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老夫人看著趙旻這邊,心頭一些不舍也被欣慰代替。
她果然沒看錯這孩子,有擔當,重情義。
“等得了空,我一定會去京城?!?/p>
蕭云清頓時滿臉期待的看向蕭老夫人,“真的嗎祖母?你真的愿意去京城?!?/p>
蕭老夫人揉了揉她的腦袋,“那是自然,祖母就算舍得所有人,也不舍的你啊?!?/p>
“太好了!這真的是太好了!”
蕭云清當即撲進了蕭老夫人的懷里,蕭老夫人故作嚴肅的把她推開,“都多大的人了,還在祖母懷里哭鼻子,也不怕被人笑話?!?/p>
“笑話?誰笑話我?”
趙旻識趣的看向一旁,蕭云清這才“嘿嘿”笑了兩聲。
“祖母,我們說好了,你到時候一定要去京城要看我!”
“好好好,拿你是真的沒有辦法?!?/p>
蕭云清偷偷的給趙旻比了個“成功”的手勢,她以為趙旻是特意來說服老夫人去京城的。
畢竟蕭云清去了京城之后,蕭家只剩下老夫人一個人在清河。
莫說天倫之樂,真有個頭疼腦熱身邊都沒有個小輩能照應。
不論蕭老夫人是這次跟他們一起去京城,還是以后再去,只要到了京城,蕭云清有的是辦法把她留下。
不過她并不知道,趙旻是真的單純來感謝蕭老夫人的,若非蕭老夫人和蕭家的幫助,趙旻及其家人或許還能尋到別的出路,但遠遠沒有這么順暢。
趙旻發自內心的感謝蕭老夫人和蕭家。
現在他們要去京城了,于情于理,趙旻都想當面對蕭老夫人表達感謝之意。
趙家,趙廉他們正在收拾家中行李和雜物。
這個宅子他們并不打算轉手出去,雖然他們在這里住的時間并不長,但卻承載了太多的東西。
趙家就是從這里開始,一步步走向興盛。
趙旻回來時,天色已經完全黑了。
趙凌把周氏煮的紅糖姜水端給趙旻,“喝點糖水去去寒氣?!?/p>
趙旻二話不說,捧著碗一飲而盡。
“家里收拾的好快,我今天去了蕭家,錢家,高家,王家,還有武家,一一告別,雖然心里很舍不得,但是我相信,總有一天,會在京城再度相逢。”
趙凌嘆了口氣,他知道趙旻舍不得,他又何嘗舍得?
今日他只去了臨安學堂拜謝秦夫子,這一別,不知何時能再見。
趙旻一眼便看穿了趙凌的心思,“大哥可是舍不得秦夫子?”
趙凌倒也不掩飾,“秦夫子是我恩師,不論以后我走到哪里,都改變不了這個事實?!?/p>
趙旻拍了拍趙凌的肩膀,嘴角微微上揚。
“等我們殿試高中,各自有了職位,就能有機會替秦夫子翻案?!?/p>
雖然秦夫子只是秦家旁支,但只要秦家翻案,秦夫子就不必一直困在小小的清河縣。
以秦夫子的才學,他值得更廣闊的天地。
趙凌用力點了點頭,若日后真的入朝為官,他絕不會,更不能讓手里有一樁冤假錯案。
不僅是在清河,他們游歷過很多地方,見識過了太多的尸位素餐者。
身居高位更應該謹言慎行,常懷清明之心,為百姓撐起一片天,還賢良之人公道,還蒙冤者清白。
兩日后,趙家舉家搬遷去京城。蕭老夫人把柳輕等護衛留給了蕭云清,以備不時之需。
蕭云清本不愿意,得知蕭家還留了一批人后,這才答應下來。
這次柳輕等人并沒有躲在暗處,而是負責駕車。
加上蕭老夫人給蕭云清準備的行李,總共裝了整整六輛車,將近一個車隊。
為了安全起見,趙旻他們的馬車便在中間。
蕭老夫人和蕭福出來相送,蕭云清忍不住紅了眼眶。
這次跟之前游歷不同,她要去的地方不僅很遠,很可能下次再回到這里,就要按照年,甚至十年來算。
蕭老夫人欣慰的看著蕭云清,自蕭云清記事起,就一直吵鬧著要爹娘。
雖然蕭云清舉止并不似其他大家閨秀那樣文雅,甚至有些粗魯,但蕭老夫人知道,蕭云清是直率中不失天真。
這孩子激靈,孝順,真到了她爹娘身邊,一定會成為最耀眼的那顆明珠。
車子緩緩行駛,蕭云清卻久久不愿意放下車簾。
“祖母,你一定要好好保重,照顧好自己,我等你來京城看我!”
蕭云清知道爹娘都很忙,怕是沒人能夠再帶她從京城一路來到清河。
一時間心里萬般不舍,淚珠子像斷了線一樣滾落。
車子已經走出很遠,蕭老夫人他們的身形早已看不見。
周氏見蕭云清這般,不由得有些心疼,掏出懷里的繡帕給蕭云清擦了擦眼淚。
“趙嬸嬸……”蕭云清再也忍不住,趴在周氏懷里哭的止不住。
周氏一邊拍著她后背一邊安撫,她雖然沒有女兒,卻也給別人做過女兒,知道小姑娘家家心思敏感,遠遠比男孩子要更戀家。
“不哭了,乖,來讓嬸嬸給你擦擦眼淚。”
趙旻本來還想安慰一二,但又覺得現在讓周氏來安慰蕭云清更合適。
馬車行駛的很是安穩,外面駕車的是趙廉和趙凌。
再往前就是柳輕他們,去京城的路途遙遠,他們這一遭下來,每個十天半個月怕是到不了。
不過現在明處有柳輕,暗處有影黑,倒也不擔心遇到歹人。
即便是有山匪截道,他們也能夠嘗試闖上一闖。
趙凌拿著地圖看了一眼,“再往前一段就能夠到官道,但是在這之前有個兩翼山?!?/p>
過去兩翼山,算是真正的出了青州地界。
趙廉熟練的趕著馬車,他的蛻變令人驚訝,但趙廉始終覺得,自己做的還不夠好,或許是兩個兒子都太優秀了。
“早些年,聽說這兩翼山的山匪鬧得厲害,不過那都是災年間了,后來就沒怎么聽到過這邊的消息?!?/p>
馬車一輛接著一輛進入兩翼山的山路,速度只能慢下來。
山路本就難走,再加上有一側是懸崖峭壁,他們只能放慢速度,慎之又慎。
就在眾人專心趕路時,一聲嘹亮的哨聲劃破天際。
隨即兩翼山上像是神兵天降一般,飛奔下來許多人馬。
粗略一看,竟少說也有二十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