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后。
姜時苒洗了個香氣四溢的澡,躺進被窩。
摸著身下的被褥,再轉頭看一眼自己睡了三年,現(xiàn)在卻高得仿佛無法逾越的大床。
最終憤憤地扯過被子,把自己卷了起來。
【傅寒聲你睡了嗎?這地板硬得我睡不著!】
床上的男人雙手交疊,安靜地閉上雙眼。
聽不見,睡了。
--
次日。
姜時苒聽見動靜,迷迷糊糊的翻身,手指觸摸到了熟悉的真絲觸感,瞬間就睜開了眼睛。
她居然回到了床上。
第一反應是傅寒聲終于做個人了,看自己在地上睡得可憐,還知道把她放回床上。
【可惜沒摸到腹肌?!?/p>
下一秒就看見趙阿姨扶著老腰走了進來。
“太太您終于醒了,我正想喊您起來呢?!壁w阿姨‘哎呦’一聲,“您睡覺的時候是不是又不老實了?我早上過來的時候就看見您躺在地上。我這一把老骨頭,把您抱上去,腰差點閃了。”
“還把被子給帶到了地上,下次可不許這樣了。”
姜時苒:“……”
她就不該把傅寒聲那條狗想的太好。
“辛苦您了,下個月給您漲工資?!?/p>
趙阿姨揮揮手:“不用了,太太您哪有那個本事給我漲工資啊?!?/p>
姜時苒心想也是。
雖然她還沒嫁進來的時候,傅寒聲就給了她一張存著彩禮的卡,后面又陸陸續(xù)續(xù)給過幾次生活費和零花錢,但姜時苒都沒有動過。
相比于花錢,她更喜歡錢存在那里一點點變多的感覺。
特別爽。
所以所有錢拿到手就送到銀行存死期了。
就是趙阿姨這嘴真是一如既往的真實,跟反派似的。
下樓時,早餐已經準備好了。
姜時苒一眼便看到了坐在主位上的傅寒聲。
周末不用上班,他的頭發(fā)難得的沒有用發(fā)膠盤起來,額前碎發(fā)柔順的垂在那里,整個人的氣場都莫名變得溫和許多。
鼻梁上一副銀色無邊框眼鏡,煙灰色的眸子淡淡垂下,正微蹙著眉頭仔細觀看手中的——
小豬佩奇。
“……”
姜時苒這才看見賴在傅寒聲身邊不肯走的傅君昊。
一大一小,兩人的顏值都是各自年齡段的頂尖,餐桌上擺放著色香味俱全的早餐,熱騰騰的香氣飄到鼻尖,還有平板上傳來小豬佩奇愚蠢的哼哼聲。
恍惚讓姜時苒有了一種“家”的感覺。
【好一個男媽媽?!?/p>
她走過去,平時坐的座位前面已經擺好了精致的咖啡杯,端起來淺淺一抿。
絲滑綿密的現(xiàn)磨豆?jié){滑入喉間。
【霸總小說還是限制了我的想象?!?/p>
【說好的黑咖啡呢?傅寒聲你才25歲,就已經開始養(yǎng)生了嗎?】
聽到心聲,傅寒聲一臉冷漠的摘掉了眼鏡,同時抽走了傅君昊面前的iPad,也開始享用自己面前的早餐。
一個健康身體的養(yǎng)成,自然少不了要避開一些影響身體健康的食物。
他還不想那么快變成姜時苒賬戶上的一串冷冰冰的遺產繼承數字。
“啊,我的佩奇!”
傅君昊哀嚎一聲,伸手試圖挽回被抽走的iPad。
礙于傅寒聲在場,姜時苒沒直接揍他屁股,而是掛上了和藹可親的笑容,語氣柔和道:“昊昊乖,吃飯的時候不能看動畫片,會影響消化的?!?/p>
溫柔的語氣配上滿含警告的目光,威懾力簡直拉滿。
傅君昊抖了一下,內心十分悲憤。
惡毒后媽……不,惡毒嬸嬸!
才三歲的未來霸總在姜時苒的邪惡霸權下屈辱地低下了頭,突然理解了什么叫做寄人籬下,看人眼色生活。
--
傅寒聲不知道吃錯什么藥了,平常把公司當家住的人,最近竟然到點就回家。
害得姜時苒都不能加班,到時間就得去幼兒園接傅君昊回家。
這天剛下班,姜時苒從機構大樓里出來。
手機鈴聲驟然響起。
是一串陌生號碼。
如果放在以前,作為超級大i人的姜時苒肯定毫不猶豫就掛斷了。
但是現(xiàn)在找了份機構老師的工作,陌生號碼打來的電話簡直不要太多,她沒多想,就接了起來。
下一秒,懶洋洋又欠揍的聲音就從聽筒里傳過來。
“喂,我哥是不是新投了個教培機構?有沒有藝術類的班級在招老師,最好是芭蕾舞這些的。”
姜時苒:“……”
傅則說話還是這么欠揍。
光是聽聲音,姜時苒都能腦補出來傅則現(xiàn)在的表情,肯定又是吊兒郎當不好好站著,拿鼻孔看人那種。
電話那頭的傅則確實翹著二郎腿,把玩著褲子上的金屬鏈條。
不滿意姜時苒半天沒有回應,不高興的挑了一下眉。
“喂?聽得到我說話嗎?”
“大嫂?”
“手機壞了,還是耳朵聾了?”
姜時苒:“……”
真的很難想象,傅君昊居然是在這么一個充滿反派的家庭里面長大的。
難怪原文里面那么偏執(zhí)呢。
從小就接受反派語錄洗禮,擱誰誰能不偏執(zhí)啊?
她深吸一口氣,直截了當的開口:“明天午飯后我可以勻15分鐘的休息時間出來,有什么事到時候再說。你直接來這個地址,對面街角等著,別露面。”
傅則:“?”
他是什么很見不得人的人嗎?
憑什么要他在街對面等著?
頓了頓,就又聽見姜時苒說:“對了,記得戴帽子和口罩,別讓人認出來了。”
傅則臉直接黑了。
哼笑一聲:“我憑什么聽你的?”
叫一聲大嫂已經很給面子了。
這個女人最近是不是過得太好了?竟然開始對他蹬鼻子上臉。
姜時苒很是無語。
還問憑什么?
就憑這家伙明明是在國外讀的大學,名聲臭到連京城豪門圈子都有所耳聞了。
紈绔形象深入人心,稍微熟悉一些豪門八卦的人都能認得出來他。
姜時苒出來工作賺錢,是瞞著傅寒聲的。
也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和傅家的關系,省得到時候又惹出更多的麻煩。
只是這些話也不可能對著傅則說。
姜時苒聽他的態(tài)度就覺得很不爽,磨了磨牙:“你也不想你給女朋友找工作的事情,被家里人知道吧?”
傅則聲音一頓。
“行行行,知道了。”他煩躁地薅了兩下頭發(fā),“麻煩死了,掛了!明天記得準時出來!”
話音剛落,聽筒里便傳來忙音。
看著被掛斷的手機界面,姜時苒唇角一勾。
哼,小子。
把柄在她手上還敢囂張,整不死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