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窈猛地向后仰去,白皙的臉頰上浮起一絲惱怒,她用力掙扎著想要掙脫李聿的鉗制。
“李聿,你放開我!”
李聿一時不防,被她狠狠踢了一腳,也沒惱,反而厚著臉皮再次欺身上前,一把抓住她纖細(xì)的腳踝,不由分說地又親了上來。
顧窈氣得眼眶發(fā)紅。
她死死咬住下唇,心中又羞又惱。
他明媒正娶的正妻余映芙剛剛來過,叱罵她沒有教養(yǎng),想搶走她的孩子,一轉(zhuǎn)臉,他又把自己壓在床上肆意欺負(fù),李聿到底把她當(dāng)什么了?一個可以隨意玩弄的物件嗎?
一想到孩子差一點被李聿交給余映芙,她就忍不住一陣后怕。
她聲音顫抖得厲害,“你到底想怎么樣?要我怎么做你才能放過我?”
李聿的唇還貼著她的耳廓,聞言不由得勾起一抹自嘲的笑。
要怎么樣才肯放過她。
這個問題李聿也問過自己無數(shù)遍,到底要怎么樣才能放過她,到底要怎么樣才能放過自己。
他做不到,若是真能做到,也不至于整整三年,一邊自欺欺人地打著恨她的幌子,一邊卻發(fā)了瘋般天涯海角地尋她。
知道她已嫁做人婦,已經(jīng)有了孩子,卻還是像個瘋子一樣,執(zhí)拗地要把人強行留在身邊。
李聿粗糲的指腹在她的軟肉上摩挲,“不可能,從我買了你的那天起,你就該是我的,一輩子都是我的。”
顧窈一口咬在他肩頭,含糊不清地罵:“混蛋!混蛋!”
李聿不覺得疼,反而有些暢快,“罵吧,窈窈,都發(fā)泄出來。”
顧窈將他的肩頭咬出了血,卻猶不解恨。
她生顧狗蛋的時候九死一生,是一心想著有朝一日能和李聿團(tuán)圓,才硬生生地挺了過來。
可李聿帶著余映芙出現(xiàn)的那一刻,她的這點希望被狠狠打破,她也認(rèn)命了。
可李聿偏偏不肯放過她,一邊對余映芙百依百順,一邊對她抵死糾纏在,這算什么?
李聿這樣做只會勾起女人的嫉妒心,而這顆嫉妒心早晚有一天會傷到她和兒子!他難道不懂嗎?他當(dāng)然懂,他只是不在乎,他只圖自己痛快。
顧窈越想越難過,可拼盡全力,還是擋不住他的動作,只能力竭地趴在他肩頭,哽咽道:“我原本過得好好的,你為什么要找來?為什么要打亂我的生活?我真的恨死你了!”
顧窈的話一句句砸在李聿心上,痛得他難以呼吸。
她沒有這樣歇斯底里地質(zhì)問自己之前,李聿還可以騙一騙自己,當(dāng)她心里有自己,只是嘴硬不肯說出來。
原來顧窈是真的恨他,恨他破壞了他們的夫妻感情,恨他強行把她留在身邊。
李聿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氣,重重地伏在她纖細(xì)的頸窩處。
他貪婪地汲取著顧窈身上散發(fā)出的淡淡香氣,那是他曾經(jīng)日思夜想、魂牽夢縈的氣息,熟悉得讓他心尖發(fā)顫,如今倒有些陌生了。
過了許久,他才緩緩抬起頭,聲音沙啞地吐出三個字:“你夠狠。”
顧窈別過頭去,咬牙不去看他那副受傷的模樣,淚水卻不受控制地滑落。
李聿伸手想要拭去她的淚,卻被她偏頭躲開。
他苦笑一聲,手指僵在半空,終究無力地垂下。
室內(nèi)陷入一片死寂,只有兩人不穩(wěn)的呼吸聲交織在一起。
僵持良久,最終還是李聿先認(rèn)了輸,他深深地嘆了口氣,聲音低沉而疲憊:“如你所愿,我再也不會來糾纏你了。”
顧窈聞言,身體微微一震,像是被什么尖銳的東西刺中了心臟。
她慌張地別過頭,假裝去看床上的顧狗蛋,不肯讓李聿看到自己此刻的狼狽模樣,死死咬住下唇,不讓淚水落下。
李聿望著她單薄的背影,冷冷道:“今日起,余映芙會是我唯一的正妻。”他頓了頓,聲音更加低沉,“我明日便回京了,我和她都不會再來打擾你。”
這句話像一把利刃,將兩人之間最后的羈絆也斬斷了。
空氣里彌漫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沉重,連呼吸都格外艱難。
李聿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轉(zhuǎn)身邁步離開,靴子踩在地板上的聲音清晰而刺耳,每一步都像是踏在顧窈的心口。
門扉輕響,發(fā)出輕微的吱呀聲,厚重的木門緩緩合上,最后一絲光線也被隔絕在外。
顧窈趴在床上,只覺得心臟像是被大手狠狠攥住,痛得無法呼吸。那些壓抑已久的悲傷終于決堤,眼淚大顆大顆地落在床上,卻始終咬緊嘴唇不讓自己發(fā)出聲音。
“不是恨我么?你哭什么?”
顧窈猛地回過頭,才看到原本已經(jīng)走到門口的李聿并沒有出去,只是關(guān)上了門斜倚在門框上看她。
方才她的痛苦,她的不舍,她的眼淚全都被他盡收眼底。
她是在舍不得他。
李聿大步上前,高大的身影在她面前蹲下,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輕柔地?fù)徇^她泛紅的眼尾,“說話,窈窈,告訴我為什么哭?”
顧窈不肯說話,淚水卻糊了滿臉。
李聿溫?zé)岬拇捷p輕觸碰她濡濕的睫毛,吸走她的淚水,“不哭了,不哭了好不好?”
顧窈抽泣得幾乎喘不過氣來,淚水像斷了線的珍珠。
李聿的心緊緊揪了起來,“我保證沒人能把這小崽子從你身邊搶走,只要你不哭了。”
顧窈原本激動的情緒在他的安撫下逐漸平復(fù),那雙含著淚水的杏眼紅得厲害,濕漉漉地望著他。
李聿心中一軟,俯身將她打橫抱起,輕輕放在柔軟的床榻上,自己也跟著貼了上去,將她整個人攏在自己的懷里,聲音帶著不容拒絕的強勢,“我們各退一步,你別叫姓燕的碰你,從前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
說罷還不等顧窈回答,又強硬地去吻她的脖頸,唇瓣重重碾過她泛紅的耳垂,“答應(yīng)我,窈窈,不然我真的不知道會做出什么事來。”
聲音含著無限柔情,說出的話卻讓人不寒而栗。
“想要一個人悄無聲息地消失,有的是辦法,窈窈,你不要逼我,我會發(fā)瘋的。”
顧窈心頭一緊,他說的這個人是燕庭月,還是顧狗蛋,亦或者是他們兩個?
她被嚇住,她自然知道李聿的那些手段,雖然他從沒在自己身上用過,但不代表那些手段不存在。
“我,我知道了。”
李聿這才心滿意足地?fù)ё∷榜厚汗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