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永川拎著背簍去了廚房。
林藍收拾好,也去了廚房,接過他手里的菜刀,“我來切吧!”
“行,那我去洗下水!”
“等一下,用熱水洗,要不,你那手又該開裂了。”林藍忙去了空間,提了桶熱水出來。
徐永川心想,難怪男人都想過媳婦兒孩子熱炕頭的日子。
韓金山不惜當了弓,也得娶妻。
以前,他的手也年年皴,可還不是照樣干活。久而久之,連他自己都習慣了,覺得冬日里手開裂,是正常的。
可只有她,會注意到這些,還買凍瘡膏給他用。
“好,我好好保養(yǎng)著,保養(yǎng)得白白嫩嫩的。”
林藍無語,“你那手想白嫩難著呢!”
徐永川……
去了水槽邊洗下水,到底是旱季,竹簡里的水流量也少了許多,但還夠吃。
要是春日里,再不下雨,可就難說了。
林藍把板油洗了洗,切成一小塊一小塊的,等鍋里熱了,就扔了進去,慢慢煎。
緊接著,又泡了些筍干。
等有空了,她得跟許氏說一聲,這些東西他們也有。
以后,就不用給他們了。
不一會兒,廚房里就傳來一股油香味。
共買了四斤板油,等白色的油塊變得干枯焦黃,林藍才把油炸撈了起來。
鍋里的豬油清亮金黃如琥珀。
等油放涼,就會變成雪白雪白的。
用油渣炒了個菠菜,還有筍干,簡簡單單就是一頓。
吃了飯,休息了一會兒,徐永川就扛著鋤頭去了地里,看麥地需不需要澆水什么的?
林藍先去空間里把那件棉衣拆了,取出棉花。
又把棉花打亂成亂糟糟的一團,直到看不出一點端倪為止。
這才拿著布匹跟棉花一起去了對門,手里還拿著一個小筲箕,里面裝著幾顆無花果,還有熟柿子。
“喲,稀客呀!”吳倩云見她上門,抬頭調侃。
林藍訕笑,“瞧你這話說的,咱倆這天天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哪就是稀客了?”
“對,我說錯了,你這根本就是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
“說對了,我今兒個不就朝前來了。”林藍沒有絲毫不自在,自顧自搬了張凳子坐下。
吳倩云翻了個白眼,“說吧,這回想學點啥?”
“你教我做衣服唄。”順手將手里的筲箕遞了過去。
見到新鮮果子,吳倩云的眉眼立馬生動了起來。
林藍,“吃吧,都洗干凈的。”
吳倩云立馬撿了顆柿子吃起來,一口咬下去,一臉滿足。
“我說,你現(xiàn)在胃口好些了沒?”
“還是那樣,聞不了油食,一聞就惡心。”
“懷孕都這么難受嗎?”
“難不難受的,等你自己有了不就知道了。”
林藍只笑不語,嘖了兩聲,“你說你啥也不吃,咋還這么精神呢?”
“我哪精神了?”
“懟我的時候就挺精神的。”
“除了你,我也沒法懟別人呀!”吳倩云理直氣壯的。
“我真是欠了你的。行了,少廢話,吃了我的東西,就得干活。快,教我怎么裁?”
吳倩云白了她一眼,誰讓她吃人嘴短呢。
邊吃柿子,邊指導她。
吳倩云捏了把棉花,說,“你這棉花挺白,挺蓬松的,哪兒買的?”
林藍眼睛都沒眨一下,“你表哥托人從遠地方帶回來的。”
這么一說,吳倩云就沒問了。
徐永川去邊關跑了一趟,有些袍澤什么的也很正常。
“要在衣服上繡花嗎?”
林藍立馬拒絕,“不了,那玩意薅時間,我可坐不住。”
兩人坐在屋子里,邊閑聊邊做衣服邊做衣服。
不過,林藍總感覺有一雙視線,若無若有的落在她身上。
可等抬頭的時候,院外除了落葉,啥也沒有。
“你老往門外瞅啥?”
林藍搖頭,“沒啥!”
“對了,過些日子就過年了,你年貨準備好了沒?”
“我們家就兩個人,沒娘家沒婆家的,除了老宅,我們也沒地去。所以,隨便準備點就成。”
“也是。”吳倩云看見她的目光,就帶著些同情。
林白走了,林藍如今連個娘家也沒有。
而徐永川,也是單身一個。
說起來,這兩個人的日子雖然簡單,但也著實冷清。
另一邊的白家。
白二丫終于湊夠了二十兩銀子,迫不及待地帶上韓金山回家。
劉翠花見到白花花的銀子,雙眼亮閃閃的,伸手就要摟過來。
好久都沒見這么多銀子了!
白二丫一巴掌拍在她的手背上,“急啥?等簽了婚書這些都是你的。”
“二丫,要不?讓你哥先成親吧,畢竟,你是小的,長幼有序,按規(guī)矩……”
白二丫也不傻,她一直防著白家呢。
“行了,按什么大小順序?村里老多妹子先嫁人,哥哥后成親的,誰笑話誰呀?”
“你這死丫頭,還真是女生外向。”劉翠蘭嘟囔著。
白二丫沒反駁她的話。
她心里明白,韓金山再也拿不出別的錢來了。
要是白家再出幺蛾子,他是真沒法娶她了。
而她,也真的是在白家待得夠夠的了。
“我打算明日就跟韓金山去縣里簽婚書。”
“這么急?”
“怎么,你是要給我準備嫁妝?”白二丫看向她的目光似笑非笑。
“二丫,家里的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這些銀子剛剛夠給大兒子成親的。
家里還有一個小兒子,可兩個閨女都已經出嫁,她還不知道怎么辦那?
哪有錢給她置辦嫁妝?
白二丫眼里緩緩升起嘲諷,“所以啊,哪天成親又有什么關系?”
“我的意思是,成親是大事,得看日子。”
“有什么好看的?”對她來說,只要離了白家,每天都是最好的日子。
“那……隨你們吧。”劉翠蘭也想早點拿到錢,把媳婦兒定下來,才能安心。
于是,第二天的時候,白二丫前腳跟著韓金山去衙門簽了婚書。
后腳就帶著行李,跟著韓金山身后上了山,連場婚禮都沒有。
一個早上,等林藍推開門的時候,整個世界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徐永川,下雪了!!”
作為南方人,前世少有看到大雪紛飛的景象。見雪花紛紛揚揚落下來,很是興奮,林藍攤住雙手,接著雪花。
“是,這可是今年的第一場雪。”徐永川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