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徐徐道來,“咱們這位縣令大人的身世不簡單,出自京城望族崔家,還是嫡系后人。
崔家可是百年望族,族里出了好幾個皇后,在朝中頗有地位。
縣令大人乃是圣上欽點新科狀元,自請赴任此地,整頓吏治。”
“來頭的確不小。”
“世家子弟自小便有護衛,也因為這樣,才在土匪破城之際逃過一劫。”有這份背景,跟龍衛相熟也合理。
“那你先說說,我哥他們怎么樣了?”
“縣令大人已經與朝廷取得聯系,不日就有人進山,取那批寶藏用于軍費,估計林白會來。”
“他沒事我就放心了。”
“嗯。以寶藏充做軍資,很快便能肅清叛軍,到時候咱們就可以安生生活了。”
“是這個理,這亂世也該結束了。”
林藍取下身上的包袱,“我幫你們送了些東西來,這個包袱是劉菲兒給祁大夫的。
這個包袱是大林子爹娘送的東西,你拿去給他們。其他的是我給你帶的,這雙鞋是大嫂新納的,說你費鞋,先拿給你。”
林藍細細交代著,徐永川靜靜聽著,絲毫不覺得煩,反而目光帶著貪婪與不舍。
“你聽到我說話了沒?”
“聽到了。”徐永川將她纜入懷,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脖頸。
林藍在他懷里扭了扭,“在外面呢,也不怕人看到?”
“正經的夫妻,怕啥?看就看唄。”徐永川絲毫沒有要松手的意思。
兩人自成婚就在一起,一起上山,一起打獵,分開了很不習慣。
林藍嘴角彎起,回抱他,“你要好好的,我跟孩子都等著你來接我們回家呢。”
“好!等局勢好轉些,我就回來看你們。安安怎么樣,哭鬧不?”
“沒,這孩子省心,吃飽了就睡,好帶。大嫂說蕎生調皮,等你回來,讓你教他些拳腳功夫,磨磨他的性子。……”
都是家中瑣事,徐永川卻聽得津津有味。
“別太累,以我們存下的物質,撐到亂世結束不成問題。”
“我知道,以后我就在家里陪著安安,等著你,哪都不去。”
“好。”
“徐兄弟,縣令大人找你,……”一人從屋里奔來,見此一幕,馬上頓住腳,有些訕訕的。
“徐兄弟,對不住,我……打擾了。”
林藍笑了笑,從容從他懷里退出來,“去吧!忙正事要緊,餓了就吃點東西,吃完了我再幫你送。”
“我媳婦,來幫我送點東西。”徐永川面色沉靜,向來人解釋。
“不用解釋,誰不認識林掌柜呀。”
林藍微笑打招呼,“你好。”
“林掌柜,我們都念著你的手藝么。”
“我帶了些吃食來,你們都嘗嘗吧。”
“謝謝林掌柜。”
“你們忙吧,我先走了。”
“路上小心點。”
“你放心,有虎狼護衛,沒有比我更安全的了。”林藍壓低聲音。
徐永川這才注意到,她身邊還跟著小黑。
小黑這些日子老跟狼混在一塊,她的話不難理解。
“我走了。”林藍擺了擺手,轉身離去。
“我看著你走。”
“小夫妻就是黏糊……”那人搖了搖頭,太膩歪,受不了。
林藍帶著小黑,沿著原路返回林子。
“小斕,出來。”
一頭大老虎從林子里慢慢踱出,光影撒在它身上,顏色更顯艷麗。
“走啰,咱回家。”
林藍心情好,一路走,一路碎碎念,“小斕,我哥快回來了,他沒事。”
“小斕,也許我們很快就能下山了,說實話,這山谷住久了,還挺舍不得的。”
“小斕,你說我要是下了山,你會不會想我?”
老虎不緊不慢的往后走,不時回頭看她一眼,似乎理解了她的話。
“算了,估計你也聽不懂。”
狼王不遠不近的跟隨。
快進山谷的時候,小黑便停住了腳步,再不肯跟她走。
“行了,回去吧,真是白養活你了,為了頭狼,連我都不要了。”
小黑搖了搖尾巴,歡快扎進了林子里。
林藍搖了搖頭,“小斕,還是你好,從來沒拋棄我。”
老虎蹭了蹭她,似回應。
“走,咱回家。”
林藍剛走進林子,圍墻上的人就發現了她。
“村長,林藍回來了。”
村長領著一群人,呼啦啦將她圍著。
正要開口,林藍一抬手,“村長叔,知道你們心急,能不能讓我喘口氣先?”
“你喘,你喘。”
林藍回到家,打開門,舒舒服服坐下,才將縣里的事兒大致說了下。
“沒想到咱們縣令大人這么大的來頭!出自上京大族,還是新科狀元。”
“難怪辦起差來,絲毫不拖泥帶水。”
“對,懲治犯人,一點不帶手軟的,你看徐家,不就是全家流放了嗎?還有那誰,直接摁住,結結實實打了一頓,……”
錢老三……
這幸災樂禍的,連裝都不裝一下。
錢婆子不忿,叉著腰喝罵,“說什么呢你們?”
“說了怎么著,凡作奸犯科的,打死都不為過。”
“你們……”錢婆子氣得差點仰倒。
村長抬了抬手,“安靜,少打嘴仗,說正經的,林藍,我問你,你哥要回來?”
“永川是這么說的,說過幾天就回來。”
“太好了,他們沒事。”村民都知道了林白的真實身份,對他還是敬佩的。
敢深入叛軍腹地,幾人有這個勇氣。
一聽林白他們要來,人群中兩人交換了一下眼神。
赫然是錢老三跟吳平。
村里人只顧著高興, 倒是沒人注意到他們。
“林藍,我師傅怎么樣?”
“沒見到,不過永川說他們都好,你別擔心。”
走了這一遭,老兩口也終于放下心來。
“舅,舅母,我餓了!”
“那你想吃啥,跟你大嫂她們說。”
“吃螺螄吧!前幾天摸的螺螄不是還沒吃嗎?”
“我這就去洗。”張曉云端起木盆去了湖邊。
這邊,劉菲兒又提著藥箱去了白家,周蘭花正好遇上,便隨口聊了幾句。
“白家小子怎么樣了?”
主要是蕎生天天待家里,也不是個事兒。
“他的傷還得養一段時間。”
“哎,可憐見的。”
劉菲兒說了幾句,就去了白家。
“菲兒,他的傷好了沒?”白婆子特緊張。
“好是好了,就是……”劉菲兒看了一眼他的傷口,欲言又止。
“就是啥?”
“可能會留疤!”
臉上留疤就意味著不能再參加科舉,白婆子覺得天都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