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永川忍不住大喝一聲,“糊涂!小路路況不明,哪有官道安全?”
他懷疑這兩人是讓人給算計了。
要不,怎么會有這么巧的事兒?
那大石頭早不落,晚不落的,偏偏在他們經過的時候落下。
他們能撿回一條小命,都算幸運的了。
兩人這會兒也后悔著呢!
就不該為了省幾個住宿錢,往小路上鉆。
這下好了,腿斷了,貨也沒了!
許大舅嘴唇哆嗦,喃喃道,“我們以為不會有事的!”
那些人言語篤定,說他們走過多次那條小路。
從小路去府城,早上去,晚上就能回。
他們一聽能省錢,狠狠地動了心,懷著僥幸心上了路。
哪知道,那卻是一條送命路。
看兩人后怕加后悔的樣子,徐永川也不忍多說。
只是看向張千山的斷腿,關切的問,“你這腿,……大夫怎么說?”
“斷了!大夫說讓先養一段時間,后續的,得過些日子才好說。”張千山臉色慘白,沒有一絲血色,一開口就忍不住發出一聲痛呼聲。
許氏暗地里抹了把眼淚,心疼他的遭遇,也肉疼丟失的貨。
“牛呢?可好?”
這話一出,室內安靜了一瞬,靜得都能聽見個人的呼吸聲。
半晌,許家大舅才說,“牛驟然受驚,嚇得發了狂,拉著車架子奔進了山里。
等我找了個安全地方,把千山安置好,就四處尋找,可牛早沒了蹤跡。
我實在找不到,又看千山的斷腿耽擱不得,只得先背著他往回走。
還好,那林子離鎮上不遠,要不……”他怕是撐不住。
許家大舅一陣后怕,要不是他當時尿急,下了牛車去林子方便,只怕比張千山的情況更嚴重。
畢竟,他坐的位置正是大石頭落下的位置。
要是還在車上,恐怕已經被砸成了一坨。
“牛不見了,那車上的貨物呢?林子里不比官道,哪會處處平坦?路上就沒有掉下一點山貨?”按理說,總會留有痕跡的。
有了這些痕跡,尋牛不是難事。
“倒是掉了些菜干,可自進了林子就沒了。”
話剛落音,許氏就哭出了聲。
那牛本來就是借錢買的,如今不僅錢沒還上,反把牛給弄丟了。
還有滿滿一車貨物,那些可都是錢啊,是他們的全部家底。
更重要的是,張千山的腿,還不知道能不能好?
就算能治好,也得需要一大筆錢。
可他們哪還有錢?
以后,他們可怎么活啊!
早知道就老老實實種地好了,雖然日子不寬裕,但至少不用擔驚受怕啊。
老兩口也一臉愁容,唉聲嘆氣的,這可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許氏紅著眼睛,語帶哽咽,“永川,你們那錢,怕是得容我們些時日,你大哥這副模樣,……”
“大嫂,錢的事兒不急。要是錢不夠,就來我們這拿,先把表哥的腿治好是正經,其他的先放放。”
“謝謝你,永川。”
林藍攬著她的肩膀,“大嫂,沒事,咱們一家子想想法子,總會撐過去的。”
吳倩云趕忙問,“錢夠嗎?不夠的話,去我們家拿些。”
老兩口,“不用,我們手頭有,先用我們的,不夠的話,你們再幫補些。”
回去的路上,徐永川一言不發,臉色黑沉得幾乎要凝出墨來。
“咱們要去小路上看看嗎?看能不能尋到什么線索?”
徐永川老實說,“的確有這個想法!”
“那去看看吧,我跟你一起。”
“好!”
張千山被許家大舅背回來的時候,被不少人看見。
這會兒,嬸子們都結伴來家里看他。
有跟周蘭花關系好的,安慰道,“蘭花,你也別急,總歸會好的。年輕人底子好,多養幾天就好了。”
“哎,哪有那么容易?”周蘭花滿臉愁容。
也有打探的,“千山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周蘭花只得把事情又說了一遍。
嬸子們一陣唏噓,這運氣……
徐永川跟林藍帶上許家大舅,去村里雇了輛牛車,這會兒正往鎮上趕。
等到了鎮上,三人下了牛車,腿著往山邊走。
許家大舅不時看林藍一眼。
“永川,要不弟妹就別去了?”
林藍擺手,“沒事,我就是去看看,再說哪有那么巧的事兒,不能每次都遇上落石吧!”
見勸不動,許家大舅只得帶著他們往出事的地點趕。
下了官道,沿著小徑走了大概一個時辰,就見一堆碎石將小路堵了個嚴嚴實實。
“就是這兒。”看著這堆碎石,許家大舅仍心有余悸。
徐永川打量著地勢,兩旁石壁很高,筆直而陡峭,中間僅容一輛車通過。
“一線天!倒是個打家劫舍的好地方。”
許家大舅瞳孔猛的一縮,“永川,你的意思是……”
徐永川肯定的說,“你們被人算計了。”
“啊?有山賊啊!”
“估計是這么回事。”
“那,咱報官吧!”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法子,但東西能不能找回來,他不是很樂觀。
“官是肯定要報的!走吧,咱們先去林子里看看。”
“要不,咱們還是別去了,直接去衙門,讓官差來……”許家大舅一想起落石從天而降的樣子,就發怵。
現在又聽說有山賊,不由腿肚子發軟。
“你要是怕的話就先走,我們自己進去。”
“我……”
林藍也說,“走吧,我們進去看看。”
許家大舅把心一橫,也跟在他們身后進了林子。
人家兩口子可是為了他們的事而來,要是他走了,就太不仗義。
只得硬著頭皮,跟在了他們身后。
徐永川沿著車轍印,還有草木的痕跡往林子里走。
走著走著,車印子消失,但還能看到牛的蹄印。
越往里走,許家大舅渾身顫抖不止。
“你先走,去官道等著我們!”
“我……”
“去吧,你速度太慢,耽誤了我們的速度。”林藍附和。
話剛落音,兩人就竄進了林子。
等許家大舅的身影不見,林藍心念一動,從空間掏出把西瓜刀出來,遞給徐永川。
剛買的,鋒利著呢。
“拿著,防身用!”
徐永川接了過來,林子光影斑駁,刀身發出銀白的冷光。
“試試看!”
徐永川一刀劈在身旁的矮樹上,樹應聲而倒,不由贊道,“好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