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救了小娃娃這層關系,他們跟簡家關系處得還不錯。
簡家設宴款待,奉他們為上賓,禮數很是周全。
一大家子作陪。
席間又了解到,簡家祖上行伍出身。
老爺子也曾在軍中任職,后來傷了腿,才辭官,攜家小來此地歸隱。
相同的行伍經歷,徐永川跟老爺子聊得很投機。
簡家大奶奶感念他們救了兒子,又幫著宣傳鋪子,這些日子,鋪子里的生意更好,張千湖都快忙不過來了。
因此,不到萬不得已,他們并不想與簡家交惡。
把人交給簡家,也算賣簡家一個面子。
也賭簡家不是那起子不分是非之人。
第二日一早,徐永川就差錢老二給簡家遞了信。
說有人假冒簡家之名,在外行惡。
錢老二這才知道,嚇得他兩股顫顫的“鬼”居然是人假扮的。
目的就為了逼他們賣莊子,真是歹毒!
簡家家接到信,很震怒。
間老爺子將桌子拍得啪啪直響,“混賬,我簡家雖不是什么大善之家,卻也從未干過魚肉鄉民之事。
去,把人給我帶回來,我要親自審問。看是哪個吃了熊心豹子膽的,敢污我簡家的名聲?”
簡家人磨刀霍霍而去,敢冒充簡家,待會兒定要把人送去衙門,狠狠懲治才好。
可見了扮鬼之人,卻垂頭喪氣而回。
因為,這兩個人還真是簡家的。
其中一人,赫然是二爺身邊的書童。
這位二爺乃二房之子,幼時喪失雙親,由間家老太太撫養長大。
見了人,老爺子氣得不行。
茶盞直接飛了出去,擊中書童額頭,當即就見了血,“說,這事兒誰的主意?”
書童忙跪下,“二夫人非鬧著要那莊子,二爺就讓我們想法子。
我們先跟人好好商量來著,可他們油鹽不進,死活不肯賣莊子。
我們又讓人去找他們麻煩,可那兩夫妻也了得,居然嚇跑了混混。
無奈之下,只得出此下策,老爺,求你饒了我們吧。”
老爺子氣得發抖,“一派胡言,二爺喪未娶親,何來的二夫人?”
“是二爺讓我們這么叫她的。”
“去,把二爺給我叫回來,連同那個女人一起,我倒要看看是何方神圣,居然迷得他沒了腦子,把祖宗姓氏都忘了。”
事情處理完,林藍渾身輕松,收拾收拾就打算回家,“行了,鬼也抓了,你們自行忙活吧。”
錢老二夫妻很不好意思。
他們被鬼嚇破了膽,連莊子都不敢回。
沒想到,那鬼居然是人假冒的。
“東家,對不住,我們膽子太小了,沒弄清楚就……”
“害怕是人之常情,查清楚了就好。對了,據我所知,鬼應該不會動鴨子?”
那兩人出自簡家,眼皮子沒那么淺。
他們來這,主要是為了莊子,應該不會嚯嚯鴨子才對。
李氏臉色變了,吶吶道,“東家,我們沒偷鴨子,真沒偷。”
他們一家子走投無路之際,是徐永川夫妻收留了他們。
李氏感激,連個鴨蛋都沒貪過,每筆賬都記得清清楚楚的。
林藍,“我沒說是你們偷的。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請你們看莊子,自然是信得過你們的為人。”
李氏,“可這地少有人來,我們李家村又都是老實人,不會干這種事兒。難道有黃鼠狼下山?”
“有可能。反正你們平時多注意些吧。”
李氏點頭,“我立馬讓大丫他爹去買捕獸夾來,多買幾個。”
“你們自行安排吧。”
村尾水渠邊。
劉菲兒坐在樹蔭下的石頭上,捧起清水洗腳。
旁邊的小丫頭正奮力搓洗衣服。
溪水流過,只余清涼。
想起自己當丫鬟的時候,那些大戶人家,天一熱,屋里都會擺放著幾個冰盆。
風扇一打,絲絲涼風吹來,可享受了。
她勵志當主子,也差一點就過上了那種日子,只可惜讓府里的留言毀了。
“菲兒妹妹,洗衣服呢。”錢老三吊兒郎當的走過來,在她身上猛盯了好幾眼,才舍得收回視線。
劉菲兒翻了個白眼,不想搭理他。
挺大個人,一天天不干正事,能有什么出息?
“妹妹,你最近瘦了,是不是吃不慣鄉下的飯食?”
“那是,家里的條件哪比得上府里?”
錢老三從身后拎出只肥鴨子來,“拿去補補。”
已經是第三只了。
“哪來的?”
“我專門去鎮上買的,特意給你補身子的。”
“我不要!”
“拿著!要是看不上就扔了。”錢老三轉身就走。
中午,劉家傳出濃郁的肉香味。
“好香啊,我得趕緊做飯,就著這肉香味下飯,我能吃三碗。”
“自劉家閨女回來,他們家這日子是越發地好了,真讓人羨慕。”
“行了,別酸了,誰讓人閨女有本事呢。”
……
林藍跟徐永川趕著牛車回村。
吃了飯,洗了碗。
徐永川,“你歇會兒吧,我去把這些衣服洗了。”
平常都是在家洗的,誰有空誰洗。
可最近天比較旱,山上的水不足以支撐他們的日常生活。
洗衣服之類的,得去水渠邊。
這會兒太陽正大,沒什么人出門。
他選擇這個時候去洗衣服,也少很多閑言碎語。
為了抓鬼,昨晚他們蹲守大半宿。
感覺才闔眼,天就亮了。
后來,又差人去簡家送信,來回折騰,沒睡上什么覺。
加上又剛吃了飯,林藍的確困得不行,沖他揮了揮手,“去吧!我睡會兒。”
徐永川提著水桶來到水渠,找了一處陰涼地方,把衣服打濕,開始搓洗。
“永川,洗……衣服呢!!”一位大叔來到水渠,打算挑些水澆菜園子,見狀,驚訝道。
“嗯。”
“這活都是女人干的,你一大老爺們……”村里的女人隱有翻天的趨勢,他這么干,不顯得他們不體貼嗎?
他敢打賭,回去他媳婦兒又得數落他。
說徐永川那么本事的男人,都會幫著媳婦兒干家務。
反而他這種沒本事的,啥都不干,當甩手掌柜。
“以前在邊關的時候,也是自己洗衣服。”徐永川頭也不抬。
“可你現在不是成親了嗎?聽話,這活就得交給女人干,要不……她們該翻天了。”
“我樂意洗,你管不著,澆你的地去。”
那人憤憤的走了。
地里,村長正扒開藤子挑黃瓜。
他媳婦兒說想黃瓜了,非吃那種不老不嫩的,于是,一腳就把他踢出了門。
大有不摘回去,不許進屋的趨勢。
見到村長,那人終于有了傾訴的對象。
“村長,你說徐永川是不是太不像話,一個大男人,居然幫媳婦兒洗衣服。要是那幫娘們看見了,又得鬧騰,這不是惹事嗎?把我們架到火上烤嗎?”
“咳咳。”村長忙把黃瓜往身后藏。
“澆你的地去,你家住海邊啊,管得真寬。”
“我……”
徐永川在水渠邊洗衣服的事兒,很快就傳遍了村子。
婦人們都羨慕林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