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烤腸好了,接著!”
透明塑料袋裹著一根剛剛烤好的淀粉腸,精準越過高聳的外墻,丟進傅氏莊園里。
姜時苒迅速撿起淀粉腸拍了拍,給微信上的置頂賬號轉過去兩塊錢,一邊打量莊園內的變化。
莊園是傅寒聲私人名下的,平時并不對外開放,只有幾個傭人留守。
今天卻有些不一樣。
姜時苒從后門回家,都遇上了幾個守門的保鏢,一個個西裝革履,墨鏡一戴誰都不愛。
害得她都沒辦法跟往常一樣,直接去小孩的小攤上買烤腸吃,還得通過這種暗度陳倉的方式來獲取小零食。
不過這一切都說明了一件事——
傅寒聲回來了。
意識到這一點,姜時苒忍不住垮了臉。
結婚三年,傅寒聲在家里的時間不超過一個月,并且每次都只是半夜臨時回來住一下,第2天早上就再度不見人影。
這么早回家,還是頭一次。
怕是得多住幾天。
這也就意味著姜時苒瀟灑了大半年的生活將在今天結束,得隨時進入工作狀態了。
大剌剌地蹲在樹下,啃完了一整根淀粉腸,姜時苒隨手摸了個石頭,裝回塑料袋里,連著簽子一起丟回圍墻外。
“姜時苒!你又亂丟垃圾!!”
圍墻外傳來小孩哥的尖叫。
“幫幫忙嘛。”姜時苒嘿嘿嘿地搓手,“我老公回來了,沒辦法再跟從前一樣和你在外面鬼混了。”
小孩哥:“呸呸呸,誰跟你鬼混了!”
姜時苒充耳不聞:“這段時間的烤腸簽子就麻煩你幫忙丟啦!對了,你也小心點,別被我老公發現了。”
小孩哥:“……”
慢悠悠地晃回莊園核心地帶,姜時苒掏出小鏡子看了一眼,確保沒有偷吃的痕跡,又低頭在自己身上聞了聞。
好像還是有點味道。
特意在門口站了半個小時,等到身上徹底沒有了烤淀粉腸的誘人香氣,姜時苒才抬腳走進去。
大廳內燈火通明,平時不怎么開的燈都點亮了,整個屋子里亮如白晝。
姜時苒剛回到屋內,趙阿姨就拎著披肩迎了上來。
“太太,您怎么才回來?看這身上涼得,快披上點。”趙阿姨拉著姜時苒的手,給她披上自己今天剛織好的披肩,又壓低聲音:“先生比您早回來一些,正在用餐。”
姜時苒點點頭,心想這還用說么?
但凡長了眼睛的,都能看見從門口到屋內站成一排排的保鏢好么?
她摸摸身上的披肩,問:“你的痔瘡好了?”
“……”趙阿姨沒有理會她冒犯的問候,“還有,小黑被先生叫人從水箱里弄出來了。”
姜時苒大驚。
“他發現了?”
她用黑石頭把那條黑不溜秋的大頭金魚換掉的事情?
天地良心,她真不是故意的。
就是那天換水的時候看直播入迷了,不小心忘了時間而已,誰知道那本來就奄奄一息的金魚就這么直接咽了氣。
事后她本來想重新買一條補進去的,誰知道拿照片到市場一問,巴掌大點的金魚居然要好幾萬一條。
還有價無市!
所幸傅寒聲不經常回家,她才想出這么個歪招,拿顆石頭放在里面裝樣子。
她還天天對著這顆石頭算賬呢,盤算什么時候才能攢夠錢,去換它的“真身”回來,瞞天過海。
誰知道買魚的錢還沒攢出來,傅寒聲就回來了!
趙阿姨不知道她在想什么,點了點頭:“先生還讓您跟它一起走。”
姜時苒:“……”
不愧是傅寒聲,真是個冷酷無情的臭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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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寒聲回家,晚餐準備得格外豐盛。
姜時苒還沒有走進餐廳,就已經聞到了香味。
“先生,我回來了。”
少女站在那里,即使披上了一條披肩,身形依舊單薄得可憐,裙子下的小腿白皙筆直,白天的小高跟換成了一雙白色的兔子拖鞋。
傅寒聲只瞥了一眼,就收回視線。
趙阿姨在旁邊積極助攻:“先生,太太聽說您進醫院,著急得不行,二話不說就沖出去了。”
嗯,沖出去看他的遺產有沒有花落別家。
趙阿姨又說:“平時在家開著恒溫系統還好,外邊才12度,太太就穿這么點怎么受得住啊?”
傅寒聲聞言掃了眼姜時苒凍得發紅的小腿,輕輕頷首。
示意姜時苒到對面坐下。
姜時苒身子微微顫抖。
【我那多金帥氣還早死的啞巴新郎。】
“……”傅寒聲嗆了下。
趙阿姨立即變得憂心忡忡,“先生這次病得很嚴重么?”
幾乎從來不著家的人,這次回來竟然說要多住一段時間。
傅家人的壽命雖然普遍不長,但在世的時候,身體一個賽一個硬朗。
這么多年來,傅寒聲的健康狀況都很好,連個感冒都很少得,這冷不丁的突然進了趟醫院,別是真的查出什么不得了的毛病了吧!
姜時苒也連忙關心地看過來。
一雙貓眼里已然噙上了眼淚,看起來擔憂極了:“先生,您是不是還難受?醫院的檢查結果怎么說?”
“您放心,只要您需要,就算是掏心掏肺,苒苒也愿意為了您去做!”
【你要是信了,就當我沒說。】
傅寒聲:“……”
姜時苒仰著頭看他,琥珀色的眸子里滿滿的都是對他的關懷和心疼。
或許因為他沉默得太久,才慢慢浮現出些許不解的情緒。
【媽呀,壓迫感好強。快喘不過來氣了。】
傅寒聲的氣場剛一頓。
【哥們在外面失戀了?】
【我這身份,好像也不好安慰他。咋辦呢,總不能因為我沒安慰失戀的丈夫,就喪失遺產繼承權了吧?】
“……”
“先生,您不吃了嗎?”
看傅寒聲突然起身,趙阿姨連忙出聲挽留。
“飽了。”傅寒聲視線轉向身側的助理,“跟我過來。”
助理連忙扒拉了兩口飯,就跟上去了。
到了二樓書房,傅寒聲才緩緩開口:“找個心理醫生過來,保密,盡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