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永川想起老大夫當時的神態,“沒錯!那大夫癡迷藥材,見了咱們挖的藥材,雙眼直冒光。我估計,明天他自己要去林子里挖。”
“有了大夫,以后村里就多了一份保障。”
“是啊,要是沒有這大夫,村長叔怕是難以熬過去。還有你,明天也讓他把把脈。這一路奔波,千萬別有閃失。”
“好!等殺完豬,我們從小路去鎮上看看,看看外面的局勢如何?”
“嗯,是得關注著。”
折騰了大半夜,村里人呈兩極分化。
有的人初挪到一個地方,擔憂林子里危險,不怎么睡得著,比如張大柱。
有的人卻睡得很香,比如周蘭花。
雖說秘密憋著難受,但一想起有老虎守衛著山坳,她就放心得很。
張大柱都嫉妒了,“在家的時候,不是成日里喊睡不著嗎,現在怎么睡得比我都香。難道林子里有安神的功效?”
……
清晨,太陽從地平線升起,林子里蟲鳴鳥叫,清風颯颯。
村民紛紛去湖里打水,準備做早飯。
徐永川也挑著擔桶去了。
村民見了他,都很熱情,“永川,我家今天殺豬,中午去我家吃豬肉吧。”
“我家今天也殺,去我家吧。”
“不了,我舅舅家今天也殺豬,我還得去幫忙呢。”
“也對,他們家兩頭豬呢,夠你們忙活的。”
徐永川笑了笑。
村民接著說,“不過現在才九月,殺豬委實有些可惜,冬天正是長膘的時候。”
“你就知足吧,要不是永川跟村長,別說豬了,怕是命都保不住,你沒見那些土匪有多兇殘。”
“也是!就是村長傷得挺重,也不知道現在怎么樣了?”
“待會兒看看他去,順便幫著搭把手,咱做人不能沒良心。”
村民紛紛點頭。
“不過,這天氣還有些熱,豬肉能放不?”
“要不,熏成臘肉吧,那玩意放得久。”
“那得要多少鹽?還不知道要在山里待多久,到時候鹽不夠吃怎么辦?”
百花村的人,得了村長的提醒,都買了不少鹽。
之前還心疼花錢來著,現在卻無比感謝村長。
“那就炸成壇子肉,不用鹽,放一年都不會壞。”
“嗯,這個法子倒是可行。”
……
等徐永川提著水回去的時候,林藍已經做好早飯。
煎了一盤野菜餅,煮了一鍋稀飯,還切了一小碟泡菜。
“待會兒我去看看村長,也不知那藥見效了沒?”
“去吧,看看也讓人放心。”
吃了早飯,徐永川去老張家殺豬,林藍則拎著一小袋紅糖去了村長家的棚子。
“嬸子,叔醒了沒?”
“醒了,今早說餓了,這不,正在給他熬粥呢。說起來真是多虧了你們,要不是你們,他怕是……”
村長媳婦兒臉上掩飾不住的憔悴,但眼角卻綻放著喜悅。
她足足守了村長一晚上,天亮才合眼。
“好了就成,只有村長叔好,我們大家才會好。”林藍把糖遞給他,“泡給叔喝,恢復得快些。”
村長媳婦兒推辭。
“麻煩你們那么多,哪好再要你的東西?”
“拿著吧,叔也是為了村里,我來看看他也是應當。”
“你這孩子,就是會說話。”
“嬸子,你們殺豬不?”
“殺的!豬哪有人重要。”
“嬸子就是覺悟高!”
“別,你別捧我,是我知道這里沒有養豬的條件。”
“沒事,等咱以后回了家,養多少都成。”
“可啥時候才能回家啊?”村長媳婦臉上帶著惆悵。
這個問題,沒人知道答案。
“嬸子,我先走了,我舅母家也殺豬,我得去看看。”
“好,嬸子就不留你了,沒事來玩啊。”村長媳婦兒是越來越喜歡她了。
不是因為他們幫了她許多,完全是喜歡她的個性。
通透,豁達,聰明,大方。
一路上,不少人開始挖灶燒水。
林子里,接二連三響起豬的絕命曲。
“你們說,這么大的聲音,會不會引來山匪跟流民?”
“我覺得會!”
“要不,咱派些人去山坳口守著。”
“可以,以后咱輪流放哨,白天晚上不間斷。”
“嗯,小心些總是沒壞處。”
就這樣,不用人安排,村里男人自動組成了護村隊。
當然了,受傷的都在家里養著。
老張家占據一間山洞,山洞外還搭著幾間棚子。
她到的時候,豬已經殺完,正在褪毛。
“動作挺快的嘛!”
周蘭花,“哎,做好決定,光殺肯定快。”
張家兄弟雖然受了傷,但還是會幫著干活。
“村長叔怎么樣了?”
“已經醒了,也退了燒,瞧著應該沒事了。”林藍想幫著干點活的。
周蘭花推開她,“行了,這么多人呢,哪用你?去,去旁邊歇著,等著吃就成。”
又沖屋里喊,“倩云,你出來一下。”
“娘,啥事啊?”
“去,拿十個雞蛋去看看你爹。”孩子剛到一地,有些吵,吳倩云晚上也沒怎么合眼。
“娘,這……”
“去吧,你爹也是為了村里,咱該表表心意。”
“好,謝謝娘。”吳倩云抱著孩子,提著籃子走了。
村里大半人家都去看望了村長,村長頗感欣慰。
村長媳婦白了他一眼,“都差點沒命了,還樂呢。”
“這不是沒事兒了嗎?”
“你是沒事了,我有事,一晚上差點沒擔心死我。”
“那要不你歇會兒?”
“哪能歇呀?都忙著殺豬,咱家不殺呀?”
“自然殺!咱可不能拖村里人后腿。”
臨近中午,牽上山的豬都殺了,林子里飄蕩著油脂的香味。
劉婆子來到劉菲兒所住的山洞口,“菲兒,今天家里殺豬,你也去吃吧。”
“不去,說斷了就斷了,你以后別來找我。”
“你這孩子,氣性還挺大,你賣了家里幾畝田,我們都沒跟你計較,你倒好,還記恨上我們了”
“可那些東西都是我賺回來的,我賣了也應該。”
“又吵吵什么,嫌日子太好過?”村長媳婦兒喊了聲。
村民一邊干活,一邊看向那邊。
“嫂子,我就在叫她去家里吃肉。”
“人不去就算了,你老纏著人家干啥?”
“自家姑娘,咋叫纏著?”
“可你不是把她賣了?”
“可她現在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