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計快了,搬家具那天,你們都去給我們暖房吧,一家子都去啊!”
按規矩,搬家得找人暖房,也就是請人吃飯。
雖然并不想請白小玲,但張家沒分家,要是單獨撇下她也不好。
又能吃上林藍做的飯菜,許氏覺得今天很美好,忙應道,“好,我們一定去。我讓蕎生他爹去扛家具,一準給你們辦得漂漂亮亮的。”
許氏抬頭看了看天,晴空萬里,微風不燥,又說,“這兩天天氣不錯,不冷不熱,正適合給家具上漆!”
“上漆?”林藍剛抬起的腳又放下了。
許氏點頭,“對呀,新家具都得上油漆,上了漆能防蟲蛀,還能防潮,這樣家具才用得長久。”
她覺得有些奇怪,林藍怎么連這都不知道?
村里人家嫁娶,家境不錯的都會打新家具,而且都漆得紅紅的,老遠見著就喜慶。
林藍腦子里立馬浮現出,他們家剛翻修的茅草屋里,擺放著幾件大紅新家具!
紅柜子,紅衣柜,大紅木床,……
很是醒目!
林藍搖頭,現代都流行極簡自然風,她才不要那么老氣的顏色。
“大嫂子,不耽誤你干活了,我先回去了。”林藍說完這句話就跑了。
“小藍這性子真是越發急躁了,跑那么快干啥?后面有狗追呀?”許氏搖了搖頭,領著兒子上了山。
林藍急忙來到了后山,尋到徐永川,問,“徐永川,你有跟木匠說那些家具上什么顏色的油漆嗎?”
“家具都是打來成親用的,自然是漆成大紅色。”雖然這些家具沒趕上日子,但到底也是成親用的。
這是大家約定俗成的,成親用的家具,都得起漆得紅紅的。
“徐永川,我不喜歡大紅色,咱們換一種顏色行嗎?”
張千水邊用撮箕清理碎石,邊小聲嘀咕了一句,“可是成親用的家具,不都是大紅色的嗎?怎么就不喜歡呢?”
“可我們已經成過親了!”
徐永川停下了手里的活,直起腰身看向她,“那你想要什么顏色?”
“什么顏色都不要,我不喜歡花花綠綠的,極簡風才是最時尚的。”
張千水,“什么亂七八糟的,說點能聽懂的!”
林藍……
“你老插什么嘴?我又沒跟你說話。”這人煩死了。
徐永川也看向他。
張千水吞了吞口水,“我這不是想著多了解了解嗎?畢竟我還沒成親呢,萬一以后用得上呢。”
兩人這才放過了他。
徐永川,“可要是啥都不刷,木材容易生蟲,受潮,家具怕是用不長久。而且,白生生的,也不好看。”
林藍想了想,“讓他上一層清漆或者桐油,你覺得這樣行嗎?”
“好,我馬上去譚叔家。算算日子,這兩天剛好該上油漆了。”
徐永川放下手里的活,邁著大步去了譚家。
譚木匠一見他,就笑著打趣,“永川,你這是來催我來了?”
徐永川擺了擺手,“沒有,我就是來看看。”
“放心吧,譚叔干活,你還不放心啊?我跟你說,再有兩天這家具好了。你瞧,我正領著他們給家具上漆呢。”
譚木匠家兩個小子也笑著跟徐永川打招呼,手里還拿著調試油漆的工具。
“譚叔,我找你正是為了這事。”
“哦,你有什么意見就提。”
“意見談不上,我媳婦說不想刷紅漆,說是上一層清漆或者桐油就行。”
“不喜歡紅漆呀?”
一聽這話,兩小子就停下了手里的活。
“對,就上一層清漆或者桐油就成。”徐永川重申。
“也行,那就刷桐油吧,沒什么味。”譚叔沖倆小子擺了擺手。
徐永川交代好了,正要走。
譚木匠喊住了他,眼里兩束小火苗閃動。
這眼神他熟,舅母跟村里嬸子八卦的時就這樣。
“永川啊,聽說昨晚上你媳婦兒跟村長杠上了,而且還杠贏了!”然后,一通巴拉巴拉……
徐永川……
山上,林藍坐在山坡上破竹子,張千水時不時瞥她一眼。
終于,林藍忍不住了,放下竹刀,“我說你老看著我干啥玩意兒?我臉上有花啊?”
“沒有,我就想看看,你給我表哥下什么**藥了,他那么聽你的話。”讓干啥就干啥,也太聽話了,他以前不這樣。
林藍挑眉,打算氣死他,“張千水,不懂了吧,這叫魅力。”
張千水……
這臉皮還真厚。
不過,也可以理解,要是臉皮不厚,咋敢跟村長對著來?
“喂,張千水,你那什么眼神啊?”
“沒,沒啥。”
正說著呢,徐永川就邁著大步上了山。
“怎么樣?趕上了沒?”林藍可太關心這個問題了。
“趕上了,我去的時候,他們正打算給家具上漆的,我跟他們說了要求就回來了。兩天之后,咱們就可以搬家了。”
“嗯,我也跟大嫂子說好了,搬家那天讓他們去給我們暖房。”
“好!”
井已經鑿得差不多了,接下來就該固定井壁了,林藍接著破竹子。
弄好井壁,張千水跟徐永川用竹篾把竹槽綁得結結實實的。
不平整的地方,還會用石塊給竹槽搭個橋。
等太陽落山,山泉水就順著竹槽入了家門。
老宅墻角處有一個大石槽,里面長滿青苔,是專門用來盛水的。
把石槽涮洗干凈,水流便順著竹槽,從山間落進了石槽里。
徐永川又給石槽邊挖了條水溝,這樣用完的水,就可以直接排出去了。
水進了家門,張家人也很高興,一家子圍著水槽看新鮮。
“他娘,有了山泉水,以后就不用挑水了,做飯,洗洗涮涮之類的也方便。”張大柱看著清澈的水流,眼里都是笑意。
“小藍真有兩把刷子,我們之前咋就沒想到呢?”
“哪是你們沒想到,是你們舍不得下功夫而已。”張千水無情戳破了事實。
一來,村里人是舍不得下力氣,挖井是力氣活,干了力氣活,就得多吃飯。
二來,也是怕旱季沒水,白費功夫。
“你這臭小子,我不就那么一說嗎?”周蘭花翻了個白眼,然后看一下張大柱,“他爹,你說,夏天的時候會有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