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旅長把話題放在新一團聊了一會兒,便讓自己的警衛員留在屋內照看陳凡,他則帶著李云龍去視察部隊的精神面貌和訓練情況。
當時間來到傍晚,窗外的天色漸漸暗了下來,炊事班的戰士已經把飯菜做好,端到了外屋的桌子上,有燉豬肉、炒白菜、雜糧窩窩頭,還有一盆熱氣騰騰的玉米粥,香氣飄滿了整個屋子。
就在這時,睡了五個小時,趴在炕桌上的陳凡嗅到飯香撐起身體,揉了揉昏沉沉的腦袋,眼神還有些迷茫。
而在他睜開眼,就看到旅長正坐在自己對面,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財神...陳同志,醒了?睡得怎么樣?”
李云龍介紹道:“財神爺,這位是咱們386旅的旅長,你應該聽過他的名聲吧。”
陳凡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自己還在新一團的團部,礙于見到‘恭喜發財’旅長本尊,情緒激動的他趕忙坐直身體,整理著衣著:“旅長好!您老怎么在這兒?讓您見笑了,我酒量不行,中午喝多了......”
“李云龍是個憨貨,喝酒沒個分寸。” 旅長說著,起身走到爐子邊,拿起一個搪瓷缸,倒了一碗熱氣騰騰的熱水,遞到陳凡面前,“先喝點熱水醒醒酒,暖暖身子。”
“謝謝旅長。”陳凡接過搪瓷缸道謝。
等到陳凡緩過酒勁,旅長親自拉著手道:“外面飯做好了,先吃點飯填填肚子。”
生長在紅旗下,被旅長拉著手往外走的陳凡不免有些受寵若驚,飄飄然,不知怎么地,就被拉著坐在了旅長的身邊。
三人坐下后,在旅長溫潤的說話聲下,陳凡吃的那叫一個香。
而旅長見陳凡一碗飯下肚,也是拿起酒壺,親自起身給陳凡倒了一碗酒,然后端起酒碗:“你姓陳,我也姓陳,咱們也是本家。這第一碗酒,我代表 386 旅,謝謝你,謝謝你雪中送炭。”
“我先干為敬!”說完,旅長一飲而盡。
不等陳凡反應,李云龍也跟著端起酒碗:“陳兄弟,咱老李也敬你一碗,要不是你,咱還在為新一團一千多號人怎么過冬撓破腦袋。”
“這...旅長,不喝酒行不行,我......”話到嘴邊,旅長如此給面子,陳凡不好拒絕,只能硬著頭皮端起酒碗,喝了一小口。
放下酒碗,招呼著吃菜的旅長給了李云龍一個眼神,打開話匣子,聊起了當下的困境。說起小鬼子的 “三光” 政策,說起戰士們冬天沒有棉衣,只能靠單衣御寒;說起糧食短缺,戰士們只能吃野菜、啃樹皮;說起藥品匱乏,多少戰士因為一點小傷感染,最后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犧牲。
“小弟,你生活在南洋,可能不知道咱們這邊的苦。” 旅長眼神中滿是沉重,長嘆一口氣道:“半月前,772團有一個班的戰士,為了掩護老百姓轉移,在雪地里盯防了兩天兩夜,沒有吃的,沒有喝的,最后凍僵在雪地里,等找到他們的時候,他們手里還緊緊攥著槍,眼睛還盯著鬼子來的方向......”
言語的贅述,共情的陳凡眼眶不知不覺泛起霧氣。生活在和平年代,從小在紅旗下長大的他雖然在歷史書上看到過抗日戰爭的殘酷,但當這些事情從親歷者口中說出來,對于精神的沖擊力完全不一樣。
李云龍也在一旁補充道:“陳兄弟,咱老李剛剛接手新一團的時候,接了阻擊小鬼子一個不攜帶重火力的中隊任務,因為彈藥不夠,一輪進宮后,迫不得已只能跟小鬼子拼刺刀,雖然打贏了,但八百多號人,最后只剩下四百多......”
這時,旅長起身去里屋的柜子里拿出兩封折疊整齊的信紙,遞給陳凡:“小弟,這是你上次要的親筆信,一封是我的,一封是副總指揮的。你拿著,回商團也好有個交代。”
稍微收拾好情緒,陳凡接過信紙,攤開看著上面鐵筆銀鉤的一句話: “陳凡是一位好同志”,下面分別簽著旅長和副總指揮的名字,還蓋了印章。
懷揣著激動的情緒,陳凡貼身放好兩份信,帶著酒意,朝著旅長敬了一個軍禮:“謝謝旅長!謝謝副總指揮!”
“該我們說謝謝你。” 旅長回禮:“你前幾天帶來的藥品非常關鍵。”
而想要為革命盡可能多出力的陳凡抬頭看著旅長,鄭重地問:“旅長,咱現在最缺的是什么?只要我能辦到的,我一定盡力!”
旅長和李云龍目光交匯,眼中都閃過一絲期待。隨即旅長一臉難色,語氣低沉的傾訴道:“小弟,不瞞你說,咱們現在什么都缺,但最缺的還是武器彈藥。整個 129 師,所有團的彈藥加起來,都不夠打一場大型的戰役。大多數團,一個戰士還分不到三發子彈,跟鬼子打仗的時候,跟新一團一樣,第一波槍戰后,就只能展開白刃戰。這也是為什么咱們跟鬼子的戰損比這么高的主要原因......”
“要是能有足夠的彈藥,發動幾場破堅戰,暫時截斷小鬼子的封鎖線,處境也就不會有如今這般艱難。”
說者有心,聽者有意。
只是在現代社會在東國武器彈藥管控非常嚴格,他想要弄到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除非......
但看著旅長愁眉緊鎖的臉,有了底牌保障的陳凡決定邁出那一步。
“旅長,武器彈藥的事情,我回去試試,看看能不能想辦法弄到一些,但我不敢保證,可能性不大。”
旅長摟住陳凡的肩膀,從眼神中似乎察覺到了什么,言語安慰道:“小弟,你也不必過于自擾,能弄到最好,弄不到也沒要緊,千萬別勉強自己。你已經幫了我們很多,你的安全最重要,要是因為這個出了什么事,咱們心里也過意不去。”
然而對于旅長的話,陳凡心里更加堅定了想法,這次回到現代,一定要想辦法取得國家信任,從而解決旅長、師長、副總指揮、先生的困境。
“好了,”旅長站在一臉沉默的陳凡身后,親自按著肩膀:“酒我也不勸你了,吃點東西,再墊墊肚子別東想西想。我讓人收拾一間房出來,晚上你好好的休息。”
“嗯!”享受旅長的按摩,陳凡確實沒有心思繼續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