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去!
蘇昕昕差點喊了出來。
蘇敏慧要是追過來,會第一時間去公安局調查她。
那她豈不是狼入虎口,正好和蘇敏慧撞上了?
到時他們不僅會知道蘇敏慧沒死的真相,還會因此厭惡自己。
傅知行也會因為她撒謊而不認她,連唯一的退路也沒了!
回去是條死路,可去公安局被戳破謊言,不也是條死路?
難道她真的不能擺脫自己必死的命運嗎?
可要是她不答應,傅知行現在就會把她攆出去!
她幾乎是瞬間就做出了反應,眼睫溫順地垂下了。
“粑粑,那是什么?是好吃的嗎?昕昕肚子餓了......”
都到這兒了,看看能不能糊弄過去。
她小心翼翼地抬起眼皮,觀察眼前男人的神色。
只見他不為所動,聲音更冷硬了:“別讓我發現你在說謊,明天我就帶你過去?!?/p>
蘇昕昕渾身一顫,沒想到他這么不好糊弄。
可她真的不能去公安局啊!
見蘇昕昕眼圈又紅了,傅母心一下子就揪緊了,把她摟進懷里。
對著傅知行說:“明天我和你爹也去,先弄清楚她媽媽是什么情況,要真是我們傅家的孩子,我們是一定要養的!”
傅父也在一邊點頭。
聽到傅母也這么說,蘇昕昕心知這一劫她怕是逃不過了。
現在她只有兩個辦法,一是立馬帶他們去公安局,就賭蘇敏慧沒那么快追過來。
畢竟布老虎里頭的十塊錢是蘇敏慧的全部身家,說不準她沒錢坐火車,還得去借錢才能趕到這兒來。
二是再拖一段時間,拖到蘇敏慧放棄尋找,已經離開這兒了。
她越想越慌,偏偏這個男人盯著她不放,她只好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正想開口解釋點什么,突然頭暈目眩,小小的腦袋就垂了下去。
傅母驚呼:“哎呀!這孩子怎么暈過去了!”
一屋子人頓時慌了起來,連忙將不省人事的蘇昕昕抱到炕上。
傅父摸了摸她的額頭:“怎么這么燙?”
陳興華在一邊懊悔:“這孩子第一次來北方,又跟著我坐了幾天火車,身子早就扛不住了,我怎么就沒發現!”
傅知行看著他們燒姜湯的燒姜湯,守孩子的守孩子,站著沒說話。
他看向炕上那個小小的身影,還是嘆了口氣,走過去摸了摸她的額頭。
蘇昕昕燒得滿臉通紅,眼睛緊緊閉著。
但她眉頭緊皺,連在睡夢中都不安穩,迷迷糊糊地說著夢話。
“麻麻別打我......昕昕會很聽話......”
“不買雪花膏......昕昕肚子好餓......”
“我有粑粑......我粑粑是傅知行,昕昕不是野種......”
聽到這話,傅知行的手突然頓住了。
他將手在蘇昕昕眼前晃了晃,發現她真在說夢話。
如果這孩子真是被派來的,怎么會在夢里提到他的名字?
就算是個陰謀,那個女人也不會從小就教她這么說吧?
難道這孩子真的認為自己是她的爸爸?
傅知行越想越摸不著頭腦,這時傅母突然端著姜湯過來了,打斷了他的思緒。
他只好把孩子扶起來,任由傅母把姜湯喂進她嘴里。
蘇昕昕燒得迷迷糊糊,但能感覺到嘴里的甜味和胃里的暖意。
原來這就是糖的味道嗎?
在她的記憶里,蘇敏慧從來沒給她買過糖,也沒買過別的。
當時鄰居看在她帶著兩個孩子的份上,對她們母女三人很是照顧。
可每次拿回來的錢,都被蘇敏慧拿去買雪花膏,還有時興的裙子。
還美名其曰說,要美美得跟她們的爹相見。
蘇莉莉倒是還好,她嘴甜,媽媽喜歡她。
可自己卻只能餓著肚子,啃著半塊別人送的窩窩頭,穿著蘇敏慧改過的舊衣服。
她真不該撒這個謊,可是不撒謊,她就沒法認爹了。
這里這么好,還有糖吃,可惜去了公安局,自己又得回到蘇敏慧那兒了。
想到這里,蘇昕昕在睡夢中哭了起來。
傅母被她驚住了,連忙拿出手帕給她擦嘴角:“哎呀,怎么哭了!千萬別嗆著了!”
她責怪地看了眼傅行知,肯定是他把孩子嚇壞了。
這孩子沒了媽,又奔波了幾天,不知道吃了多少苦頭才找到這兒來。
不管她是不是他們傅家的種,看到孩子委屈成這樣,她都心疼得不行。
大不了就收養了,當親孫女那樣養著!
傅行知神情復雜地看了眼蘇昕昕,見她似乎夢魘了,只好輕輕拭去了她眼角的淚珠。
這孩子身上的謎團太多了,他一定要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沒想到蘇昕昕這一睡,就睡了整整三天。
她只感覺身上暖暖的,還有人在喂自己吃東西。
眼睛卻怎么也睜不開,還做了幾個噩夢,夢到蘇敏慧來傅家抓她了。
再次睜眼時,她的頭昏昏沉沉,發現自己躺在一張鋪著藍白床單的床上。
蘇昕昕猛然清醒,看了看房間的擺設,才松了口氣,原來她還在傅家。
床邊擺了一個寫字桌,旁邊還有一個衣柜,屋子雖然簡樸卻收拾得干凈整潔。
她搖搖晃晃地從床上爬了起來,湊到了寫字桌旁。
桌上放著幾本書,還有一張沒寫完的字條,她好奇拿起來一看。
原是上一世蘇敏慧逼她背下的公式,只是上面還缺了幾個原料。
字跡蒼勁有力,只是涂涂改改了很多次,看來是對這個公式存疑。
她思索了一番,正拿起圓珠筆勾了幾筆,門外就傳來男人嘶啞低沉的聲音:“你在做什么?”
蘇昕昕被嚇了一跳,猛地抬起頭,看到傅知行一臉鐵青的站在門口,眼中閃過冷厲的寒光。
她快速縮回手,這才意識到自己干了什么,她現在才3歲,按理說是不該會寫字的。
“粑粑......我,我看你沒寫完,想看看是什么東西......”
傅知行徑直走到桌前,臉色非常難看,他掃了蘇昕昕一眼,就拿起紙條。
發現她只是在上面劃了幾筆,什么都沒有寫。
只是這副做賊心虛的模樣,還是讓他迅速升起了戒心。
他再次看向蘇昕昕時,狠戾的眼神讓她不由得后退了兩步。
“你想找什么?說!到底是誰讓你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