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沈墨開始做翻譯,熊明幾乎立刻跟上,中間幾乎沒有多長時間的間隔;再加上他吃了相當長時間的獨食,兜里的鈔票比沈墨還多一些。
這次帶著家里人同徐向陽一起吃飯,是為了在進軍外貿之前先同徐向陽客氣一下,加上之前少收了徐向陽不少錢,熊明認為徐向陽有帶他進這一行的義務。
徐向陽嘴上答應得痛快,但心里卻不這么認為。
之前給你畫了餅不假,但不是哥們,你真做啊?
淮源飯店的服務員們明顯能感覺到不一樣,今天熊明的精氣神都不一樣了。
“阿哥,是家里有好事情了?”一個小姑娘好奇地問道。
熊明似乎看到眼前有了一條金光大道,對這些服務員便客氣非常。
“遇到一點點喜事,請向陽阿哥一起吃個飯,聚一聚。”他和這些服務員打了招呼,鉆進了包廂;從此以后,他要以自己的本事做外貿,一個會外語的人,再加上徐向陽引路,會不發財么?
幾個服務員心里泛起了嘀咕,人家紅楓葉那邊的沈墨遇到喜事,可是請了一群服務員吃了飯,正經的酒宴。
你這邊……算了,習慣了,本來也不該有什么指望的。
算了,走菜吧。
徐向陽同樣不想讓熊明進入外貿這一行,沒別的原因,就因為熊明這小子英語不錯,關鍵這小子同自己很像,把他放進來,會讓好幾個沒有鈔票賺的。
因此,在酒桌上,徐向陽苦口婆心開始勸阻,而且勸得情真意切:“老弟,你不能一下子就往外貿里鉆,這里面的彎彎繞很多……老哥我建議你先從普通的做起,你能把東西從外地弄到這里,哪怕是小店里都是成功。”
熊明呵呵笑道:“阿哥,那種事情我已經不會去做了!總要給別人留點路子走的吧?這幾年我也認識了一些外國人,交流起來還是蠻順暢的,有人已經想讓我做他們在國內的代表了……”
徐向陽心里一涼,這個代表要是讓你做成了,老子可就真沒飯吃了。
他裝作驚喜的樣子:“哦呦!那要恭喜老弟了!只是老哥我畢竟是個外人,只能給你指點,不好直接參與。這關系到鈔票,算不清楚影響咱們的革命友情的……”
熊明覺得這樣很好:“就指望老哥的指點……”他想不到徐向陽就沒想幫他,給他的指點是真的,但在一群人碰杯喝老酒的時候,徐向陽已經在想著攢另一個酒局給熊明下絆子了。
紅楓葉那邊,沈墨拎著飯盒,興沖沖地出了門,上了電車回了二叔那邊。
敲了敲門,里面傳來許月芳的聲音:“誰啊?”
“嬸嬸,是我。”
門后面傳來急促的腳步,門被打開,露出了許月芳的臉,臉上滿是驚喜。
“回來了呀!考完試了?累不累?還帶菜了?”
“帶菜省一天的功夫的。”沈墨看到她的肚子微微隆起,只是不知道月份,明年暑假能不能見到弟弟或妹妹?
看到沈墨的目光,許月芳的臉微微紅了紅:“先把東西放你小房間里,你二叔馬上就回來了。”
“嬸嬸,幾個月了?”
“剛三個月。”
許月芳想要接過沈墨手里的飯盒,沈墨沒敢讓她動手:“嬸嬸,我來吧,爐子發了吧?”
“還沒有呢,你二叔每天都說要等他回來發。”
“我來發吧,我看路邊有好多人在發爐子了。”
樓下的大路邊,排了一排的蜂窩煤爐子,煙火氣大冒,很是有些嗆人,來往的行人都要用袖子遮住鼻子。
這些街坊鄰居或者笑逐顏開,或者眉頭緊皺;有的人嘴里叼著香煙,有的人卻寧愿聞著爐子發出來的煙也要遠離香煙,但他們的眼睛卻都盯著這些爐子。
一經發好,他們即刻離開回家做飯,沒有任何耽擱。
沈墨把爐子拎下來,加入了這個隊伍。
“嬸嬸,你去上風頭站著,別被熏著。”
沈墨手腳麻利,用廢報紙引燃小塊的舊木頭,耐心等著蜂窩煤被發起來。
許月芳站得稍遠一些,兩個人聊著天,等著沈川回來。
沈川蹬著自行車回來,看到路邊的兩個人有點面熟,還朝他笑,他使勁蹬了幾下到了這邊。
許月芳說道:“剛好你回來了,爐子發好了,你拎回去,小墨累了一個學期了,讓他休息一下。”
沈川急急忙忙把車子推回去鎖好,又跑回來把爐子拎起來。
“這次期末考得怎么樣啦?”
“還可以吧,四個滿分。”沈墨沒提排名,高一的排名沒有太大的參考價值,等到分科之后再說排名的事兒。
沈川很喜歡聽侄子考到滿分的話,高中了,不管是哪一門課,只要能考到滿分,侄子的大學就沒有問題。
他手上的力氣好像也多了好幾分,走起路來虎虎生風。
到了樓上,把爐子放好,一眼就看到了桌子上擺著的四個飯盒。
打開看了看,沈川更高興了。
“好,真好!”
“在這里睡一晚,明天就去花園路。”
“不要那么辛苦,鈔票是賺不完的。你現在要以學業為重。”沈川不想讓侄子耽誤了功課,在他眼里,侄子已經具備了賺大錢的能力,那就先把學習搞搞好,考上個好大學,不能因小失大。
“二叔,我有數的。”升到高一,沈墨能跟得上天賦怪們的節奏,他對自己的高考很有信心:“二叔,班主任提身份證的事情了,明年夏天我想把身份證給辦了。”
許月芳說道:“對的對的,這個事情重要的。”她想得更直接,侄子有了戶口,但她擔心再出什么變故,趕緊把身份證給辦下來,相當于雙重落實。
但她和沈川都想不到,侄子辦身份證是為了股票。
“哎,小墨生日是幾號?”許月芳問了一個很好的問題。
沈川想了想:“之前大哥也沒怎么提起過,戶口本上寫的是七月二十八……哎,小墨,是農歷對吧?”
“以后按陽歷算吧,農歷我記不清,之后就是陽歷七月二十八。”
“也好!要不等到你滿十六周歲的時候,說不定你都開學上課了。時間不要這么耽誤。”
許月芳念叨著:“七月二十八……陽歷……蠻好,蠻好……之后那一天,嬸嬸給你煮碗面。”
“不用那么麻煩的。”沈墨還是以前的想法,一個男人,過什么生日?
“不麻煩。”許月芳笑瞇瞇地說道:“不過是一碗面,又不是什么好東西,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