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云溪一瞬間后頸發麻,她看了一眼祁凜,快步走到了門外。
“蕭辭,你跟蹤我?”
“我才沒有時間跟蹤你,”蕭辭說道,“我看到你開車出去,所以跟上來,現在我等煩了。”
鄧云溪走到走廊盡頭,越過窗戶向外看去。
樓下樹蔭下的停車位上,蕭辭戴著一副墨鏡,正仰頭看著樓上。
身邊經過的學生們,紛紛側目。
蕭辭身材優越,那張混血的臉即便是被擋住,仍然是惹人注目的焦點。
“你跟著我干嘛?”鄧云溪不滿地說。
樓下的蕭辭換了個姿勢,仰頭看著窗口,說:“不是你說今天要我跟你去試禮服的嗎?”
鄧云溪只顧想著要把霍星宇置于死地,完全忘了自己跟蕭辭的約定。
可即便如此,她仍舊兇巴巴地說:“給我等著!”
鄧云溪掛了電話,便回到實驗室跟師兄告別。
“師兄,聘書里有具體的職位和福利待遇,你看完之后如果有什么不滿意的地方,我們可以再商量,我還有事,先走了。”
祁凜笑著說:“急匆匆地來,又急匆匆地走,你當師兄這里是什么地方了?”
“哎呀,師兄,你就別跟我計較了。”鄧云溪揮了揮手,“看完聘書,記得回復我!”
看著她匆匆消失的背影,祁凜臉上的笑意漸漸消失。
他走向走廊盡頭的窗口,剛好能看到實驗樓的停車位。
樹下站著一個眼熟的男人,祁凜過目不忘,這人就是那天在餐廳注視著鄧云溪的人。
沒多久,鄧云溪就出現在了樹下。
她不大高興地沖著男人說了什么,男人卻笑起來,為她拉開了車門。
這個人祁凜不認識,從前也從來沒有在鄧云溪的朋友圈出現過。
他看起來,跟她十分親密,可鄧云溪才剛剛跟霍星宇取消婚約,哪里來的這么親密的異性朋友呢?
那天餐廳里,鄧云溪慌張的表情,紅潤的嘴唇,還有脖頸的紅痕,都還歷歷在目,如果不弄清楚這個男人是誰,祁凜實在不能心安。
浦江市中心一片有些年代的小別墅區里,鄧云溪要租禮服的店就在開在最深處。
她看了幾件衣服之后,都不是很滿意。
經理耐心地給她介紹著:“這兩件雖然是去年的款,但是很襯您的膚色和身材。”
鄧云溪不是愛慕虛榮的人,對穿著也并不在意。
但是,后天徐夢奶奶的壽宴對她來說很重要,這是她以遠景制藥總裁的身份第一次參加公開活動,必須要隆重一些。
“要不然您試試這件呢,今年的新款,價格也不是很高。”經理從防塵袋里拿出一條香檳色的禮服長裙。
鄧云溪換上之后,聽到經理的報價還是很猶豫。
霍驍辭在一旁看著,不明白女人試衣服有什么可猶豫了。
鄧云溪悄悄地不知道跟經理說了什么,經理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這樣可以嗎?”
“你放心,決定可以!”鄧云溪信心滿滿地說道,“你再幫我拿一件出租的禮服試試。”
“好的,您稍等。”
經理去拿衣服的空檔,二樓就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鄧云溪從鏡子里看過去,蕭辭坐在沙發上,悠閑地交疊雙腿,正在品嘗經理送的待客香檳。
兩人的視線在鏡子里撞上,霍驍辭笑著說:“一套禮服而已,鄧總總不會買不起吧?”
雖然鄧云溪不喜歡蕭辭嘴賤,但是她這次卻沒有反擊。
她真的買不起。
她父親還在世的時候,遠景制藥就已經開始不景氣,家里能夠周轉的資金都已經投在了公司里。
鄧云溪的零花錢本來就沒有別的名門小姐那么多,現在為了維持自己的已婚人設又雇了個貴價的男模,簡直就是雪上加霜。
“我買得起衣服,就沒錢給你付工錢,你覺得怎么樣?”
霍驍辭放下了酒杯,走到她身后,從后面伸過手來,抬起她的下巴說道:“這套很適合,如果有一套很漂亮的珠寶的話……”
鄧云溪拍掉了他的手,瞪了他一眼說:“這還用你說?我不是沒錢嗎?”
她走進了換衣間,拉上了簾子,經理不在,她想脫下身后的拉鏈有些難度。
無奈,她只能求助外面的那個人。
“誒,過來幫個忙。”
霍驍辭明知故問:“你叫誰?”
鄧云溪深吸一口氣,假笑著說:“這位蕭先生,你可以幫我個忙嗎?”
小野貓求人的樣子還鐵骨錚錚,真是可愛極了。
霍驍辭放下了手里的酒杯,慢慢踱了過去。
鄧云溪把長發攏到了一側,露出雪白的后頸和脊背。
霍驍辭的手指沿著她的脊椎向下滑去,鄧云溪不由得一陣輕顫。
“我叫你拉拉鏈!你干嘛?”
霍驍辭笑起來,說:“哦,我以為你叫我給你抓癢癢。”
“蕭辭,”鄧云溪咬牙切齒地說,“小心我砍了你的爪子!”
霍驍辭才不怕小野貓毫無威懾力的恐嚇,他把拉鏈一拉到底,輕輕扯住,問:“要我幫你脫嗎?”
鄧云溪夾緊手臂緊緊抱著禮服,回頭瞪著他。
霍驍辭逗貓上癮,說:“來嘛,老公幫你脫~”
“你給我滾!”
鄧云溪一手扯著裙擺,一手護著胸口,霍驍辭被推出來的時候,一只手還握著她的腰。
袁妙嫣從樓下上來,看到的就是這一幕,男男女女衣衫不整,拉扯不清的場面。
霍驍辭趕緊拉上了簾子,瞥向袁妙嫣身后的經理。
“怎么招呼也不打就上來了?”
經理賠著笑說道:“袁小姐上來看看衣服就下去,沒想到……”
“哎呀,你別怪她,誰能想到光天化日的,堂堂遠景制藥的新晉董事長,在試衣間里跟一個男人……”
袁妙嫣故意說得唉聲嘆氣,痛心疾首。
對面這男人不認識她,但是她可知道他是什么來歷。
“怎么,這位小姐沒見過男人?”
霍驍辭最近跟鄧云溪在一起久了,也學會了她說話的調調。
袁妙嫣顯然沒想到一個男模竟然敢頂撞她,她冷笑了一聲說:“對啊,你這樣騙財騙色的男人,我還真是少見。”
“少見,你就多見,”鄧云溪換好了衣服走了出來,“別在霍星宇一棵樹上吊死啊,說不定離開她你的不孕不育就好了。”
“鄧云溪!”
袁妙嫣被戳到了痛處,差一點兒忘了偽裝自己。
她強忍住憤怒,笑著說:“云溪,你又開玩笑了。”
袁妙嫣看了一眼掛起來的禮服,說道:“哎呀,原來你沒錢買衣服啊,要不,我送給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