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叔你說,要是好的,我們肯定聽。”林藍(lán)笑得跟個小狐貍似的。
話里的意思是,要是你的解決方案合我們期待,我們自然聽。
要是再偏聽偏信,輕拿輕放,那就別怪我們不尊重你,當(dāng)眾下你的面子了。
村長自然聽出了她的言外之意,臉色更黑了,看向徐永川,輕斥道,
“永川,你能不能管管你媳婦?老爺們談事情,她一個婦道人家老插什么嘴?”
林藍(lán)一再頂撞他,村長有些不悅。
也算是看明白了,徐家真正難纏的是林藍(lán)。
真不愧是地痞的妹子,的確膽色過人!
場中這么多老少爺們,她一個女人毫不怯場。
挺直脊梁,不合預(yù)期便大膽懟回去。
還敢當(dāng)面跟他杠,光憑這一點(diǎn),就比村里的婦人強(qiáng)一百倍不止!
要不是跟他站在對立面,他都得欣賞她了。
徐永川站到林藍(lán)身邊,神色間明顯的維護(hù)之意,“我們家,我媳婦也能做主。”
村民一片嘩然!
男人們都眼帶鄙夷,俗話說老娘們當(dāng)家,墻倒屋塌,徐永川長得人高馬大的,卻管不了自己媳婦兒!
真是廢物!
女人們則都是羨慕。
“這林藍(lán)還真有兩把刷子哈,才嫁過去幾天,就把男人死死攥在了手心里。”
“而且,依舊吃好穿好,跟從前沒什么區(qū)別。”
“說實(shí)話,我都有點(diǎn)羨慕她了。”
“我也羨慕!命真好!”
……
村長輕咳了一聲,這幫老娘們把他這當(dāng)什么了?公然支持林藍(lán),這不是打他的臉嗎?
深吸了一口氣,才能讓自己沒有當(dāng)眾爆粗口。
徐永川還真是沒用,居然管不住自己的女人。
但眾目睽睽之下,他又不能不解決這事。
要是真讓他們鬧上了衙門,他的臉往哪擱?
這件事要真?zhèn)髁顺鋈ィM不是壞了他們村的名聲?
“行了,也別老說什么上不上衙門的事?這樣,讓大鼻涕家賠償你們一兩銀子。一兩銀子也不少了,足以讓他們家長個教訓(xùn)。”
張家人都看向林藍(lán),示意她拿主意。
他們也看出來了,徐永川這人是有主見,但要論手段,卻遠(yuǎn)不及林藍(lán)。
當(dāng)然,這個有手段主要是指臉皮厚。
沒辦法,林藍(lán)只得扛得眾人的期許,“村長叔,雖說漫天要價坐地還錢,那你這價錢是不是砍得太狠了?
我十兩銀子,你給我生生砍成一兩,都砍到腳脖子上去了。”
林藍(lán)不悅,這是看不起誰呢?還當(dāng)他們好糊弄呢!
“林藍(lán),都是一個村的,大家都各退一步吧,也別把人逼得太狠。”村長捏了捏眉心,頭好像更疼了。
這話,林藍(lán)聽進(jìn)去了。他們還要在這村里生活,跟村長搞好關(guān)系,還是很有必要的。
“九兩!看在村長叔你的面子上,我減他們一兩銀子。”
村長覺得心里熨帖多了。
雖然并沒有讓多大的步,但是恭維的話,聽著讓人還是心里舒坦的。
大鼻涕一家都滿懷希望的看向村長,希望他再幫著說說情。
村長重重的嘆了口氣,他好歹也是一村之長,卻在大庭廣眾之下,跟一個婦人討價還價呢,這也太跌份兒了。
他沖大鼻涕一家擺了擺手,“你們自己談吧,我跟大家伙一樣,幫你們做個見證。”
大鼻涕一家懸著的心終于死了,最后,也值得硬起頭皮來談判。
一家子小聲嘀咕了一番,最后,劉翠花把心一橫,咬牙說,“一兩零一百個銅板。”
“村長說,不是我不給你面子,是人家太沒誠意。我覺得,已經(jīng)沒有談下去的必要了。”林藍(lán)翻了個白眼,照他們這么個談,怕是天亮了也談不完,說實(shí)話,她困了。
徐永川活動了下手腕,嘴角掛著笑,朝大鼻涕兄弟倆走去。
“你,你別過來,村長,救救我們。”兄弟倆急忙大喊,生怕徐永川一邊一個,直接拎著他們?nèi)パ瞄T。
那天在林子里,他都看到了,徐永川一人扛著一頭兩百多斤的野豬,輕輕松松。
他心里盤算了一下,他們兄弟倆的重量加起來,怕是跟野豬……差不多吧?
村長無奈,只得再度站出來, “永川,不滿意還可以再談嘛,別動不動就拎人,不好!”
對著劉翠花他就沒那么好的語氣了。
村長把臉一沉,大聲呵斥道,“老娘們家家的,能不能有點(diǎn)格局?一天摳摳搜搜的,談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兒?你們家男人呢,給我站出來!”
劉桂花不服。
林藍(lán)不也是女人嗎,而且還是個小媳婦,她都能跟村長打擂臺,她咋就不能談了?
村長看出來了,“不服是吧?不服那你們自己談。”
兩頭不討好,村長有點(diǎn)想撂挑子了,他辛辛苦苦是為了誰?左右去了衙門又不是他挨板子!
“別,村長,還是你幫我們談吧。”大鼻涕不信他娘,他娘多摳搜啊,他生怕……談崩了,到時候真給他拎衙門去!
“我談?多少錢你們都認(rèn)?”村長睨了他們一眼,覺得丑話還是說到前頭的好。
“認(rèn),但是……”也別太多,大鼻涕搶先說。
村長不耐煩的沖他揮了揮手,“行了,我談你們就別廢話。”
最后,村長喊了自己媳婦過來,語氣充滿了命令,“你跟她談!都是老娘們,比較好談。”
村子媳婦瞥了他一眼,嘴角揚(yáng)起一抹笑,神態(tài)很恭敬,“好!”
然后轉(zhuǎn)身,沖著林藍(lán)笑了笑,“林藍(lán)啊,你看,大家都是莊戶人家,就靠地里那點(diǎn)收成過活。
嬸子知道你是個好孩子,你之所以這么做,不全然是為了錢,主要是心里不忿。
但咱也別逼那么緊,都是鄉(xiāng)里鄉(xiāng)親的,大家各退一步也就過去了,你說是不是?”
林藍(lán)見過她,村長媳婦兒在村里向來名聲不錯。
據(jù)說,他們家祖上還出過讀書人呢,因此,這位嬸子是村里為數(shù)不多識字的女人之一。
“行,嬸子,我聽你的,那你說個實(shí)價吧!”
“這樣吧,夜已經(jīng)深了,咱們也別磨嘰了,扯來扯去的,都是些口水話,不實(shí)誠,我看不如就五兩銀子吧,你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