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婳不知道怎么回的臥室，側身躺在床上，被子蓋住了半張臉。

身旁下陷，沈述之身體貼來，一只手撈過她，把她緊緊抱在了懷里。

姜婳動了動，伸手去拿被扔在床頭的手機，翻開，程以然給她回了消息。

這會兒已經快要零點了，時間推測一下，回消息的那段時間應該是她剛到家。

翻開跟程以然的對話框，去看她發來的內容。

程以然：【沒事，他就純屬是個神經病。】

程以然：【你說我當時追他干嘛啊，真想找帥的我還不如包個小白臉，至少聽話。】

姜婳視線落在屏幕上，忍不住笑了下，轉念一想，又恢復了認真，回她：【我跟你說，你可別重蹈覆轍了，你忘了你跟他在一起的時候乳腺都能氣得增高兩厘米。】

程以然還沒睡，會消息也快：【我知道。】

姜婳剛退出聊天框，準備把手機扔到一旁睡覺，耳畔傳來沈述之的聲音，尾音帶著事后的啞：“還這么有勁兒？”

姜婳連忙把手機扣在枕頭上，拉了下被子：“我就看看幾點了，睡覺睡覺。”

沈述之嗯了一聲，放在她腰間的那只手掀開她的睡衣落在她小腹，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揉著，開口：“痛不痛？剛剛有些沒收著勁兒。”

他像是故意似的，靠近她脖頸，唇擦過她耳后。

姜婳頭皮一陣發麻，抬手打了下他的手背：“沈述之，明天還有考試！”

沈述之這會兒開始自詡內心純潔了：“你在想什么？我就想貼近點，可什么都沒想。”

“自己心猿意馬可以告訴我，我還能繼續幫你解決。”

姜婳：“……”

閉上眼，姜婳不再說話，她真的有些困了。

沈述之也沒再折騰她，把她整個人圈在懷里，規律的呼吸從她耳畔擦過。

程以然給她爹發了個消息，說自己今晚住半山腰別墅，讓他不用等她回去了。

放下手機，她轉頭朝二樓陽臺走。

冷風刺骨，程以然坐在椅子上任由強烈的風刮過她全身任意一處，單薄的睡衣被風吹的緊緊貼在她身上，她卻沒任何表情，像感受不到冷一樣。

一聲悶雷在天空炸響，照亮一片天，程以然看得見黑壓壓的云。

今晚應該是個暴風雨。

手指凍得有些難以蜷縮，有些僵硬，她卻全然不覺。

想到今天晚上在車庫裴讓說的那些話，程以然閉上眼。

她承認她還喜歡裴讓，但是她太高估自己了，她根本hOld不住他，所以她選擇撤離，她是戀愛腦沒錯，但她不蠢。即使這輩子她的心只會喜歡裴讓這一個人，她也絕對不會讓自己受委屈。

管不住自己的心，難道還管不住自己的人嗎？

她一直都是一個對自己特別狠的人。

愣神的間隙，上一秒冷風蕭瑟，下一秒瓢潑的大雨傾盆而下，回過神的時候冷風中已經帶了些潮濕，混著泥土青草的新鮮味道。

程以然撐著身子站起，抬手搓了搓有些僵硬的身體，轉頭朝屋里走。

今年的雪很晚才下，姜清時接她回家的路上姜婳偏頭看到了窗外的雪粒，很大一顆，又急又密，應該會是一場大雪。

姜清時偏頭看姜婳，開口：“你嫂子打電話說這會兒還能加菜，你有什么別的想吃的沒？我讓張媽做。”

姜婳收回視線，搖搖頭：“我不挑食。”

“好。”

姜清時應聲，車內又陷入安靜，只有車內廣播在播報天氣預報。

“中央氣象臺預計，從今晚開始一股較強的冷空氣將來襲，最低氣溫達到零下五攝氏度，天氣多為陰天，寒風凜冽，大家多備好御寒衣物，謹防著涼，祝各大市民新年快樂……”

好久沒回家，在藍島待習慣了，姜婳剛開始在家還不是很適應，丁梨的幾個朋友來找她玩，正打牌，非要拉著姜婳一起。

一直到天黑才悉數離去。

自從上次姜霜意跟姜家撕破臉之后，她已經沒再見過她了，也不知道她自己靠什么養活自己，不過她也沒在意。

她自己身上有卡，有正規手續收養的養女，又有許徽澤這層關系，姜家不會不給她錢的，只不過肯定是大不如從前了。

丁梨一只手端著果盤，跟姜婳一起盤腿坐在沙發上，往她嘴里塞了一塊：“哎，你什么時候去實習啊？我有個朋友是跨維的老板，要不我給你走個后門？”

姜婳聽說過跨維，是個挺有名的雜志社，不過也沒應：“不用，我想自己試試映畫報社。”

丁梨呦了一聲：“映畫挺難進的吧？”

姜婳笑了下沒說話。

“婳婳。”

周慈看她倆聊的開心，抬腳走過去，坐在她旁邊：“要找工作了？”

姜婳坐直身子，嗯了一聲。

周慈張張嘴，其實有很多想說的，但又覺得姜婳一定不想聽她嘮叨，憋回去了好多：“婳婳……”

“行了別聊了，吃飯。”

姜遠恒的聲音傳來，姜婳松了口氣，連忙從沙發上站起，扭頭朝姜遠恒走：“來了。”

“你好久沒回來，張媽做的全是你愛吃的。”

“這也太多了吧，要把我撐死嗎？”

“快呸呸呸，大過年的說什么死。”

“呸呸呸。”

……

丁梨視線落在周慈身上，喊：“媽，我們也去吃飯吧。”

周慈嘆息，嗯了一聲。

外面的積雪已經很大了，現在還在下個不停，外面白花花一片，最興奮的就是姜火火，飯都不老老實實的吃，心思全被大雪吸引了，非要冒著雪拉姜婳下去讓陪著玩。

被姜清時揍一頓老實了。

吃過飯，姜婳拉了把椅子走到陽臺落地窗前坐下看院子里的雪。

跟剛剛比雪下了小了不少，因為是新年，天空煙花絢爛好看，照在白茫茫的城市，透出五顏六色的光，倒是一片別有風味其特別的雪景。

正愣神，放在腿上的手機響起，姜婳抬手拿起看，是沈述之打來的電話。

她后背靠著椅子，摁下接聽，視線透過窗玻璃朝天上一個接一個的煙花看：“你吃過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