住址,可惜,一直沒能如愿。
好在。
今天終于碰到了她的家人。
聞言。
趙氏有些驚訝,但還是老實回答:“我大姐肚子大了,不方便過來。”
薛仁有些失望。
但,還是忍不住道:“你大姐這些日子繡了手帕嗎?有多少我收多少,還是五百文一張。”
“沒有。”
趙氏搖頭:“我大姐快七個月了,已經不做繡活了。”
雖然心動,可她不敢答應。
這些日子,婆婆把大姐看得像眼珠子一樣,不準她干一點兒活,生怕她摔著碰著了,她要是敢開口,婆婆能撕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