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管事去而復(fù)返,看到高喆像是看到金子一樣兩眼發(fā)光。
“這位客官,我們艷兒姑娘已經(jīng)在樓上等著您了,這邊請?!?/p>
高喆深吸一口氣,讓自己看起來比較鎮(zhèn)定。
“多謝,我這位小兄弟聽說你們這邊吃食還算可以,給他安排一桌好的飯菜,不要讓人打擾?!?/p>
管事一聽,連連答應(yīng)下來,眼神兒不自主的往趙旻身上瞟。
這孩子看起來不過六歲左右的樣子,吃能吃多少?
“放心吧客官,包在我身上,保證給這位小公子安排我們翠香樓的招牌菜!”
高喆露出了個自以為鎮(zhèn)靜自若的笑容,拍了拍趙旻的肩膀。
“旻哥兒,你嘗嘗這里的飯菜,乖乖等我就行。”
趙旻用力點了點頭,“好的高大哥!”
管事招呼過來一個人將趙旻帶到了一個空著的廂房中,這才又掛上笑容,“客官樓上請!”
高喆隨著他走到一扇房門前,還沒做好心理準備,門便已經(jīng)被打開。
管事曖昧一笑,“艷兒,這位就是高公子,那你們先聊著。”
話說完,管事兒一把將高喆推進了房間,隨即關(guān)上門。
高喆張了張嘴,看著當(dāng)中穿著暴露卻裝扮驚艷的女子,一時緊張的不知如何開口。
艷兒拿起扇子遮住了半張臉,眼神流轉(zhuǎn)羞羞的笑了。
“高公子不會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吧?不用緊張,小女子給你彈一曲,如何?”
高喆胡亂點點頭,僵硬的坐在一張凳子上,兩只手緊緊抓著大腿。
艷兒坐在琴前,纖細的手指在琴弦上撥動,悅耳琴聲自她手下傳出。
不能緊張,不能緊張……高喆深吸幾口氣,勉強壓住了砰砰亂跳的心臟。
這么下去該如何幫趙旻套消息?
隨著琴音泠泠,高喆竟覺得真的沒那么緊張了。
一曲結(jié)束,艷兒起身行了個禮,抬眼間春色蕩漾。
“高公子可還滿意?小女子的琴藝如何?”
高喆“嗯”了一聲,感覺過于冷淡,連忙又開口道,“艷兒姑娘彈的琴是我聽過最動聽的旋律?!?/p>
艷兒抬起手衣袖半遮面,笑聲婉轉(zhuǎn)如鶯啼。
“公子過譽了,小女子真是慚愧?!?/p>
“艷兒姑娘自是擔(dān)當(dāng)?shù)闷疬@聲夸贊。”
幾句話過后,高喆越發(fā)的游刃有余,直接從懷里掏出了一張銀票,這還是趙旻給他的,讓他伺機而動。
艷兒見狀,眼中流露出些許的驚訝,“公子這是……”
高喆輕笑一聲,眼神真摯,“艷兒姑娘的琴藝如陽春白雪,沁人心弦,這把琴材質(zhì)普通,配不上姑娘的琴聲,我出來的匆忙,這里有一千兩銀票,雖然不多,但是愿助艷兒姑娘換一把更好的琴?!?/p>
艷兒愣了一瞬,她的這把琴不過百兩銀子,還是三番五次央求縣令李云換來的。
沒想到眼前這個人,不過一面之緣,竟然能做到如此地步。
“公子知遇之恩,艷兒無以為報,只是這銀票,艷兒愧不敢當(dāng)。”
高喆直接把銀票放在了桌子上,“你擔(dān)得起,你的琴聲也擔(dān)得起。”
艷兒見他這番動作,心中實為感動。
蓮步輕移上前,蔥指搭在高喆胸前衣襟,高喆心下大驚,完全不敢輕舉妄動,只輕輕的扯著她的衣袖,將手拉了下來。
“在下也是久聞艷兒姑娘大名,前來拜訪,不敢唐突了佳人。實不相瞞,我來云嶺縣兩日,聽聞連縣令大人都是艷兒姑娘的座上賓,今日一見,姑娘果然名不虛傳。”
艷兒聽到高喆提起縣令李云,臉色不由變了變。
李云和高喆,完全沒有任何可比性。
“他不過是把我當(dāng)成養(yǎng)在籠子里的金絲雀兒,高興了就逗一逗,不高興了就橫眉冷對罷了……”
高喆皺著眉,眼帶惋惜,“眾人只能看到姑娘人前的風(fēng)光,卻不知背后心酸?!?/p>
艷兒嘆了口氣,坐在凳子上倒了兩杯茶,“不過是生存罷了,誰又比誰容易?”
“人生和生活還是不盡相同的,像縣令大人那樣的人,該是不會有什么煩惱的。”高喆不動聲色垂下眼飲了杯茶,心里時刻盤算怎么從這里套出縣令的秘密。
果不其然,艷兒聽到這里嗤笑一聲,“公子心思玲瓏,怎的到這里犯了糊涂,縣令也未必能夠事事順心。”
高喆裝作驚訝的模樣,好奇開口,“???這我倒不懂了,我聽說李縣令早年也是有秀才功名,好不容易尋到機會翻身,應(yīng)當(dāng)春風(fēng)得意才是啊?!?/p>
“翻身?就憑他?”艷兒嘴角露出一抹冷笑,“他不過是踩著朋友的背脊往上爬,背信棄義罷了?!?/p>
“其中竟然還有這等波折……”高喆搖了搖頭,面色帶了些憤懣。
“像我們這種身份的人,知道了又能如何?他就是篤定我什么都做不了,才把那些心里話都告訴我。”
高喆嘆了口氣,“我只知道前任縣令胡云飛是個好官,便覺得這李縣令也一樣?!?/p>
“胡縣令……的確是個好人,也是個好官,可惜了?!逼G兒也隨之嘆了口氣,“只恨我勢單力薄,即便是知道內(nèi)情,也什么都做不得。”
高喆眼神一變,“內(nèi)情?我現(xiàn)在倒是覺得,艷兒姑娘雖身在風(fēng)塵,卻也是心懷大義之人?!?/p>
艷兒苦笑一聲,低下了頭。
“又能如何呢?我在來到這里之前,也受到過胡縣令的恩惠,卻無從報答了。可恨,過不多時,胡縣令就要被問斬……”
高喆放下茶盞,“艷兒姑娘心里想要幫胡縣令犯案?”
“如果可以的話,我如何不想?可是現(xiàn)在,李云將云嶺縣嚴防死守,過不多久宮里還會來人與他對接,他們都是一丘之貉,我不過一介弱小的風(fēng)塵女子?!?/p>
高喆抿唇沉默片刻,這才抬起頭,“我有辦法?!?/p>
艷兒眼中流露出一絲驚訝,“公子……此話當(dāng)真?”
高喆認真的點了點頭,“我有幾個朋友,都是重臣之后,若齊心協(xié)力搜尋證據(jù),或許真來得及。”
聽到高喆這話,艷兒眼中閃過一絲懷疑。
“敢問……是誰?公子莫怪,小女子身家性命全系于此,不好輕舉妄動。”
“當(dāng)今相爺唯一的血脈,這個分量可還夠姑娘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