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了幾天的槍,終于有機會實彈射擊了。
雖然看著這些大學生端槍的動作有模有樣,教官依舊選擇讓他們臥射。
“后坐力會很大,肩一定要牢固地、完整地頂住槍托,槍口指向安全方向,被我發現誰的槍口往別人身上指,沒有子彈也不行,你的軍訓立刻停止,自己向學校做檢查……”
教官口氣嚴肅認真,沒有半點玩笑。
他親自指導,讓大家輪流射擊。
子彈十發,電影里的董存瑞第一次參加戰斗也只有十發,這十發子彈沒有辦法敞開了用,每一發子彈都要見到效果。
這些物理系的學生,射擊之前的理論一套一套的,真正上手之后才發現能把子彈打到靶子上就很好了。
偶有幾個有天賦的同學,真的可以打到七八環,教官感覺這幾個人參軍有成為神槍手的可能。
沈墨先試了一發,槍口微微上抬,扣動扳機,槍身劇烈震顫,脫靶……
“穩,一定要穩。”
他覺得第二發應該會穩了,但還是脫靶……
周圍的同學們笑嘻嘻地看著他,脫靶,很正常。
沈墨把槍握住,肩膀頂住槍托,瞄了靶子,不去想什么初速度和自由落體,一發打出,中靶。
很興奮,很激動;剩下的幾發子彈打出,都在靶子上。
沈墨覺得若是能多加練習,他也可以成為神槍手;抱有這種想法的人不少,教官只是笑而不語。
重頭戲結束,沈墨總覺得還沒過癮,很想替別人完成任務。
盧清去打了十發,九發脫靶;她是不肯承認失敗的,只是說沈墨在旁邊看得她心里發毛。
“要是沒有你說冰棍和餅干,我一定不會有脫靶。”
打靶之后,意味著軍訓也要結束,在進行總結和檢閱之后,軍訓結束,校園里的軍綠色一下子少了許多。
軍訓結束,課程開始。
沈墨進入了熟悉又痛苦的大學模式,之所以會痛苦,因為內心總是有個小人在無時無刻地在告訴他:“六十分就好了……考那么多做什么?”
但還有一個小人在警戒他:“沈墨,你可是在震旦!幾十年之后,你要如何面對自己?難道要別人說,你們看,這還是震旦畢業的人,看看他,讀書還有什么用?”
內心最深處還有個聲音:“努力吧,上天給了你第二次機會,不是讓你虛度的。”
似曾相識的知識在指尖流轉,稍有不注意它們就會溜走……低頭撿筆?這種借口不要用了,會就是會,不要拿撿筆當借口了。
沈墨打起精神,每一堂課都不肯走神,他要像高中一樣來學習。
苦行僧式的生活很枯燥,但每收獲一個知識點,沈墨都會很高興,這是屬于他的正反饋,而不是之前的“放大負反饋”。
公費留學生的名額,他一定要拿到,再當一當“別人家的孩子”。
在他們軍訓的時候,學校的工作人員同樣忙碌,新生入學有各種事情需要忙碌,沈墨的戶口和糧油關系辦好,大家拿著自己的集體戶口,滿是新鮮感。
等到星期天,沈墨回了趟二叔那邊,把老戶口簿給帶過去了。
初秋的陽光很好,經歷過軍訓之后,這種陽光很讓人享受。
吳玉芬帶著小沈航在樓下玩,她和幾個年紀相仿的人聊著天,小沈航和一群小伙伴在不遠處玩耍。
小家伙眼睛很好,遠遠地就看到了沈墨。
“阿哥阿哥……”他拋下小伙伴朝沈墨跑來,抱著沈墨的腿,讓沈墨帶著他往前挪。
“氣球還要不要?”
“要!”沈航年紀太小,沈川和許月芳還不肯給他買像樣的玩具,氣球對他來說很有吸引力。
吳玉芬忙說道:“不要找你阿哥要東西。”
沈航掛在沈墨的腿上,朝外婆做鬼臉,不肯下來。
“外婆,沒事的,我帶航航去買兩個氣球,不多買。”
小沈航高興極了,抓著沈墨的手,走出了六親不認的步伐,回來的時候,腰上纏著好幾個氣球,手里還拿著一塊雞蛋糕,吃得津津有味。
許月芳和沈川聽說沈墨回來,都從樓上下來,看著兒子的樣子,許月芳對沈川說道:“晚上又要不好好吃飯了。”
“外婆呢?”
“去買菜了,今天你回來,總要添幾個菜的呀。學習累么?”
“還好,比高中的時候輕松。”沈墨把沈航抱起來,小沈航得意地看著小玩伴們,被沈墨抱上了樓。
“二叔,戶口簿用完了,我拿回來了。”
老戶口簿里最后的一頁已經不見,沈墨成功獨立。
“你的呢?我看看。”沈川把老戶口簿收起來,想看一看沈墨的新戶口簿。
沈墨拿給了他:“除了掛靠了學校的戶口之外,倒也沒有什么特別。”
“哪能這樣講?”許月芳湊過去看了:“我也想掛過去呢。”
“二叔,我有目標了,四年后我要公費出國留學。”
沈川很高興了:“哦呦,不得了!我侄子也要出國了!”
吳玉芬買了點排骨回來燒,小沈航壓根不記得自己還吃了一塊雞蛋糕,又把肚子給吃到圓鼓鼓。
沈墨吃了午飯就先離開,明天要上課,不能遲到。
把他送上車,沈川對許月芳說道:“大哥要后悔死了。”
“后悔也來不及了,戶口都掛到學校去了。這樣,你下午回爸媽那邊一趟,把戶口簿給送過去吧。”
“嗯。”
小沈航眼巴巴地看著沈墨離開,仰頭問道:“阿哥下次什么時候回來?”
在他眼里,沈墨回來他會有好吃的好玩的,因此對沈墨的到來很期盼。
“很快就會回來的!等你上了學,你阿哥還會給你帶更好玩的東西。”
沈川把老戶口簿帶著,跨上自行車回去,情緒一會高漲一會低落。
到了家門口,沈川聽到里面傳來了聲音,好像是大哥……等等……怎么何玫姐也在?
難道這兩個人要復婚?
八卦的心思升了上來,沈川趴在門上,聽里面的談話。
“媽,電視臺我和小墨他媽去聯系了,會有記者幫忙調解的……”
調解?還能調解什么?
沈川收回了想要叩門的手,悄悄下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