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yuǎn)遠(yuǎn)的,傳來簡墨的聲音,不等馬車停穩(wěn),就要跳下車。
“小祖宗,你慢著點(diǎn)。你徐叔在那,又不會跑,你慢慢下車去找他就是。”
徐永川趕緊去接住他,孩子一下子跳進(jìn)了他懷里。
林藍(lán)打趣道,“徐永川,你可真招人喜歡。”
男人眉毛飛起,“這個人也包括你不?”
林藍(lán)咳了兩聲,“抱著孩子呢,正經(jīng)點(diǎn)。”
馬車停了下來,簡大奶奶從窗戶探了頭來。
“徐兄弟,林娘子,你們這是要去鋪?zhàn)訂幔俊?/p>
“我們剛從鋪?zhàn)永锘貋怼!?/p>
“前面有家酒樓,咱們?nèi)プ桑舱f說話。”
“好。”林藍(lán)心知,她估計要說簡家二爺?shù)氖聝骸?/p>
自出了那事,簡家大奶奶就不大露面了。
今天這么熱情,八成是這事解決了。
果然,一落座,簡家大奶奶就打開了話匣子,“林娘子,我替他跟你們道歉。他二叔已經(jīng)離開了家門,以后大概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再回來。”
林藍(lán)明白,這是被放逐了?
“大奶奶,不關(guān)你的事兒,又不是你圖謀我們家的東西。不過,你家二爺?shù)故莻€癡情的。”
“的確癡情,就是不知道能堅持多久?”自小錦衣玉食,從沒吃過錢財?shù)目唷?/p>
就是不知道等錢用完了,他會不會改變主意?
旁邊,簡墨像模像樣的跟店小二點(diǎn)菜。
簡家大奶奶含笑看著他,沒有要打斷的意思。
等菜上齊,簡墨拿起一份糕點(diǎn),“徐叔,嬸子,你們吃這個,這個好吃。娘,你也去。”
“好!!”
“徐叔,我能去你家玩嗎?”
“可以啊,你隨時可以去。”
“等我去你家了,你能教我做小鴨子嗎?”他喜歡鋪?zhàn)永锏耐婢撸绕涫悄侵恍▲喿印?/p>
“可以!”
“娘,行嗎?”
“好,等你功課過了考核咱們就去。”
閑聊時,得知他們在種藥材。簡家大奶奶便問得詳細(xì)了些,“藥材?打算種幾年生的?”
“大奶奶也懂這個?”
“不瞞你們說,我娘家就是干這個營生的,你們?nèi)蘸笥胁欢牡胤剑梢詠碚椅摇!?/p>
“那感情好,先多謝大奶奶了。”有現(xiàn)成的大腿,林藍(lán)才不會拒絕。
再聊才知道,老大夫那藥材種子就是從他們家得來的。
“這可真是無巧不成書啊?”
“是啊,也怪咱們走動得不勤,連這都不知道。”不過,這也從另一個方面說明,徐永川兩口子跟簡家交好,不是為了圖啥?
這種純粹的朋友交起來放心。
“就沖咱這緣分,以后咱兩家也得多走動才行。”簡家大奶奶拍了拍她的手。
“那是肯定的。”
回到家,先放下東西,兩人就帶著小黑去了山上。
這個時節(jié),山上的野果成熟了。
林藍(lán)挑了些甜的摘,為保新鮮,干脆扔進(jìn)空間。
看她摘得多,徐永川明白她的打算。
“你打算拿去鋪?zhàn)永镔u!”
“對呀,官道上的行人都來自不同地方,說不定咱們吃膩了的東西,人家會很稀奇呢。
再說,摘野果又沒本錢,賣得掉更好,賣不掉最多費(fèi)點(diǎn)力氣。”
“你說的有道理。行了,你坐著,我來摘。”
摘了野果,徐永川又順手打了些野味。
小黑一到了山上,就四處撒歡,不時這里嗅嗅,那里聞聞。
“你瞧,它多高興。”
“它跟著韓金山長年待在山上,又幫著打獵,這山于它而言,就是它的家。”
“看來,幫咱們看莊子還真是委屈了它。”
“多喂它點(diǎn)肉就不委屈了。”
“我倒是舍得,就是李嫂子估計舍不得。”于村里人而言,人都不夠吃,哪有肉喂狗?
能有口剩飯給狗吃都不錯了。
“要不,咱們把小黑接家里來養(yǎng)著,讓他們重新養(yǎng)一只?”晚上看家,白天帶上山。
“那么大個莊子,沒小黑他們也不安心。這事兒以后再說吧,最少得等小狗長起來。”
“等回去了,我就去村里尋只小狗送去。”
“嗯!”
小黑鉆進(jìn)了林子,不一會兒就含著一只野兔,朝他們走來。
臉上帶著得意,似在邀功。
林藍(lán)正要夸它,突然,林子里傳出一聲虎嘯。
小黑嘴里的肉吧唧一下子掉在了地上,然后背脊彎起,蓄勢待發(fā)。
但四條腿卻在發(fā)抖,嘴里發(fā)出驚恐的叫聲。
林藍(lán)拍了拍小黑,“沒事的,別怕,一伙兒的。”
小黑……
它覺得自己是通人性的。
但卻對她的話聽不懂。
“咣咣咣”對著老虎的方向狂吠,意在驅(qū)逐。
“嗷嗚。”老虎出現(xiàn)在山崗上,居高臨下。
一狗一虎上下相望。
老虎氣勢逼人,區(qū)區(qū)狗而已,還敢在它跟前拖大?
狗不敵,腿抖得差點(diǎn)軟倒在地。
林藍(lán)拍了拍小黑的頭,“行了,退下吧,你不是它的對手。”
“汪汪汪”
委屈!
但的確打不過老虎。
林藍(lán)走過去抱住大老虎,“小斕,都一伙兒的,沒必要。”
老虎睨了小黑一眼,眼神冰冷不屑。
帶了點(diǎn)狼的血統(tǒng),就真把自己當(dāng)狼了?
不過,就算是狼它也不怕。
林子光影斑駁,陽光透過林子縫隙灑在她的臉上,給她鍍上了一層金光。
女子拍了拍,老虎便躺在了地上,溫順得跟個大貓似的。
由著女子給它梳理毛發(fā),不時還露出肚皮,讓人給它撓癢癢。
徐永川看不過眼,媳婦兒都沒這么摸過他。還給撫肚皮!
想想就覺得滋味不錯。
“時候也不早了,咱回去吧,……”
“好,回去。”
老虎不舍的站起身來,沖徐永川狂噴鼻息。
這男人也太討厭,它剛出場還沒待夠呢,他又催催催。
要不是看這女人份上,真想一口吞了他。
“你這畜生什么眼神?想吃了我啊?”
“嗷嗚。”叫聲中帶著憤怒,它還就是這個意思。
“行了,你幼不幼稚,還跟小斕計較。走,咱回家。”牽著徐永川的手,兩人往回走。
老虎跟隨。
林藍(lán)回頭,“小斕,我走了,你也回去吧,不許下山啊。”
“嗷嗚。”老虎抗議。
林藍(lán)瞪了它一眼,“聽話,千萬不能下山。”
最后,老虎乖乖住了腳,眼巴巴的看著她走遠(yuǎn)。
山腳下,一群婦人正在打豬草。
水渠邊的野菜長得特旺盛,婦人們最喜歡來這兒。
劉菲兒帶著小侄女也在。
當(dāng)然了,她是不會干這些粗活的,只是動嘴皮子,指揮小侄女干。
又自持身份,不屑跟村里婦人扎堆,一個人坐得遠(yuǎn)遠(yuǎn)的。
婦人們小聲議論,“劉家這丫頭還真是眼睛長在腦門上,還看不上我們。”
“丫鬟而已,伺候人的,有啥可神氣的?”
“成日里在外面瞎逛,卻啥活也不干,倒是把侄女指揮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
“誰讓人有錢呢,劉家不得供著她。”
“話說,她回來這么久了,也不少人去他們家提親,你們說,她會嫁給誰呀?”
“這誰知道?這丫頭啊,條件差的,她不愿;條件好的又看不上她,高不成低不就的,難!”
夫妻兩徑直往家走,沒跟人搭話。
剛到家,妞妞就背著小背簍來了。
“姐姐,我給你送些雞草來,這是我剛?cè)ネ饷娲虻模尚迈r了。”
“妞妞,辛苦你了。”
“不辛苦,順手的事兒。”妞妞擦了把臉蛋,紅撲撲的,很可愛。
“拿點(diǎn)野果子回去吃吧。”
“姐姐,你拿去鋪?zhàn)永镔u錢吧,我不吃。”
“拿著,姐姐還能少了你那份。”
妞妞兜里裝著幾顆果子,蹦蹦跳跳的走了,“姐姐,以后我還給你打雞草。”
“好。”不是林藍(lán)壓榨孩子,主要是為了讓他們兄妹住得安心。
喝了碗茶水,徐永川把碗一放,“你歇著,我去地里摘幾根黃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