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總指揮看著旅長，點頭同意：“說的倒也是。”

“那我的財神爺怎么沒有回來？”

面對老總的追問，旅長站到軍事地圖前：“老總，我讓小弟和周參謀長帶著兩個炮兵團去支援紅崖頭和弓門溝了，現在估計已經開車走了二十里路。”

副總指揮坐在板凳上，抬頭質問：“老陳，你現在也學會了李云龍那一套先斬后奏了？”

旅長順勢站在老總身后，按摩肩膀道：“老總，小弟的安危我一定保證，哪怕就是我死了，也決不會讓小弟傷了一根毫毛。”

副總指揮沉著臉：“真要出了問題，你我都負不起責任，明白嗎？老陳！”

“老家那邊，先生親自寫了一句‘陳凡是個好同志’，讓老劉帶回來轉交，你......”

旅長拍著胸脯保證：“老總，你就放心吧。紅崖頭、弓門溝方向，我可是把特縱的八個團都擺了過去，外加兩個山炮團，就是小鬼子兩個聯隊也絕無可能突破防線到后方指揮部。”

副總指揮語氣放緩，扔掉手中煙頭：“我知道你老陳也是一片好心，但陳凡的安危比什么都重要。至于軍功方面，你不必太過焦慮，我自有考量。”

旅長揣摩道：“老總，你的意思是把太原戰役的功勞.......”

副總指揮回頭給了一個制止的眼神，轉而拿起竹棍，在沙盤上圍繞太原劃了一個圈：“如果真和你說的一樣，開春后我軍能夠擁有裝甲團、轟炸機中隊的武器裝備，當下我們就需要考量人才配給的問題。”

旅長建議：“老總，師長不是去了老家嗎？要不讓師長想辦法從老家帶一批會開坦克飛機的駕駛員回來？”

副總指揮嘆氣：“即使是老家砸鍋賣鐵，恐怕也很難湊齊一個裝甲坦克團、轟炸機中隊的駕駛員。”

旅長再次建議：“老總，師長不是送去了不少的物資嗎？要不咱們跟老家提一下建議？在抗大開設一門單獨的課程，自主培養優秀的坦克、轟炸機駕駛員？”

副總指揮沉思道：“老陳，你的建議我會告知老家，但想要培養出一批優秀的駕駛員，短時間恐怕......”

旅長見副總指揮把主意打在了自己身上，硬著頭皮接下任務：“老總，我秘密聯系一下隔壁我軍地下黨的成員，盡可能想辦法爭取一些空軍學校的學員。”

副總指揮拍著肩膀，語重心長：“老陳，你的任務很艱巨。”

另一邊，新一團駐地，騎兵連連長孫德勝拿著馬刀代表戰士們站在政委趙剛的面前：“趙政委，騎兵連難道就不是新一團的部隊了？”

趙剛疑惑：“騎兵連當然是新一團的隊伍，孫連長何出此言？”

孫德勝一臉的情緒：“那趙政委，為什么解放縣城，打小鬼子的時候沒有我們？”

趙剛明白了過來，伸手落在后背，安撫道：“孫連長，團長帶著新一團去解放縣城，打的是攻城戰，騎兵連不適合。”

孫德勝側過頭，吐苦水：“政委，騎兵連有什么不合適？大不了騎兵連不用馬，改步兵。”

“趙政委，你是不知道，早上部隊開拔的時候，那些連長、營長看到我都要抬著腦袋跟我說一句你孫德勝的騎兵連是團長的寶貝嘎達，精貴得很。”

“王懷保還拍著我的肩膀笑，說‘孫連長守好馬廄就行，攻城這種硬仗哪用得著你們騎兵連，別到時候馬驚了再沖散自己人’！”

”我呸！“

”我們騎兵連的戰士就是不要馬，打仗的時候也比步兵跑的快。“

”我騎兵連的戰士不是孬種，也沒有一個孬種。“

趙剛瞧著孫德勝滿臉都是怨氣，臉色嚴肅表態道：“孫連長，新一團是革命的隊伍，不是某個人的山頭，等他們回來，我一定批評他們。”

“但現在部隊已經參加戰斗，你去.....”

“再說了，我不也在團部嗎？我不也沒有去前沿陣地？”

“我知道你想殺小鬼子，但守住新一團，守住咱們的根據地，同樣也很重要。”

孫德勝指著炊事班的方向：“趙政委，前面的氣，我都忍住了，但最可氣的是，我剛剛領著騎兵連的戰士去打飯的時候，炊事班的那群人也對著我冷嘲熱諷。”

“說‘主力營都打縣城繳鬼子的炮去了，有些人啊只能在駐地喂馬，連鬼子的影子都見不著’；還說‘想上戰場就得去步兵營，騎兵連啊，也就出任務的時候能亮亮相，真打硬仗根本排不上號’，趙政委，你說這口氣，我能咽下去了？”

“也就是我現在脾氣好了，不然那群炊事班的人說完這幾句話，我非得用馬鞭抽死他們。”

趙剛臉色變了，對著孫德勝先承認錯誤：“孫連長，我這個當政委的給你道個歉，是我沒有抓好革命隊伍的思想工作。我給你，給騎兵連寫一份檢討書，等團長回來，我當著新一團全體戰士宣讀。”

孫德勝見政委來真的，趕忙服軟：“趙政委，咱不是那個意思，我就是想要政委你幫著咱說句話，這...這......”

對于原則性的問題，趙剛寸步不讓：“孫連長，我身為政委，思想工作問題沒抓好，那就是錯誤。也正是因為你今天向我反映了這件事，讓我認識到了我自身的錯誤。”

“來新一團的這段時間，我思想松懈了，我必須檢討。”

“孫連長，麻煩你回去安撫騎兵連的戰士，我先去一趟炊事班處理。”

面對趙政委的態度，孫德勝心里的火氣已經去掉了七分，點頭同意：“趙政委，你讓咱回去做思想工作沒問題，但你真不用給咱騎兵連道歉，更不用檢討。”

趙剛從口袋里摸出一包沒有拆封的煙，塞到孫德勝的手里：“孫連長，先回去吧。”

孫德勝看了眼手里的煙，又看著趙政委離開的背影，鼻梁一酸，心中的革命火種徹底燃起，小聲喃語：“政委，這輩子，咱跟定你了。”

趙剛去到炊事班，看著戰士們正在打掃衛生，并沒有立即讓他們停止工作，而是挽起袖子，加入其中。

班長趙杰趕忙把手在衣服上擦了擦，上前托住政委的手，笑瞇瞇道：“政委，俺們馬上就做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