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長書房,暗室之內。
玉凌手握那非金非玉的黑色盒子,觸感冰涼,仿佛握著一塊萬載寒冰。盒子上沒有任何鎖孔或縫隙,渾然一體,只有一些模糊不清、扭曲怪異的暗紋,若不仔細看,幾乎會忽略。
他嘗試用靈魂力探入,卻被一股柔和卻堅韌無比的力量阻擋在外,無法侵入分毫。
“沒用的,” 玉正弘在一旁嘆息道,“三年來,我與你幾位長老想盡辦法,甚至嘗試過強行破開,但無論靈力、魂力還是神兵利器,都奈何不了這盒子分毫。它似乎……在等待特定的時機,或者特定的人。”
玉凌眉頭微蹙,心中卻是一動。特定的時機?特定的人?
他沉吟片刻,將注意力集中到靈魂深處那枚緩緩旋轉的不朽道魂符紋上。他小心翼翼地引動一絲最本源的、帶著不朽不滅意境的金色能量,順著指尖,緩緩渡向那黑色盒子。
就在那絲金色能量接觸到盒子的瞬間——
“嗡!”
一聲輕微的顫鳴從盒子內部傳出!
盒子上那些模糊的暗紋驟然亮起,散發出幽深如星空般的微光!緊接著,在玉凌和玉正弘驚訝的目光中,盒子如同活物般自動從他手中懸浮而起,表面的暗紋開始流動、重組,最終凝聚成一幅殘缺的、由光點勾勒出的地形圖!
地圖上方,還有幾個古老晦澀的文字一閃而逝。
玉凌瞳孔微縮,他雖然不認識那幾個字,但不朽道魂卻自然傳遞出一股信息流,讓他明白了其含義——
“北疆……葬神淵……”
地圖和文字僅僅持續了三息時間,便驟然消散,盒子恢復原狀,落入玉凌手中,再次變得樸實無華。
暗室內一片寂靜。
玉正弘滿臉震撼,他窮盡三年未能打開的謎題,竟在玉凌手中如此輕易地顯現了端倪!他看向玉凌的目光,更加復雜難明,心中最后一絲疑慮也煙消云散——這個孫子,已經徹底超出了他的理解和掌控。
“北疆……葬神淵……” 玉凌低聲重復著這兩個地名,眼神銳利如鷹。
北疆,那是位于南荒域極北之地的廣袤區域,環境惡劣,勢力錯綜復雜,遠比玉家所在的這片區域危險得多。而“葬神淵”,光是聽這名字,就知其絕非善地,必然是北疆一處令人談之色變的絕險禁區。
父親的線索,母親解毒的希望,或許就在那里!
“凌兒,你……” 玉正弘看著玉凌眼中那不容置疑的堅定,已然猜到了他的決定。
“我必須去。” 玉凌的語氣平靜,卻帶著斬釘截鐵的意味,“母親的傷勢拖不得,父親的下落也必須查明。留在玉家,我的修為難有寸進。唯有出去,去尋找機緣,才能找到解決之道。”
他走到寒玉床邊,看著母親云婉安詳卻毫無生氣的面容,輕聲道:“娘,等我。我一定會找到救你的方法,也一定會把爹帶回來。”
他轉身,對玉正弘道:“我離開后,玉家需傾盡全力,照顧好我母親。我會留下一些東西,足以讓玉家在接下來一段時間內,擁有自保甚至發展的力量。”
片刻之后,玉凌回到了自己那間荒廢已久,卻剛剛被打掃干凈的小院。
他屏息凝神,靈魂力沉入不朽道魂之中。覺醒道魂、突破筑基時,除了《萬古不朽身》這門主修功法,他的腦海中還自然浮現了一些與之配套的、相對低階,但在此界卻堪稱頂尖的丹方、陣法與戰技。
他取來玉簡,以靈魂力為刻刀,將一門名為《凝元功》的筑基期功法,一門《疊浪拳》的玄階戰技,以及幾張效果遠超玉家現存丹方的藥方,烙印其中。
這些,將是他留給玉家的底蘊。
做完這一切,他盤膝而坐,開始調整狀態。此去北疆,路途遙遠,兇險未知,他必須將自身狀態提升至巔峰。
一夜無話。
翌日清晨,天剛蒙蒙亮。
玉家大門前,玉凌一襲干凈的青衫,身無長物,唯有那枚神秘的黑色盒子與紫塵宗客卿令牌貼身收藏。
玉正弘與幾位核心長老默默相送,神色復雜。他們手中緊緊握著那枚記載著功法和丹方的玉簡,如同握著家族的希望。
“凌兒……一切小心。” 玉正弘千言萬語,最終只化作這一句叮囑。他知道,雛鷹終將離巢,搏擊長空。
玉凌點了點頭,沒有再多言。他最后看了一眼這座承載了他童年榮耀與少年屈辱的府邸,目光掠過母親所在的方向,隨即毅然轉身。
朝陽初升,將他前行的道路染成一片金色。
他的腳步沉穩而堅定,向著北方,向著那未知的險境與機遇,漸行漸遠。
孤身一人,踏上了通往北疆葬神淵的漫漫征程。
而他不知道的是,在他離開玉家勢力范圍,踏入一片名為“黑風山脈”的險地之時,一雙隱藏在暗處的、充滿貪婪與殺意的眼睛,已經悄然盯上了他。
“桀桀……等了三天,總算有條肥魚出來了。筑基初期的修為,也敢獨闖黑風山脈?小子,你身上的氣息……很特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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