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清虛老道的突然發難,江離一副不知所措,不知該怎么回答的樣子。
見江離不說話,清虛老道依舊冷笑。
“我前前后后共給了你八枚納氣丹,便是給一頭豬,它也能修到煉氣二層,為何你偏偏不夠?”
“若是說你煉化速度慢,還情有可原,可偏偏你說是不夠!不是在騙我,又是什么!”
江離大驚失色,連忙解釋道:“弟子并未說謊,這納氣丹確實不夠。”
“每次吞服納氣丹,大部分藥力都沒有來得及煉化,便消散在了體內,弟子不敢在師尊面前撒謊。”
來之前,江離便已經準備好了說辭。
藥力來不及煉化就消散,合情合理。
畢竟這種事,他真的做過。
至于前面那些驚恐的表情,實則也是他裝出來的。
“你是一整枚吞服的?”
清虛老道問道。
江離點點頭:“正是。”
清虛老道的表情立刻變的有些肉疼。
煉氣一層就整枚吞服,藥力不消散才怪。
八枚納氣丹,那也是靈石啊!
別看清虛老道的身份相當于一宗之主,但實際上的家底也不過就比散修強上一些而已。
僅是這些解釋,依舊無法打消清虛老道的懷疑。
他問道:“你就沒有想過要將其分成數份服用嗎?”
“啊?”
江離一臉追悔莫及之色,道:“弟子倒是想過。只是害怕將納氣丹破壞,藥力會流失。所以一直沒敢這么做。”
聞言,清虛老道忍不住嘆了口氣。
江離之前是小月宗的雜役弟子,沒有接觸過納氣丹,不知道怎么服用也是在情理之中。
倒也說得過去。
就是可惜了那幾枚納氣丹了。
見時機成熟,江離又道:“其實弟子還存有私心。”
不等清虛老道詢問,江離再道:“弟子也想學煉丹之法。”
說謊這件事,真話之中參雜一些假話最能讓人信服。
江離確實也想學習煉丹之法,這一點不需要懷疑。
清虛老道的表情徹底緩和了下來。
先前的解釋雖然合理,但也無法徹底打消他的疑慮。
江離這么一說,使得他的動機更加合理起來。
既然是親傳弟子,肯定要學點東西不是?
外丹術沒必要學,江離本身就有功法修煉,那能學的不就是煉丹之法了。
“也罷。”
清虛老道點點頭。
“隨我來。正巧我要煉制幾爐納氣丹。煉成之后,賜你幾枚也無妨。”
說完,便帶著江離向煉丹房走去。
一進煉丹房,一股火氣迎面而來。
丹燭觀的煉丹房雖不如小月宗那般大,卻也別具一格。
就連丹爐也是如此。
小月宗的丹爐,一共有三個門洞,需要三個人來控制火候煉丹。
但丹燭觀的丹爐,卻只有最下面一個門洞,只需一人來控制火候。
也就是說,如果清虛老道愿意,他甚至可以一人獨自煉丹,就是會忙碌一些,更容易出現差錯罷了。
見江離一臉疑惑,清虛老道頗為自豪的解釋道:“咱們這丹燭觀的煉丹之術,便是臺海宗也比不了。不僅煉制簡單,成功率也比一般的煉丹之術高出不少。”
給江離講了一些煉丹過程中的注意事項,清虛老道大手一揮,便開始著手煉丹。
實際上,整個煉丹的過程都大同小異,只是一些細節上有不小的差別。
有了在小月宗煉丹的經驗,江離上手極快。
第一爐,江離還有些手忙腳亂,差點出了差錯。
到了第二爐時,就已經徹底適應。
清虛老道對此頗為滿意,相比起那些道童,江離做的更加出色。
直至所有丹藥煉完,江離才知道清虛老道沒有自吹自擂。
一共煉制了五爐丹藥,僅僅在最后一爐凝丹時炸了爐。
導致最后一爐丹藥煉制失敗。
這比在小月宗那些仙人老爺們煉制丹藥的成功率可高了不知多少。
雖然這其中也有清虛老道常年煉丹的功勞,但更多的還是丹燭觀的煉丹之術確實更加高明。
煉丹完畢,江離自然而然的開始打掃起丹爐。
清虛道:“這些工作就交給那些道童去做吧。”
江離哪里愿意。
隨便編了一個借口道:“弟子喜歡這些藥香味,倒爐灰的事,弟子去做便好。”
清虛老道沒有過多懷疑,給江離丟下兩枚丹藥,便離開了煉丹房。
將爐灰收集進竹簍里,背著爐灰,來到一個小院。
丹燭觀與小月宗不同,
小月宗煉丹失敗的爐灰會被直接丟棄,丹燭觀卻是要將其倒進一個木桶之中進行漚肥。
這個傾倒爐灰的小院后面,據說是種著一些靈植,漚出來的肥料便是給這些靈植用的。
雖然江離想不明白,此處沒有靈氣,那些靈植是如何生長的。
想來清虛老道有著自己的辦法。
只是此處只有清虛老道可以進入,江離也沒辦法知道清虛老道到底用的什么手段。
可是這樣一來,江離就沒辦法尋找之前的廢丹了,只能偷偷獲取一些新鮮出爐的廢丹。
這也是江離必須要幫清虛老道煉丹的原因。
嘩啦!
隨著他的傾倒,幾枚廢丹隨著爐灰被他倒進木桶之中。
有些貪婪的深呼一口氣,拍拍手,蓋好木桶的蓋子,這才離開了此地。
江離已經說了自己喜歡藥香味,做戲自然也要做全套。
至于那幾枚廢丹,他可不敢拿。
畢竟他也知道自己編的理由有些蹩腳,很難讓人直接相信。
必須要先讓清虛老道相信這件事之后,江離才好動手。
果不其然。
江離剛走不久,清虛老道鬼魅的出現在了此處。
“江離,你還是嫩了點。竟想用這么蹩腳的理由騙過老夫。”
“這小子絕對不會無緣無故的主動承擔倒爐灰的工作,莫非……此處真有什么端倪不成?”
念及至此,清虛老道的神念驟然展開,開始在這個小院仔細搜尋起來,每一個細節都沒有放過。
“莫非,玄機在這木桶之中。”
搜尋無果,清虛老道將目光鎖定在了那一排用來漚肥的木桶之上。
心念一動,木桶上的桶蓋自行飛上空中,里面的木灰也隨著桶蓋一同飄了出來。
清虛老道仔細看了幾遍,依舊沒有發現異常之處。
就連那幾枚新鮮出爐的廢丹,依舊散發著余溫。
清虛老道搖搖頭。
“也許是老夫多慮了。”
“這世界上真有如此奇怪之人。”
“罷了罷了!”
“一個雛兒而已,最多不過有點小心思,能有什么讓老夫動心的地方。”
“純粹浪費老夫的時間!”
說完,身形一晃,消失在了小院之中。
江離不知道,正因為他的謹慎,讓他無形之中躲過了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