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云溪餓了一天,等菜上來狼吞虎咽了半晌,才想起對面的祁凜。
她抱歉地舉起杯,說:“師兄,謝謝你,從前我那么讓你和老師失望,你還愿意幫我?!?/p>
“說什么傻話,”祁凜說道,“只要你不放棄自己,去做一個男人的依附,你永遠都是我最疼愛的小師妹?!?/p>
兩只酒杯叮當一聲撞在一起,鄧云溪笑起來的眼睛里,閃爍著稀碎的光芒。
此刻的她,遠比那個在霍星宇身旁唯唯諾諾的小女孩兒更加動人和耀眼。
“師兄,你知道嗎?”鄧云溪說道,“上學的時候,我們幾個同門之間,有很多關于你的傳聞?!?/p>
祁凜把一塊滑嫩的黃魚夾到她的盤子里,笑著問:“什么?”
鄧云溪一手擋著臉,生怕被人聽到一樣,小聲說:“他們說你這么好看,還不談戀愛,是因為——你是gay。”
祁凜手里的筷子一頓,臉色也不好看起來,他有些擔憂地問:“你也這么想?”
“當然不是!”鄧云溪急著為自己證明,“我知道,你有喜歡的人,只是你不能開口。”
祁凜在桌下的手,緊張地握成拳,他問:“你怎么知道?你知道她是誰?”
鄧云溪笑起來說:“你別緊張,有一次咱們聚餐,你被他們灌醉了,我不小心聽到你說的。”
“我說了什么?”祁凜緊張地向前傾身,仿佛眼前是他一不小心就謬以千里的實驗數據。
“你說……”鄧云溪回憶著,“想為她提著婚紗裙擺,想跟她在一起,別的我就沒聽清了。”
祁凜短暫地松了口氣,他問:“你不好奇那個人是誰嗎?”
鄧云溪當然好奇,但她知道這是師兄的**,不好過問,這么多年就當沒發生過。
“師兄愿意說的話,我當然愿意聽。”
祁凜正襟危坐,臉上被酒氣熏出的紅暈愈發明顯,他做好了準備。
“其實,那個人是……”
他還沒說完,就看鄧云溪的視線落在他后側,剛才還期待的表情,立刻變得不悅。
祁凜順著她的視線回頭,一個高大的男人正靠在露臺的門邊。
他眼眸深邃,發色又淺,金棕色的眸子一看就是外國血統。
鄧云溪沒想到她會在這里遇到蕭辭,他似笑非笑地望著自己,鄧云溪莫名地瞬間緊張起來。
忽然,霍驍辭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他忽然抬起手,擦了擦唇角。
鄧云溪猛地想起霍驍辭的吻,瞬間坐立難安。
霍驍辭像是看出了什么,他輕笑一聲,轉身離開。
祁凜轉過來頭,再看鄧云溪,已經臉紅得不成樣子,他問:“你認識他?”
“不認識,”鄧云溪結結巴巴地說,“不,認識,抱歉師兄,我出去……透透氣。”
鄧云溪抓起手包,急匆匆追著霍驍辭消失的方向而去。
她不弄清楚這人為什么出現在這里,總覺得不安心。
穿過用餐的大廳,走到了院子里的回廊上,她瞥見了霍驍辭的衣角。
中式庭院式的餐廳,花園里還有兩座假山被曖昧的燈光照著。
鄧云溪剛走到假山邊上,忽然被人拉住了手。
她驚呼一聲,就跌進了結實的懷抱里。
她一抬眼便看到了霍驍辭帶笑的眼睛,沒等她質問,霍驍辭開口問道——
“你在出軌嗎?”
霍驍辭的話一出口,鄧云溪就瞪圓了眼睛。
“你胡說八道什么,你跟蹤我?!”
霍驍辭嗤笑一聲,說:“誰跟蹤你,我就不能來吃飯?”
一想到他跟什么人來吃飯,鄧云溪就覺得有些尷尬。
霍驍辭望了一眼餐廳的方向,問:“那男人是誰?”
他的確是來吃飯的,這家餐廳是他父親專門為她母親而開的。
后來父母意外去世,餐廳幾經易主,霍驍辭偶爾也想來懷念一下小時候的味道。
但他沒想到會在這里遇到鄧云溪,和那個男人。
她在那個男人面前,乖巧可愛得像一只溫順的家貓,藏起了自己鋒利的爪子。
這讓霍驍辭很不高興。
明明大家逗的都是同一只貓,憑什么受傷的只有他?
鄧云溪不耐煩地打量他:“要你管?我們不是說好了嗎?”
很好,現在又變成野貓了。
霍驍辭笑了笑說:“哦,對了,我現在可是你的老公,那我可要出去跟你的朋友打聲招呼!”
他剛要轉身,就被鄧云溪死死拉住。
“蕭辭!”鄧云溪低聲吼道,“我就知道你出現在這里準沒好事兒!”
霍驍辭停下來,不容拒絕地問:“他是誰?”
外面的燈光照進來,在霍驍辭的臉上分出了涇渭分明的陰陽兩面。
他面無表情,瞬間就像個冷血無情的修羅。
鄧云溪背后一凜,忽然覺得湖面吹來的風有些冷。
“他是我師兄,”鄧云溪強撐著說,“怎么了,我不能跟朋友吃飯?要你管?”
“師兄?”霍驍辭挑了挑眉,“叫得這么親密,我看就是個騙小女孩兒的騙子吧?”
“我不許你這樣說我師兄!要不是他,基因藍圖不可能跟我合作!”
鄧云溪一時情急說多錯多,立刻住嘴。
可霍驍辭很快就抓到了關鍵信息——
這野貓竟然覺得基因藍圖愿意跟她合作是因為這個男人?
真可笑。
他心里涌上來莫名其妙的怒意,霍驍辭冷笑一聲,說:“哦~那我更要謝謝他幫了我老婆了?!?/p>
這一次鄧云溪壓根沒給他轉身的機會,一早就死死拉住了他的手。
“蕭辭!你想干嘛!”
還沒等霍驍辭回答,假山外面傳來了祁凜的聲音。
“嘻嘻?你在嗎?”
鄧云溪瞬間緊張起來,她看著霍驍辭,用眼神警告他不要亂動。
霍驍辭瞥了眼外面,忽然上前兩步,把鄧云溪擠在了角落里。
他壓低了聲音,說:“你剛才盯著我的嘴唇看,在想什么?”
“我沒有……”鄧云溪心虛地狡辯。
霍驍辭在她耳邊輕笑起來,沙啞低沉的聲音騷動著她的耳膜。
他伸手,攬住她的腰,強迫她貼近自己。
晦暗的光線中,他金棕色的眸子緊緊盯著她的眼睛。
“鄧云溪,吻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