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塵心中凜然。
果然!
雖然早有猜測,但親耳聽到對方親口承認,依舊感到一陣恍然。
這可是活了至少五百年的老怪物,是真正站在青州劍修界的巔峰傳奇人物!
“凌清雪老祖?”
他看過青云劍宗的入門手冊,好像是有這么一位名為凌清雪的老祖。
只是周塵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這位名為凌清雪的老祖,不僅真實存在,而且容顏絕世,年輕得如同二八少女!
這與他想象中的老祖形象差距太大了!
關(guān)于凌清雪的介紹不多,周塵不知道她的具體生平,但陸青云他是清楚的。
這位是幾百年前名震大乾的絕世劍修,在青州創(chuàng)立青云劍宗,劍壓當(dāng)世。
只是他萬萬沒想到,眼前這位年輕得過分,美得驚心動魄的藍衣女子,居然是那位傳奇祖師的師妹!
周塵恭敬問道:“老祖功參造化,修為通天,弟子斗膽一問,以您的身份,為何為什么會在這劍獄之中?”
凌清雪神色平靜,只回了兩個字:
“自愿。”
“自愿?”周塵一怔,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
誰會自愿待在這暗無天日,劍氣噬體的鬼地方?
“不錯,自愿。”凌清雪語氣淡然,輕輕點頭。
她看著周圍的暗金光柱和肆虐劍氣,反問道:
“青云劍宗上下,所有人都以為這劍獄,只是一處關(guān)押囚徒的牢籠,對吧?”
周塵下意識地點頭,這確實是宗門內(nèi)的普遍認知。
凌清雪聞言,唇角勾起一抹嘲意的輕笑:“大錯特錯。”
她的聲音驟然一冷,神色凝重:
“這劍獄,根本不是什么人造牢籠,而是一件……活著的上古兇物!”
“什么?!”周塵心中大驚。
他環(huán)顧四周,一臉難以置信。
這困鎖了無數(shù)罪徒,蘊含著無盡劍氣的地方,竟然是一個活物?!
凌清雪背負雙手,悠悠解釋道:
“這上古兇物,據(jù)說從前朝大周時期便已存在,甚至可能更為古老。”
“它是一道被前人封印于此的‘兇煞劍脈’本源,你可以理解為一道擁有微弱意識的天地兇靈。”
“這劍獄中無盡肆虐的劍氣,便是來自這道‘兇煞劍脈’。”
“一旦讓它徹底掙脫封印,兇煞劍氣便將會爆發(fā),青云劍宗山門根基將被瞬間摧毀,萬千弟子難以幸免。”
“甚至整個青州三十六郡,都有可能遭受波及。”
“兇煞劍脈?”周塵心中大驚。
他萬萬沒想到,這劍獄地下竟然鎮(zhèn)壓著這樣一個危險的東西。
凌清雪指尖輕捻,一縷暗紅如血的劍氣在她指間游走。
“兇煞劍脈散逸的劍氣至邪至戾,尋常修士觸之非死即傷。”
“不過物極必反,若能駕馭此等兇煞之氣,對于磨礪劍意,淬煉劍心也有大作用。
她手腕輕轉(zhuǎn),那道劍氣沒入掌心:
“我在此鎮(zhèn)壓,也是借此修行,參悟殺伐真意,以求劍道更進一步。”
凌清雪目光悠遠,似在追憶什么:
“不過本座并非五百年來一直枯守于此,當(dāng)年與師兄立宗后,我便云游四方,尋求劍道極致。
“直至十年前,當(dāng)代宗主告訴我,說劍獄出問題了,我這才趕回宗門,鎮(zhèn)壓此物。”
聽到這里,周塵終于恍然大悟。
原來這位開派宗師并不是被囚禁在這里,而是在這劍獄中鎮(zhèn)壓兇物,同時借此兇煞劍氣修煉。
周塵恭敬行禮道:“弟子愚鈍,打擾老祖清修,感謝前輩不殺之恩,弟子這就離開。”
“等一下。”
就在他準備轉(zhuǎn)身時,凌清雪忽然開口。
她那雙清澈如秋水的眸子看向周塵,帶著一絲欣賞:
“小子,你的劍道悟性,驚才絕艷,是我平生僅見。”
“你根骨雖差,但悟性逆天,我希望你能幫我做一件事,此事關(guān)系重大,并且只有像你這樣,劍道悟性逆天的人才能做。”
周塵心神一凜,沉聲問道:“老祖請講。”
凌清雪卻微微搖頭:“你先別急,不是現(xiàn)在。現(xiàn)在的你,太弱了。”
“你連大劍師都不是,還沒有資格知道具體內(nèi)容,更沒有能力去完成。”
“過早知道,反而可能引來殺身之禍,壞了大事。”
她頓了頓,給出了一個明確的目標:
“等你什么時候,突破至劍王之境,再來此地找我。”
凌清雪似乎是看出了周塵心中的權(quán)衡,她唇角微揚,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
“當(dāng)然,你可以將此視為一個承諾,或者一場交易。”但我可以明確告訴你,這對你而言,絕對是一個天大的劍道機緣!”
“大到……屆時你聽了,一定不會拒絕!”
周塵心中沉默。
能有多大?難不成還能大過洛璃女帝的《太初劍經(jīng)》不成?
不過,他還是老老實實點了點頭:“好的,弟子明白了。”
現(xiàn)在的自己,雖然憑借諸多底牌,足以越階而戰(zhàn),但表面的劍修修為境界確實太低了。
僅僅劍師三重,即便他修煉劍道的時間短得驚人,還不到半個月,但仍然不夠強,確實沒有資格接觸此等機密。
凌清雪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淡淡道:
“你不是需要借此地的劍氣,來淬煉肉身嗎?”
“本座可為你引導(dǎo)劍氣,助你穩(wěn)固根基。”
她頓了頓,自信滿滿:“而且,本座坐鎮(zhèn)此地,閑暇無事,順便還能指點你一二。”
“尤其是劍道方面,雖然你悟性驚人,但有些基礎(chǔ),未必扎實。”
周塵心中一喜。
雖然《太初劍經(jīng)》是無上的劍道傳承,但這部帝經(jīng)博大精深,但正因過于高深,在一些相對基礎(chǔ)、或者說是“術(shù)”的運用層面,反而缺乏細致入微的拆解。
前雖有云水謠講解劍道基礎(chǔ),但若能得這位開派老祖親身指點,哪怕只是隨口點撥幾句,也絕對能讓他受益匪淺,少走許多彎路!
反正還要在這劍獄中待上兩天,不如就在這里修煉。
“多謝老祖!那弟子就厚顏叨擾了!”
周塵當(dāng)即全力運轉(zhuǎn)《九轉(zhuǎn)星辰訣》,淬煉此地的劍氣,淬煉肉身,鞏固剛剛突破大成的星辰皮膜。
同時,在修煉間隙,周塵也會起身練劍,虛心向凌清雪請教劍道問題。
凌清雪負手而立,言語精煉,直指要害。
往往三言兩語,便能點破周塵苦思不得其解的關(guān)竅,讓他有種茅塞頓開之感。
她并未具體傳授某門劍法,而是從劍道本質(zhì)出發(fā),闡述道理,讓周塵自行印證于《太初劍經(jīng)》之中,收獲遠超預(yù)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