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湖啊,爹知道你心里苦,……”
張大柱心里也不好受,這份婚事是老爺子臨終前定下的。
他不忍老人死不瞑目,只得咬著牙點了頭。
哪知道,這白氏卻不是個省油的燈。又懶又饞,心眼子還賊多,的確委屈千湖了。
“爹,娘,你們就讓我跟她和離吧,兒子就算這輩子打光棍,也不想再跟她過了。”
“張千湖,你還有沒有良心?”白小玲慌了,她自覺拿住了張千湖的短處,就能把張家一家子攥在手心里。
卻不想,張千湖也有破釜沉舟的勇氣。
而且,林藍的方子還沒拿到手,她怎舍得離去?
“我沒良心,你敢說那事是因為誰?”張千水眼里更顯陰冷,咬牙切齒的看向她。
“我……”白小玲心虛地躲開了他的視線。
這一變故,很好的被周蘭花捕捉到了,“千水,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給我們說清楚。”
“我之所以……”張千水把不行兩個字隱去了,然后說,“都是她踢的。”
“啥?她還敢踢你?”
“一年前,我們吵了一架,然后,她就狠狠踢了我一腳,我就變這樣了。”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張千湖也不再隱瞞,干脆竹筒倒豆子全說了。
他和白小玲成婚一年多了,可白小玲的肚子卻沒有任何動靜。
張家人倒也沒說什么,可白小玲自己卻急了。
一天天老疑神疑鬼的,總覺得張家人針對她,要趕她出門。
后來,更是魔怔了一樣,一有空就拖著他干那事,不分白天黑夜。
他白天要忙著下地,本來就累,晚上也沒得休息。
后來實在受不了了,忍不住埋怨了她幾句。兩人爭執之下,白小玲一腳踹了過去,……
然后,張千湖就……不行了。
“姓白的,你禍害我兒子,還敢倒打一耙,老娘撕了你。”周蘭花氣壞了,本就覺得委屈了二兒子。
現在,又見他被白小玲這么欺負,哪里還忍得住?
拿起手里的碗,就朝白小玲砸了過去。
白小玲頭一偏,那碗啪嚓一下,砸在地上摔成了八瓣。
這些捅了馬蜂窩,白小玲立馬坐在地上,哭鬧不止,“你們老張家欺負人!
我們白家可對你們家老爺子有恩啊,你們就是這么對待恩人的?
不僅不感恩,還磋磨兒媳婦,要是你們當初不樂意,可以直接拒絕的呀。”
“你,起來,一天天撒潑打滾的,也不嫌丟人。”張千湖想把她拖起來,只是,白小玲有心拿捏張家,愣是不接著臺階下。
“不,我就是要讓人看看,你們老張家有多黑心,看以后哪個姑娘還敢嫁進來?”
張千水……
這女人是在針對他?
畢竟,除了他,老張家該娶親的都娶了。
“二嫂,你什么意思?想要我一輩子打光棍不成?”
“千水,我……”
屋里的哭喊聲傳出老遠,不負眾望,很快,吃瓜群眾就到了位。
一位嬸子抓了把南瓜子,一邊跑,一邊嘴里飛快的吐出南瓜子皮。
在墻頭尋了個位置一趴,邊嗑南瓜籽,邊津津有味的朝張家院子里瞧。
“給我點南瓜籽。”一位嬸子見她磕得香,吞咽著口水向她討要。
“不給。”嬸子翻了個白眼,攥緊手里的南瓜子,“這什么情況?”
“給我點瓜子,我就告訴你。”
嬸子不情不愿地從手指縫里漏出幾顆給她,“說吧。”
于是,兩人嘰嘰咕咕,旁若無人,大聲地將屋里的情況說了出來。
“要我說,這白小玲也是作,這張家夠仁義的了。
她進門好幾年了,也沒給張千湖生出個一兒半女來。
這張家不僅沒給她臉色瞧,反允許她時常回娘家,而且還大包小包的往娘家提……”
嬸子撇嘴,這人說話真沒意思。
誰愛聽這種干巴巴的說教的話,她是來湊熱鬧的,又不是來聽人說教的?
于是,瞪著雙眼睛在人群中尋找。
“你找啥呢?”
“我找林藍,這種時候她不是應該跑到最前頭的嗎?”
往日村里有熱鬧看,林藍都是沖在最前頭的。
而且,她專干火上澆油的事,本來人家都快熄火了,經她一挑撥,準保又能打起來。
嬸子就愛跟著她混!單指看熱鬧這方面。
“你傻呀,她現在也算嫁進老張家了,咋還能來老張家澆油?”
“也是哈,你說林藍咋就這么想不開呢,為啥非要嫁人呢?”
嬸子翻了個白眼,說的好像你不嫁人似的。
“不是,我的意思是,她嫁了人以后就不方便折騰了。”
“那倒也是。”
被他們念叨著的林藍,這會兒正坐在桌子旁,跟徐永川吃晚飯呢。
聽著外面的動靜,林藍眼珠子一轉,“徐永川,舅母家好像鬧上了。”
“大概,是吧!”徐永川很淡定,一聽這聲音,就知道是白小玲在捉妖。
“那,咱們要不去看看?”
“別去了,讓他們鬧吧。”舅母是個有分寸的,要不是氣急了,也不會大喊大叫。
“你真夠淡定的。”
徐永川挑眉,“想去湊熱鬧?”
“那個,……”她想說不去的,可是,閑著也是閑著,于是,舌頭生生拐了個彎,“能嗎?”
徐永川嘴角抽了抽。
“能是能,但你可不許火上澆油啊!”
“我沒有!”林藍下意識否認。
徐永川給了她個自行體會的眼神。
林藍……
真不是她干的。
都是原主干的,她找誰說理去?
最后,徐永川還是帶著她去看了熱鬧。
只是,地點卻不是老張家的墻頭,而是后山一塊凸起的大石頭上。
離張家不遠不近,但居高臨下,能把一切盡收眼底。
林藍嚴重懷疑,他是怕自己去搗亂。
白小玲見來了這么多人,撒潑得更起勁,“嬸子們,你們快救救我啊,我婆婆要打死我。”
哪知嬸子們卻集體撇嘴。
“打的好!也就周蘭花性子好,能忍她這么久。要擱我身上,我早把她趕出門了。一只不下蛋的雞,不僅不夾著尾巴做人,反而一天天拽得跟啥似的。”
“對,一個月得回好幾次娘家,而且,每次都大包小包的,這老張家就算是有金山銀山也得讓她給搬空了。”