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少爺,您覺得我在府衙揚(yáng)名,容易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對嗎?”
“可您想過嗎,在官方文書上簽的是孟少尊名,您以為小人貪圖名利。”
“事實(shí)上,無論小人做出多少豐功偉績,哪怕有一日功成名就,上達(dá)天聽,和小人沒半點(diǎn)關(guān)系啊!”
呂炎四十五仰望穹頂,流露出哀愁與悲傷。
憂郁眼神,配上深沉暗啞嗓音,句句發(fā)自肺腑,猶如朝堂錚臣蒙冤,沙場忠良悲愴。
孟海晏覺得有理,更疑惑了:“那你何必多此一舉?”
全場視線聚焦在呂炎身上。
絲毫沒注意到,林詩瑤輕微的反應(yīng),俏臉潮紅,嬌軀時而輕顫。
貝齒輕咬下唇,美眸蒙上水汽,蕩漾出圈圈漣漪。
“唔...”
就在林詩瑤發(fā)出動靜時。
啪!
呂炎狠狠拍桌,重重嘆息:“唉!!”
“小人一腔真心錯付,孟少不能懂我,這條性命留有何用!不如去死!!”
林詩瑤扶住額頭,姿態(tài)拿捏得恰到好處。
似在小憩。
實(shí)際上在遮掩溢出的淚花,以及快壞掉的表情。
“賤奴,賤奴,賤奴...”她心底一遍遍罵。
呂炎趁熱打鐵,更進(jìn)一步:
“是啊,孟少以惡意揣度小人,得到的結(jié)果,自然也是負(fù)面的。”
“只要您仔細(xì)想想,小人來自林家,盡管是個卑賤仆戶,可這件事不能見光,林家也會盡力掩蓋。”
“再有孟家協(xié)助,功勞再大,您還怕端不住嗎?”
說著。
呂炎看向林詩瑤,問道:“是吧,小姐?”
林詩瑤悚然一驚,三魂七魄差點(diǎn)出竅,把臉龐遮得更嚴(yán)實(shí)了,低聲應(yīng)和:
“嗯...對,沒錯。”
孟海晏皺眉:“詩瑤,你是不是受寒了,嗓子怎么啞了。”
“許是昨晚沒蓋好被子,讓海晏公子費(fèi)心了。”林詩瑤含糊其辭解釋。
“無妨,你要注意休息,年后開春的大婚,你得養(yǎng)足精神。”
“嗯,好。”
孟海晏點(diǎn)頭,對呂炎說:“理是這個理,但我為何覺得你在說廢話?”
“林、孟兩家勢力再大,容你再折騰下去,引起京城的貴人側(cè)目,還能遮得住嗎?”
無法。
見普通伎倆糊弄不了。
呂炎只能由深入淺、由淺入深,反復(fù)說給他聽:
“孟少!您怎么還不明白,朝堂諸公真的在意嗎?”
“自古以來,謀士獻(xiàn)策,主公揚(yáng)名,將士賣命,君主獲益,佃農(nóng)種田,地主賺錢。”
“林氏是我的主家,孟少對我有知遇之恩,你我還分什么彼此?我做出的豐功偉績,就是孟少您的!”
沒錯!你老婆就是我老婆,我老婆還是我老婆!
孟海晏迷迷糊糊。
被繞進(jìn)去了。
“是這個理,沒錯...”
“可兵役是你替我的,當(dāng)朝陛下將兒女送上戰(zhàn)場,對這事絕不容情,又如何解?”
林詩瑤忽然趴在桌上,像是無聊,睡會覺。
無人在意。
呂炎見時機(jī)成熟,驟然發(fā)力:
“少爺!自古成大事者,豈能不冒風(fēng)險?”
“萬一東窗事發(fā),您將知情者通通殺干凈!再將小人也一并殺了!”
“死人不會說話,又從何查起?屆時偷梁換柱,立功的是您,名利雙收的也是您!”
這一番話,徹底震撼了孟海晏和衛(wèi)子成。
二人瞠目結(jié)舌,似在看一個瘋子。
“把你也殺了?”衛(wèi)子成小心翼翼問道。
呂炎肅然頷首,看向他:“包括你!都得殺!稱王稱霸者,注定以尸骸鋪路,我等就是孟少前進(jìn)的階梯!”
衛(wèi)子成心驚膽戰(zhàn),顫聲道:“我也殺??”
“你是仆從,為主家死,是你的榮幸!”呂炎滿臉正氣,雙眼如刀。
孟海晏聽得心頭火熱。
試問哪個男兒不渴望立下豐功偉業(yè)?
只是,孟海晏破罐子破摔,心氣被消磨殆盡。
如今在呂炎攛掇下,又重新燃起希望。
“是啊,君王無需有排兵布陣之能,古有村夫稱帝,大字不識一個,四處招賢納士,照樣統(tǒng)一天下。”
“我不配逐鹿天下,還不能爭取名利嗎?大丈夫生居天地間...”
孟海晏目光火熱,豁然起身,快步走向呂炎。
誒?
臥槽,你這么激動干啥。
呂炎趕忙把手抽回來,也激動站起。
“呂兄弟!為兄向你道歉,還望別見怪。”
“往后,我全力扶持你!但有缺漏,盡管提出!”孟海晏說道。
呂炎一把握住孟海晏的手,順便在他袖口擦掉水漬:“在下追求的不是現(xiàn)在,而是身后萬世名!”
“輔佐明公,建立偉業(yè),哪怕染上一絲光亮,得以名傳百世,小人縱萬死不足惜!!”
孟海晏激動得臉頰通紅,大聲喝道:“說得好!!”
“為兄愧對你,來來來,咱們喝一杯!今日不醉不歸!”
建立豐功偉績什么的。
孟海晏不信。
主要對自己有一定認(rèn)知。
不是那塊料。
他想的是,繼承孟家家產(chǎn),成為孟家下一任話事人。
以前看不見希望,得過且過,現(xiàn)在有呂炎這個工具人,他背后還有林家支持。
說不定真有機(jī)會!
“先等會。”
“喝酒前,讓呂炎陪我去附近開點(diǎn)藥。”林詩瑤忽然說道。
孟海晏挺身而出:“我陪你去。”
“公子,避嫌。”林詩瑤提醒。
“好吧,兄弟,你陪林小姐去一趟。”孟海晏心里開心,懶得計(jì)較。
呂炎笑著點(diǎn)頭:“是!”
出了包房。
林詩瑤拉著呂炎,迫不及待鉆進(jìn)酒樓后院的倉庫。
“賤奴才!!狗奴才!!你好大的膽子!!”
“再廢話,我走了。”
“別...別走,是你挑釁在先,你得負(fù)責(zé)。”
“你求人辦事,喊人家奴才啊?”
“公子?”
“錯了。”
...
“相...相公。”
“對了。”
...
“相公,相公...好相公...奴家...”
...
半小時后。
呂炎和林詩瑤整理衣衫頭發(fā),相繼洗了把臉,才回到包房。
“詩瑤,你怎么樣?”孟海晏問。
林詩瑤俏臉更紅了,走路都跌撞,需要呂炎扶著。
一只手扶腰,一只手摟肩。
孟海晏極其惱火,忍住沒訓(xùn)斥,強(qiáng)顏歡笑:“詩瑤,你好像病狀更重了。”
“無礙,醫(yī)師給我施了針,感覺前所未有的美妙,我歇會就行,你們喝酒吧。”林詩瑤善解人意,柔聲笑道。
順勢往呂炎懷里靠了靠。
盡管嗓音更加沙啞了。
但看得出來,她心情很不錯。
孟海晏一門心思都在想?yún)窝渍f的話,觀察呂炎這個人,微微點(diǎn)頭:“那就好。”
“兄弟,落座吧。”孟海晏眼神示意衛(wèi)子成斟酒。
二人一杯碰一杯。
后來,呂炎覺得衛(wèi)子成在一旁礙事,找個借口把他攆走。
呂炎有特殊本領(lǐng),一杯酒頂多喝五分之一,其余全灑了。
愣是保持千杯不醉。
孟海晏都喝懵逼了,眼前出現(xiàn)重影,眼睛半瞇半合。
見此情形。
呂炎在林詩瑤耳邊低聲道:“幫我...”
林詩瑤呼吸一滯,看向嚷嚷喝酒的孟海晏,驚恐憤怒道:“海晏公子還在這呢!”
“快點(diǎn)。”呂炎聲音大了幾分。
孟海晏大著舌頭:“什么快點(diǎn)?哦對,咱們再喝!是喝得慢了點(diǎn)。”
林詩瑤怕呂炎做出更多過激舉動。
只好用五指姑娘幫忙。
如此過去一會。
林詩瑤偷偷鉆進(jìn)桌底。
孟海晏也沒察覺,滿嘴跑火車,又哭又笑,說富二代不容易,日子過得苦。
呂炎呵呵一笑,沒接茬。
開局滿級的賬號都玩不明白,不如滾去重開。
“行了吧。”林詩瑤鉆出小腦袋,不滿地噘嘴。
呂炎輕輕搖頭:“轉(zhuǎn)過去,再繼續(xù)。”
林詩瑤銀牙緊咬,沉默半晌:“畜生!賤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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