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永川點頭,“在邊關(guān)的時候,我曾救過一個人。
事后,那人給了我一塊令牌,說允我一件事。
我想著,要解這局,唯有釜底抽薪,破除劉家背后的實力才是上道,于是,就厚著臉皮求上了門。”
林藍(lán)默然,徐永川說得對,如今兩廂恩情已了,確實不宜再上門叨擾。
“他們能擺平劉家背后之人,可見實力不同尋常。你卻把這么珍貴的恩情用在這上面,是不是有些太浪費。”
徐永川微笑,搖頭,“我說過會保護(hù)你,就自當(dāng)盡全力。再說,咱就是一平頭百姓,所求也不過餓了能填飽肚子,天寒了有衣穿。一家子能平安,于我而言就是天大的事兒。”
“徐永川,你所求都會實現(xiàn)!”林藍(lán)認(rèn)真的說。
徐永川牽起了她的手,“現(xiàn)在就實現(xiàn)了。”
“走吧,還想去哪逛逛?”
“我想去市場看看!”
兩人剛走到市場,就見一男子蹲在地上,地上還放著兩只野雞,一只野兔子。
是那天在半山腰遇上的獵戶。
一位大嬸跨著籃子,在他跟前蹲下,在野物間挑挑揀揀的,然后指著一只大些的野雞問,“野雞怎么賣?”
“二十文!”
“十文吧!這雞也不大,燉上也不夠一家子吃的。”
獵戶覷了她一眼,“那得看一家子有多少人了?要是幾十個,怕是宰頭豬都不夠吃!”
“你這人說話咋這么沖呢,難怪你的東西賣不出去!”大嬸嘟囔著,但還是沒舍得走開。
“我是獵戶,賣的是手藝!不賣笑!”韓金山重新把野雞歸置好,態(tài)度不冷不熱,擺明不想做她的生意。
林藍(lán)唇角彎起,這人還是個妙人!
大嬸搖頭,“你這漢子也太直了,沒娶親吧?”
“你從哪看出來的?”
“就你這狗熊脾氣,要是不改,遲早被岳家打出來。”
獵戶表情有些皸裂,甕聲甕氣的,“我就這性子,改不了了!”
“不過,你這漢子倒是實誠,你哪個村的?”
一提這事,獵戶雙眼立馬充滿神采,“我是百花村的,我們家住山里,大姐,聽你這意思,你能幫我說親?”
大嬸樂了,“你這張嘴也能好好說話啊!我這歲數(shù)了,都快當(dāng)奶奶了,你還叫我大姐!”
“姐,你一點不顯老,要不是你自報家門,誰能想到你都快當(dāng)奶奶了。”
林藍(lán)……
這人也挺會說的!
大嬸笑彎了腰,“行了,甭忽悠我了,你這野雞我要了,十五文。”
“姐,你要是能給我說門親,我白送你都成!”
大嬸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要不就從現(xiàn)在開始吧!這雞你送我!”
“那不成!萬一你哄我,我上哪找你去?”
“喲,不傻呀!行了,十五文可賣?”
“十八文拿走!”
“你這漢子,……”大嬸搖了搖頭,最終還是數(shù)出十八文給他。
漢子收了錢,也不吆喝,只顧著坐坐在地上,頗有愿者上鉤的意思。
兩人繞過漢子,又去集市上逛了逛。
“徐永川,能自由逛街的感覺真好!”
“以后都能!”
“你說林白什么時候才會回來?”
“估計很快就會回來的!”徐永川的話帶著幾分意味深長。
“你怎么知道?”
“我猜的,或許他根本沒走,一直待在鎮(zhèn)上!”
“不會吧!他……”要是沒走,怎么舍得不回家看她?
“我也只是猜測,具體的,得等他回來才知道!”
兩人正說著話呢,一婦人挎著籃子,領(lǐng)著個閨女迎面走來。
是謝鋪頭媳婦兒胡氏跟閨女謝小荷。
林藍(lán)熱情打招呼,“嫂子,小荷,逛集市呢!”
“走,去家里坐坐!”婦人忙上前招呼著。
“不用了,嫂子,你們忙吧,等有空一準(zhǔn)去家里叨擾!”
“你呀,就是客氣!”
林藍(lán)跟徐永川又去割了兩斤肉,等回去了,好包粽子。
謝鋪頭媳婦兒剛回到家,白家老太太就上了門。
一見她們,臉上就笑成了一朵花。
兩人同時皺眉,“你怎么來了?”
“我來看看小荷,怎么說也是我孫女,……”老太太一雙眼睛在她身上掃視著,
“長得真好,白白凈凈的,那雙眼睛像極了她爹,可憐我的老三,年紀(jì)輕輕的就沒了,……”
婦人撇嘴,當(dāng)年當(dāng)家的病死,她帶著閨女沒少受她磋磨,如今假惺惺的給誰看!
“看完了沒?看完了你就回去吧!”
“小荷她娘,我這都到家門口了,你也不說請我進(jìn)去坐坐?”
“我還有事,不方便招待你!”婦人牽起謝小荷就要進(jìn)屋。
老太太忙跟了進(jìn)去,“小荷她娘,我直說吧,我今天是有事求上門來了。”
“我沒錢!”
白老太太……
她也沒說要錢啊!
謝小荷到底還是去給她倒了杯水。
“瞧瞧,到底是嫡親的孫女,就是貼心!知道她奶渴了,馬上就去倒水。”
在謝小荷的印象里,老太太是嚴(yán)厲的,她很不習(xí)慣她現(xiàn)在這副親熱的模樣,“你喝不喝,不喝我就倒了!”
“喝!喝!”老太太忙端起碗,一飲而盡。
嘖嘖,都喝上茶水了,看來這母女倆的日子確實好過。
“說吧,什么事,我還有事要忙,沒空跟你磨嘰!”
“其實我今天是想上門來問問,你能不能給家里侄女介紹門親事?”她想過了,附近幾個村子都窮,就算嫁出去,也是一杠子買賣。
哪有嫁到鎮(zhèn)上好?
“我娘家沒侄女!”
“你裝什么傻?我說的是我們白家的姑娘,你就算改嫁了,她們也叫你一聲三嬸。”老太太有些不悅,她還沒追究,她跑上門拆穿他們冒名頂替之事。
她居然敢跟她擺臉色,看來真是翅膀硬了。
“我一向不過問小荷他爹的事情,也跟他那些同僚不熟。”婦人一推三不知,這輩子她都恨不得離白家人遠(yuǎn)遠(yuǎn)的,哪里會上趕著找不自在。
“那等你男人回來,你問問唄。說起來,我這么做也是為了你。你到底是我們白家出來的?一個二嫁婦,要是沒個幫手,被人欺負(fù)了都不知道。”老太太一副為她著想的模樣。
可婦人早領(lǐng)教過她的真面目,又哪里會被她蒙蔽,“不用,這些年我日子過得很好,不用人幫襯。”
“可你也得想想小荷啊。”
“你威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