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昕昕的臉?biāo)查g變得煞白!
他明明是閉著眼睛的,怎么會看到她扔?xùn)|西?
她的心臟砰砰直跳,卻還努力保持鎮(zhèn)定自若的樣子。
“啊?粑粑......你,你在說什么呀?”
牛車已經(jīng)駛出好遠,料想他也不會特意回去找。
傅知行面無表情地戳穿她:“我看到,你扔了一張紙出去。”
他就知道這小團子心里有鬼。
方才余光就沒離開過她,眼睜睜看著她扔了一個紙團出去。
再想到小團子臨走前,還特意拐回了辦公室。
他不禁猜想:難道是他在公安局寫的那張紙條?
小團子好像被他嚇住了,愣了老半天才小聲說:“粑粑......昕昕吃了水果糖。”
說著,她從兜里掏出幾個亮晶晶的東西,遞到他面前:“昕昕給粑粑也留了幾個。”
看著小團子遞過來的糖果,傅知行怔了一下。
第一次對自己的判斷產(chǎn)生了質(zhì)疑:難道是他誤會了?
見他遲遲不接,那只小爪子又往前伸了伸:“粑粑,你怎么不吃呀?”
傅知行抬起冷眸,見小團子眼睛微紅,卻還是努力沖他笑了笑。
他一時無言,只好拿了一顆:“剩下的你自己吃。”
蘇昕昕在心里松了口氣,總算是被她糊弄過去了。
還好傅母在供銷社給她稱了二兩水果糖,還抓了一把塞進她兜里。
不然她還真沒法過關(guān)。
傅知行的目光總是若有若無地停留在她身上,她心里有點發(fā)毛。
按照他多疑的性格,應(yīng)該是還沒打消顧慮。
留給她的時間不多,她不確定蘇敏慧什么時候會找過來。
現(xiàn)在爺爺奶奶會護著她,可傅知行卻對她一如既往的冷漠。
但她要是想改姓,必須先過了傅知行這關(guān)。
她要怎么讓他同意自己改姓呢?
想到這兒,她往傅知行身邊湊了湊,用毛茸茸的小腦袋蹭了蹭他的胳膊。
“粑粑,有個嬸嬸說昕昕是野種......野種是什么意思呀?”
傅知行本在閉目養(yǎng)神,聽到這句話,身子登時僵住了。
他低下頭,小團子正一眨不眨的看著自己,眼睛里透著股清澈。
傅母立馬上前捂住小團子的嘴:“哎呀!怎么又學(xué)起來了?這是罵人的詞,昕昕可不能學(xué)!”
她和傅知行解釋說:“還不是李巧芬那個臭婆娘!在供銷社就對著孩子胡說八道,沒想到被她學(xué)去了,這可怎么好!”
蘇昕昕只裝作聽不懂的樣子,天真懵懂的眼神在他們身上來回打轉(zhuǎn)。
她就是要讓傅知行知道,沒有名正言順的身份,誰都能欺負她。
暫時留下只是第一步,接下來得讓傅知行承認她的身份。
讓村里人都知道,她是傅家的孩子!
至于上戶口改姓的事,得等他徹底打消了戒心再提出來。
看傅知行遲遲沒有反應(yīng),她委屈巴巴的扯了扯他的衣角:“粑粑,你怎么不說話?是不是昕昕不乖......”
傅知行低頭看著那只攥著衣角的小手,垂眸沉默了片刻。
這孩子太會找時機了,像是刻意提出來的。
就是想逼他在身份上表態(tài),好名正言順的留在傅家。
他同意小團子暫時留下,不過是想繼續(xù)觀察她的底細。
一旦認下她,這就意味著他要擔(dān)起做父親的責(zé)任,風(fēng)險太大。
倒不如先對外說她是暫養(yǎng)在傅家的,先堵住那些閑言碎語。
至于后面的事,等他查清了小團子的底細再說。
他伸出骨節(jié)分明的手,輕輕按在小團子毛茸茸的腦袋上:“以后不準(zhǔn)說這個詞。”
聲音冷漠又帶著疏離,和寒風(fēng)夾雜在一起更顯得沒有溫度。
小團子仰起頭,眼底明明藏著一抹失落,卻還是像只小貓似的在他手心蹭了蹭。
“粑粑,昕昕知道錯了,以后再也不學(xué)了。”
說完,小團子立刻挪開了位置,孤零零地坐在角落。
傅知行看著角落里縮成一團的小身影,心底莫名沉了沉。
她沒追問也沒糾纏,倒是比他預(yù)想中要懂事一些。
也許,她剛才的失落不完全是裝的?
傅父輕咳了一聲,轉(zhuǎn)頭說:“知行,我和你娘商量定了。這孩子既然留在咱們家,就是傅家的人。回頭我和村里招呼一聲,讓大伙都知道咱們家添了口人......”
話沒說完,就被傅知行冷聲打斷:“不行!”
他看向傅父,繼續(xù)說:“這孩子的來歷還沒調(diào)查清楚,現(xiàn)在就對外通知,太早了。”
傅母急了:“早什么?這孩子多乖!咱們總不能看著她被人欺負吧?”
想起李巧芬那個臭婆娘說的話,她心里就窩了一團火。
現(xiàn)在聽到傅知行這么說,她更忍不住了。
那個叫蘇敏慧的女人,到底跟自家兒子有什么過節(jié)?
明明親孫女都找上門了,兒子卻始終不肯松口讓孩子回來!
傅知行看向角落里的蘇昕昕,眼眸越發(fā)深邃:“我沒說要看著她被人欺負,這跟認親是兩回事。等公安局那邊調(diào)查清楚了,在做決定也不遲。”
他的打算是讓小團子在家暫住,可不是徹底承認她的身份。
畢竟蘇敏慧是誰,他到現(xiàn)在都沒有線索。
傅父和傅母都露出了失落的神色,不約而同地看向角落里的小團子。
蘇昕昕只是把頭撇到了外面,看著遠處的雪景。
她早就知道,以傅知行的警惕程度是不會輕易松口的。
本來也沒指望能一擊即中,這事急不來,越急越容易露出破綻。
她現(xiàn)在可是剛沒了娘,爹也不認的可憐蟲。
天然就站在道德高地上,有的是辦法讓傅知行松口!
蘇昕昕緩緩轉(zhuǎn)過頭去,眼圈和鼻子都紅紅的,像在強忍淚水。
“粑粑......昕昕知道了,昕昕會乖乖的,等,等粑粑調(diào)查清楚......”
傅知行看著她那副可憐樣,沉默了片刻。
要是只等著公安給后續(xù)的話,那也太被動了。
要想快點調(diào)查清楚,只能得去趟科研所問問。
好在他在那邊還有老朋友,小團子若是和那群人有關(guān),他總能找到點線索。
牛車緩緩駛?cè)敫导以褐校瑥拈T里走出個高高瘦瘦,戴著眼鏡的年輕人。
“爸,媽,大哥!你們?nèi)ツ膬毫耍课艺f家里怎么沒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