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不是呢。”
為了葉家的事,葉韻衣愁得焦頭爛額,根本沒心思去管沈沅珠。
她恨不得謝沈兩家明日就成親,立刻就將耕織圖和染譜交換了。
沈硯淮和謝泊玉關系不錯,謝家若拿到染譜,大概不會藏著掖著。
有了新的染譜和紋樣圖,葉家的事說不得還有轉機。
葉韻衣將謝歧的庚帖和婚書收放妥當,又跟花南枝定了婚期。
花南枝離開后,她才悠悠走回后宅。
沈沅瓊早早等在房中,見人回來連忙道:“聽說謝家大公子來退婚了?”
“是啊,跟謝序川退婚,卻不是跟謝家退婚。”
將庚帖和婚書丟在桌上,葉韻衣道:“謝家讓沅珠跟謝歧成婚,這事你阿兄在外還不知道,月底也不知能不能趕回。”
“換了謝歧?”
沈沅瓊驚訝得挑起了眉。
“不然呢?”
葉韻衣道:“謝家除了他,就只有謝敬元還未婚配,總不可能侄兒不要的女人,去嫁給自家三叔吧?那謝家的臉面還往哪里放?”
“嫂嫂說得有理。”
葉韻衣淡笑:“只不過這謝歧神秘的很,咱兩家走得這樣近,我印象中都沒見過此人。”
“這謝歧啊,殘、丑、癡、蠢,必占一樣。”
“為何這樣說?”
沈沅瓊輕哼:“嫂嫂你想,這歧字做何解?”
見葉韻衣搖頭,沈沅瓊心下不齒,但很快又道:“說文解字上寫,歧,足多指也,意為多余。
“謝家這樣的大族,嫡長房生下雙胎大多視為吉兆中的吉兆,又怎么會取這樣的名字?”
“怪不得,怪不得呢。”
葉韻衣噌一下站了起來:“以沈沅珠的腦子,必是想不到這些的。如今她稀里糊涂答應了謝家的換親,日后若真嫁個殘廢,我怎么向你阿兄交代?”
沈沅瓊在心中盤算了一下時間,婚期太近,哪怕馬上給兄長去信,兄長也無法提前趕回。
她長睫微動,心間浮現些微喜意。
“嫂嫂不必著急,我一會就給阿兄去信,告知他這個消息。
“至于其他,都是沈沅珠自己應下的,既然答應,就該順她心意讓她嫁給謝歧。
“左右她手中捏著家中染譜,嫁去謝家,謝家也不會為難她。”
聽見會告知沈硯淮,葉韻衣也沒那么緊張了。
至于沈沅珠嫁給什么樣的丈夫,她并不上心。
她甚至希望沈沅珠嫁得越差越好,最好在謝家過得苦不堪言。
如此,她才會依靠母族,依靠沈硯淮,才能將沈家染譜全數掏出,討好娘家。
想了片刻,葉韻衣囑咐道:“我知道你平日總喜歡跟她較勁,但在大婚前,你絕對不要去她面前說這些。
“若讓她知曉謝歧是個什么人,再哭著喊著不嫁了,我二人才真的難辦。”
“我怎么會跟她說這些?”
摸了摸頭上的珠簪,沈沅瓊唇邊浮現一絲笑意:“娘親去世前就曾說過,無論沈沅珠還是她母親季知意,都是個福淺命薄的東西。
“季知意算盡一切又如何?不還是算不到今天?
“算不到沈沅珠要嫁給殘廢、癡傻之人,算不到留給沈沅珠的嫁妝,只余下空空幾個箱子。”
沈沅瓊揚著唇:“您放心吧,我不會跟她說任何關于謝歧的事,我只會睜大眼睛看她嫁給謝歧時,那驚詫、掙扎、痛苦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